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帶著陳雨和李悅衝回校長辦公室時，趙隊長剛做完初步筆錄。
    見三人麵色凝重，趙隊長挑了挑眉：“怎麽了？”
    “趙隊，有重要情況！”林遠將陳雨回憶起的童年片段，以及采生折割的推測快速說了一遍。
    辦公室內的溫度驟然下降。
    趙隊長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猛的看向正在被審訊的陳父陳母。
    作為一名老刑警，他自然知道采生折割意味著什麽。
    那是泯滅人性令人發指的罪行。
    想到這，趙隊徑直走了過去，沉聲開口道：“你們，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嗎？比如說...那幾個男孩！”
    陳父身體一抖，茫然的問道：“什、什麽男孩？”
    說話的過程不自覺瞟向門口的陳雨，眼神裏充滿了惡毒。
    陳母尖聲道：“死丫頭！養你這麽大就是讓你來誣陷我們的？”
    “閉嘴！！”趙隊大喝一聲：“我什麽都沒說，你怎麽知道是陳雨誣陷你們？”
    此話一出，陳母臉色一僵，麵露驚恐。
    趙隊長不再看他們，對旁邊一名年輕警員道：“重點審問關於多名殘疾男孩的情況，做好記錄。”
    “小張，你聯係一下打拐辦，查詢近十五年內本地及周邊地區失蹤兒童記錄，特別是群體失蹤或涉及殘疾乞討兒童的案件。”
    審訊再次開始，氣氛比之前更加肅殺。
    然而，無論民警如何審訊，他們都死活不承認有男孩的存在。
    一時間審訊陷入了僵局。
    畢竟他們除了買孩子以外，並沒有明確的犯罪證據，也不可能輕易動用大記憶恢複術。
    再加上陳雨的回憶隻是孤證，且是年幼時的模糊記憶，無法直接作為定罪證據。
    趙隊長走到窗邊，皺著眉點了根煙。
    他知道，對付這種可能涉及深層罪惡的嫌疑人，必須找到突破口，而突破口往往就在他們長期生活的地方。
    好在陳雨的老家就是西海市的。
    思慮片刻，趙隊當即決定親自去陳雨老家。
    “校長，陳雨同學我們需要帶走協助調查，學校這邊...”
    “全力配合！”校長立刻表態：“需要學校出具什麽證明，或者派老師陪同，我們立刻辦。”
    “我跟著去吧...這事我也有一定的責任，剛好陳雨也需要李悅陪。”
    一旁的李悅使勁點頭。
    陳雨不自覺的抓緊了李悅的手。
    校長無奈的點了點頭：“注意安全！”
    趙隊微微頷首。
    很快，兩輛警車駛出學校，朝著陳雨老家開去。
    陳父陳母被暫時帶回局裏，由其他民警繼續問詢，以防他們通風報信或串供。
    車窗外的城市景觀逐漸被田野和稀疏的農舍取代。
    陳雨望著越來越熟悉的道路，身體微微發抖。
    四十多分鍾後，車子駛入一個全是兩三層小洋房的村莊。
    雖然很偏僻，但看起來並不貧窮。
    趙隊長沒有直接去陳雨家，而是先找到了村委會。
    亮明證件後，老支書接待了他們。
    趙隊長沒有透露具體案件，隻說是調查一起多年前可能的兒童走失事件，需要了解陳雨家當年以及更早時期的情況，特別是家裏是否曾有其他孩子。
    然而老支書卻皺著眉頭搖了搖頭：“沒有印象...就一個兒子，後來不知道從哪又抱來個女娃，就是小雨吧。”
    “要不我把村裏其他人都叫過來問問吧。”
    趙隊點了點頭表示感謝。
    很快，村裏的又來了不少老人。
    眾人圍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討論著。
    然而結果卻有點出乎意料。
    壓根就沒有陳雨所謂的哥哥。
    村子裏的老人清一色表示他們家就兩個娃。
    這下局麵再次僵住了。
    本以為到村子裏來調查會有突破，誰成想反而更迷惑了。
    “不可能！！”陳雨堅定的喊道：“雖然那時候我很小，但我記得清清楚楚，他們是我人生中的一道光，我不會忘記的！”
    老支書歎了口氣：“這娃哪都好，聰明，漂亮，踏實能幹，就是跟父母不合，那老陳家也真是的。”
    “家裏能出個這麽聰明的娃，祖墳都冒青煙了，還不知道對娃好一點。”
    “我們也經常勸他，要對小雨好一點...哎..”
    直播間的網友也都看懵了，一時間各種猜測層出不窮。
    【人氣】+1+1+1+1....
    【人氣】+1+1+1+1....
    ...
    ——【先別急著下結論，陳雨的回憶是孤證，而且是幼年創傷記憶，心理學上這種記憶的可塑性很強，容易與想象、聽聞的故事混雜。】
    ——【就算記憶有偏差，她對那幾個哥哥的感情是真的啊！那種在黑暗裏互相取暖的依賴，怎麽可能是假的？我相信她的感覺！有時候孩子的直覺比大人的眼睛更幹淨】
    ——【注意老支書的用詞，不知道從哪又抱來個女娃，一個又字，是不是隱約承認了陳雨來源不明？】
    ——【細思極恐！一個村子口徑這麽統一？難道真的出現記憶羅生門了？我怎麽嗅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
    ...
    趙隊皺了皺眉，微笑著點頭：“謝謝老輩子們了。”
    “老支書，我想去陳雨家看看，能不能幫忙帶下路。”
    “可以啊！！”
    在老支書的帶領下，眾人來到陳雨家。
    兩層小洋房，旁邊是雞棚和豬圈。
    “陳雨，根據你的記憶，那幾個哥哥，平時主要在哪裏活動？睡覺在哪裏？吃飯在哪裏？幹活又在哪裏？”
    陳雨深吸一口氣，抬手指向豬圈：“他們晚上...就睡在那裏麵的草堆上。”
    “豬圈裏麵隔了一小片地方，用破木板擋著，晚上我們幾個就擠在那。”
    說著走到豬圈門口，裏麵現在養著兩頭肥豬，氣味熏人。
    “以前也是這樣，一邊養豬，一邊...住人。”
    李悅忍不住捂住了鼻子，眼中流露出難以置信表情。
    這是人住的地方？
    從小嬌生慣養的她何曾想象過人與人的差距會如此之大。
    趙隊長示意警員拍照，自己則仔細觀察豬圈的結構。
    “吃飯呢？”趙隊問。
    “吃飯..”陳雨轉身，指向屋後靠近廚房的一個小角落：“我們從來不準上桌，都是蹲在地上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