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靈氣異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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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溪水沒過腳踝時,李仲突然打了個寒顫。不是因為水冷,而是水麵漂浮的靈氣光點正順著毛孔往骨縫裏鑽,像無數根細針在遊走。身後傳來黑衣人此起彼伏的咒罵,瀉心散的效力顯然超出預期,有人竟抱著樹幹幹嘔起來,腰間的彎刀墜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往東邊追!他跑不遠!”嘶啞的吼聲穿透密林,驚起樹梢的夜鳥。李仲迅速隱入對岸的灌木叢,掌心的丹火剛要燃起,就被鳳璃按住手腕——她的指尖沾著濕潤的青苔,往他手背上一抹,丹火便化作層淡綠的光暈,與周圍的草木氣息融為一體。
    “這些靈氣不對勁。”鳳璃的聲音壓得極低,她指著水麵跳動的光點,那些金色的粒子竟在緩緩凝聚,形成細小的漩渦,“尋常靈氣是遊離的,哪會這樣主動往人身上湊?”
    李仲這才發現,自己的衣擺正往下滴水,水珠墜落在草地上,竟激起一圈圈金色的漣漪。他按《引靈訣》的心法沉入內視,丹田的漩渦果然在自行轉動,隻是轉速比往常快了三倍,漩渦邊緣還泛著層從未見過的銀光。當他嚐試引導靈氣入脈時,那些光點突然炸開,化作滾燙的熱流,順著經脈往四肢百骸衝去。
    “唔——”他忍不住悶哼出聲,膝蓋一軟跪倒在地。肩胛骨傳來撕裂般的疼痛,仿佛有什麽東西要破骨而出,皮膚下的血管突突直跳,映出淡淡的金色紋路,像極了玄冰龍血劍劍脊上的龍紋。
    “別動氣!”鳳璃迅速從藥囊裏掏出枚清靈草葉片,塞進他嘴裏。清涼的汁液順著喉嚨滑下,丹田的灼痛感稍稍緩解,“你看溪水下遊!”
    李仲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隻見溪流的盡頭泛著詭異的紅光,無數金色光點正從紅光裏源源不斷地湧出。更令人心驚的是,那些光點在接觸到岸邊的黑石時,竟化作黑色的霧氣,被石頭吸收得一幹二淨——那些黑石上,分明刻著玄冥閣的墨蓮印記。
    “是‘聚靈陣’的變種。”他嚼碎清靈草葉,勉強穩住氣息,“他們在用邪術轉化靈氣,這些金色光點是未被汙染的本源,後麵的黑霧...”
    話音未落,下遊突然傳來蠱蟲的嘶鳴。三隻巴掌大的“噬靈蠱”順著溪水流來,蟲身半透明,能看見裏麵流動的金色液體——顯然是吸食靈氣變異的品種。它們嗅到生人的氣息,突然騰空而起,直撲李仲麵門。
    鳳璃的玉笛搶先出手,青光如絲帶般纏上蠱蟲的翅膀。可那些蟲子異常凶悍,竟硬生生咬斷玉笛的靈光,蟲口滴落的金色汁液落在草葉上,葉片瞬間枯黃。李仲的玄冰龍血劍突然出鞘,劍風帶著丹田漩渦的吸力,將蠱蟲卷入半空——那些原本狂暴的噬靈蠱一靠近劍身,就像被無形的手捏住,蟲身迅速幹癟,最後化作三縷金煙,被漩渦盡數吸收。
    “劍能淨化它們?”鳳璃的眼睛亮了起來,她指著玄冰龍血劍劍身上的龍紋,那些紋路正泛著淡淡的金光,“是龍紋在起作用!”
    李仲握緊劍柄,突然覺得丹田的漩渦與劍身上的龍紋產生了共鳴。他試著將剛吸收的金煙往劍身引導,龍紋竟像活過來般,在劍脊上緩緩遊走,最後凝聚成個小小的龍頭,對著下遊的紅光發出無聲的咆哮。
    “東邊有動靜!”密林深處傳來腳步聲,有人舉著火把往溪邊靠近,“頭兒說靈氣異變的地方肯定有貓膩!”
    鳳璃迅速拽著李仲往密林深處退,兩人的身影剛隱入古樹的陰影,火把的光就照亮了溪邊的草地。五個黑衣人舉著彎刀四處張望,為首那人的腰間掛著塊青銅令牌,上麵刻著“玄”字——是玄冥閣玄部的人,專司探查靈脈異動。
    “這裏有血跡!”有人指著李仲剛才跪倒的地方,草地上的金色漣漪還未散去,沾著血漬的泥土正泛著微光,“是李家七郎的血!他中了蝕骨蠱!”
