恐慌如同瘟疫般擴散。
    隔壁化學實驗室的學生們率先遭殃，正盯著滴定管的人手一抖，實驗數據全廢。
    樓上正在安靜研究的其他係學生，一個個被熏得頭暈眼花。
    整棟樓的人如同遭遇了空襲，紛紛衝出房間，捂著口鼻，眼淚直流，走廊裏罵聲一片。
    “快開窗！快！所有窗戶都打開！”
    “管理員呢？！快去古生物實驗室！林遠又開始了！”
    “救命啊！這味道辣眼睛！”
    教學樓管理員張大爺，捂著一條濕毛巾，怒氣衝衝地砸響了古生物實驗室的門：“林遠！開門！你小子是不是在裏麵煉製生化武器？！整棟樓都被你熏成醃菜缸了！”
    實驗室裏，林遠隔著防毒麵具，看著通風櫥裏那團仍在翻滾的絕世臭源，也感到一陣心驚肉跳。
    剛打開門，一股更濃鬱的氣味衝出去，差點把外麵的張大爺熏個跟頭。
    “張大爺..我...我這真是正經科研...”林遠的聲音在麵具裏悶悶的。
    “科研個屁！”張大爺氣得跳腳，指著走廊裏群情激憤的師生：“你看看！你看看！給你十分鍾，不，五分鍾！立刻！馬上！帶著你這些家夥什，去別的地方做，實驗室不歡迎你！”
    林遠看著外麵一片狼藉和無數道殺人的目光，無奈地歎了口氣。
    隻好將整套裝置抱著，在全體師生的目送下，灰溜溜地出了實驗樓。
    直播間的網友看到這一幕全都笑抽了。
    【人氣】+1+1+1+1....
    【人氣】+1+1+1+1....
    ...
    ——【隔著屏幕都感覺聞到味兒了！這直播味道太衝了！】
    ——【真有這麽臭罵？我有的一個大膽的想法！】
    ——【煮屎，知道吧？想象一下那個畫麵，這玩意比煮屎還惡心！】
    ——【這特麽純粹的生化武器，上大學那會搞實驗，有個家夥用桶儲存了他半個月的屎，帶到實驗室來蒸發，那味道，整棟樓都被熏吐了，後來學校規定，不準在學校煮屎。】
    ....
    離開教學樓後，林遠兩人的造型立馬引起了其他同學的注意。
    太顯眼了，畢竟誰大白天戴個防毒麵罩啊。
    可當他們靠近林遠後，聞到那股致命的臭味後，一個個捂住鼻子撒丫子狂奔。
    林遠無奈了，這咋整。
    實驗室不讓搞，去哪呢？
    圖書館？不行，去那的話容易挨揍。
    教學樓？那是自投羅網。
    操場？目標太大，容易被當場擒獲。
    最終林遠還是把目標放到了之前挖到防空洞的操場附近，相對空曠，而且沒什麽人。
    打定主意後，屁顛屁顛的跑到荒地。
    結果剛擺下沒多久，正在幹活的工人先受不了了。
    “什麽味啊？好臭！”
    “比化糞池還衝！嘔！”
    林遠為了避免熏到人，特地躲在小角落裏煮。
    可即使是這樣，臭味也根本掩蓋不住，他也無可奈何。
    工人們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捂著鼻子，最終實在受不了，隻能跑路。
    然而第一批受害者走完，第二批受害者出現了。
    不少同學要去上課，剛好路過他這邊。
    剛一靠近，那衝天的臭味撲麵而來。
    “我的天！什麽味道！是化糞池炸了嗎？”
    “嘔——這味道上頭！快走快走！”
    學生們一邊罵罵咧咧，一邊驚慌失措地逃離這片被汙染的區域。
    本以為這隻是一樁惡心的偶然事件，可沒過一會，詭異的事情開始在校園各處上演。
    一個剛剛跑到教室的男生，眼神發直地盯著老師，莫名其妙的來了句：“老師，你臉上怎麽長蘑菇了？”
    一個正在圖書館看書的女生，突然合上書，對著空無一人的桌麵反複做著抓取的動作，困惑地自言自語：“這蘑菇怎麽拔不完呢。”
    幾個一起從附近走過的學生，其中一個突然停下腳步，指著旁邊同學的臉，驚恐地說：“你的臉...你的臉在融化！變形了！”
    被指著的同學則一臉茫然地摸著自己的臉，感覺手指的觸感變得異常遙遠和麻木。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詭異的事情開始出現人傳人的現象。
    學校各個地方都出現了奇葩的一幕。
    有人抱著大樹唱你要嫁給我，有人拿著馬桶塞喊巴啦啦能量，有人匍匐前進，說自己是正在遷徙的企鵝，要尋找南極的冰蓋...
    更誇張的是有人看到教導主任來巡視，直接一把抱上去就親，哈喇子添了教導主任一臉。
    瘋了！都瘋了！
    一個個就跟誤食了毒蘑菇似的，陷入了各種光怪陸離的幻覺之中！
    教導主任很快收到了大量來自老師的消息，不是一個，而是大麵積的學生發瘋。
    如此詭異的事件，饒是他從業這麽多年也是頭一次見。
    顧不上責罵舔他的同學，趕忙衝到校長辦公室。
    “報告校長！不好了！學校裏好多學生突然發癲了！”
    “什麽？！集體發癲？！跟吃了毒蘑菇一樣？！”校長猛地站起來，聲音都變了調：“查到是什麽原因了嗎？”
    “沒有...現在老師正在把那些發癲的學生送到校醫務室檢查，目前得到的答案是他們好像都致幻了，如此大麵積無規則的致幻，很有可能是聞到了什麽有毒氣體。”
    “有毒氣體？”校長內心咯噔一下，第一時間腦海中想到了一個人，下意識的問了句：“林遠那家夥在哪？”
    “林遠？”教導主任愣了一下搖了搖頭：“不清楚，這個得問李教授。”
    “你馬上給李教授打電話，我要確保那家夥安安穩穩的！”
    “好！”
    就在教導主任掏出手機準備聯係李教授時，校長辦公桌上的電話搶先一步刺耳地響了起來。
    校長一把抓過聽筒。
    是校醫務室打來的電話。
    “喂，校長...校醫務室已經人滿了，忙不過來，你最好過來一趟..”
    “具體怎麽回事？查出原因了嗎？”
    “還不是很清楚，但可以肯定是吸入了有毒氣體...症狀高度統一，都是感官扭曲和幻覺？哦對了...按他們的說法，在發病之前，好像都聞到了一股惡臭！”
    “惡臭？行，我知道了！”
    電話剛掛斷，保衛科又打了過來。
    “校長，不少工人來跟我們投訴，說有人在工地附近煮屎，味道太難聞了，讓我們管管...可是..我們來了之後發現，是林遠同學...他正在那裏進行戶外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