    為首的玄部執事突然冷笑一聲,從懷裏掏出個黑色的瓷瓶,往溪水裏倒了幾滴墨綠色的液體。原本平靜的水麵瞬間沸騰起來,金色光點尖叫著往水底鑽,卻被突然冒起的黑色水草纏住,化作一縷縷黑煙。
    “‘腐靈水’果然管用。”執事掂了掂瓷瓶,語氣裏滿是得意,“主祭說了,隻要斷了這小子的靈氣來源,他體內的蝕骨蠱不出三個時辰就會發作。”
    躲在樹後的李仲突然覺得心口一痛,丹田的漩渦轉速驟降,那些剛吸收的金色靈氣竟開始反噬,在經脈裏橫衝直撞。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之前被影殺衛的毒箭擦傷時,已悄無聲息地中了蠱——難怪靈氣運轉總有些滯澀。
    “用這個。”鳳璃突然將半枚玉佩按在他的傷口上,那是從老樵夫家找到的李家旁係玉佩,此刻竟泛著與鎖龍佩相似的藍光,“旁係血脈雖弱,卻能暫時壓製蠱蟲。”
    玉佩接觸傷口的瞬間,蝕骨蠱的躁動果然平息了。李仲趁機引動《引靈訣》的高階心法,將丹田的漩渦分為兩半,一半繼續吸收金色靈氣,一半則專門絞殺試圖靠近心脈的蠱蟲。這個過程異常痛苦,靈脈仿佛被生生撕裂,冷汗順著額角滴落在玉佩上,竟讓藍光愈發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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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要往上遊去。”鳳璃的聲音帶著緊張,她看著玄部執事帶著人往紅光處走去,“那裏肯定有聚靈陣的陣眼。”
    李仲的目光落在玄部執事腰間的青銅令牌上,突然想起父親手劄裏的記載:玄冥閣十二部各掌一脈邪術,玄部擅改靈脈,所設陣法需以活人精血為引。他低頭看向自己的傷口,血珠滴落在草地上,竟讓周圍的金色光點更加活躍——或許,李家血脈不僅能淨化邪穢,還能反製聚靈陣?
    “跟上去。”他拽住正要起身的鳳璃,指了指前方的藤蔓,“從樹上走,他們發現不了。”
    兩人攀著古樹的枝幹往前移動,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照亮玄部執事的背影。那些人走到紅光源頭時,李仲才看清,那裏竟是個天然的水潭,潭底沉著塊丈許見方的黑石,上麵刻滿了扭曲的符文,無數金色光點正從石縫裏被擠出來,剛接觸空氣就被潭邊的墨蓮印記汙染成黑霧。
    “陣眼就在黑石底下。”鳳璃的玉笛輕輕敲擊樹幹,笛聲化作道細不可聞的聲波,掃過潭邊的黑衣人,“他們在石上刻了‘蝕靈咒’,每刻一個符文,就要獻祭一個活人的靈脈。”
    潭邊果然堆著十幾具白骨,骷髏頭的眼眶裏還殘留著黑色的粉末——是被吸幹靈脈的修士遺骸。玄部執事正拿著把刻刀,往黑石上增添新的符文,他每刻一刀,就有一個黑衣人走上前,將手掌按在石上,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化作新的白骨堆。
    “瘋了...”李仲的指尖攥得發白,玄冰龍血劍的龍紋因憤怒而劇烈跳動,“為了改靈脈,他們竟不惜犧牲自己人!”
    鳳璃突然捂住他的嘴,指了指潭邊的異動。玄部執事刻完最後一個符文,黑石突然劇烈震動,潭水掀起丈高的巨浪,無數金色光點衝破黑霧,如流星雨般往密林深處飛去——靈氣異變的範圍,正在以水潭為中心迅速擴大。
    “成了!”執事舉起刻刀狂笑,“隻要這些變異靈氣擴散到李家祖宅,所有李家人的靈脈都會被汙染,到時候...”
    他的話被突然響起的龍吟打斷。李仲再也按捺不住,玄冰龍血劍的龍紋化作道金光,順著藤蔓俯衝而下,劍風掃過之處,潭邊的墨蓮印記盡數碎裂。那些正要獻祭的黑衣人被金光掃中,體內的邪術突然反噬,紛紛捂著心口倒地,皮膚下鑽出無數黑色的蠱蟲。
    “是李家七郎!”玄部執事又驚又怒,舉刀就往李仲劈來,“你中了蝕骨蠱,還敢現身?”
    李仲沒有硬接,而是引動丹田的漩渦,將吸收的金色靈氣盡數注入玄冰龍血劍。劍身上的龍頭虛影突然張口,噴出道金色的火焰,火焰落在黑石上,那些扭曲的符文竟開始融化,露出底下原本的青色紋路——那是上古的“聚靈紋”,顯然這黑石本是天然的靈脈節點,被玄冥閣用邪術篡改了。
    “蝕骨蠱在你右肩。”鳳璃的玉笛突然射出十二枚銀針,精準地釘在李仲傷口周圍的穴位上,“封住它的移動路線!”
    李仲趁機翻身躍上黑石,將掌心按在青色紋路上。李家血脈與靈脈節點產生共鳴,黑石突然散發出溫暖的綠光,那些被汙染的黑霧接觸到綠光,竟重新化作金色光點,在空中盤旋片刻,紛紛鑽進他的丹田漩渦。
    “不——!”玄部執事目眥欲裂,他舉刀刺向李仲的後背,卻在接觸到綠光的瞬間慘叫一聲,整個人被彈飛出去,撞在潭邊的白骨堆上,“我的靈脈...我的靈脈!”
    他體內的邪術被綠光淨化,原本被強行提升的修為迅速潰散,整個人瞬間衰老了幾十歲,頭發變得雪白,皮膚皺如枯樹皮。那些尚未獻祭的黑衣人見狀,嚇得轉身就跑,卻被突然合攏的藤蔓纏住——是鳳璃用縛靈藤布下的陷阱,藤蔓上的清靈草汁液,正順著他們的皮膚往體內鑽。
    李仲在黑石上盤膝坐下,任由金色光點湧入丹田。漩渦的轉速越來越快,銀色邊緣漸漸與金色靈氣融合,形成道金中帶銀的新漩渦。當最後一縷黑霧被淨化時,他突然覺得右肩一陣劇痛,蝕骨蠱竟衝破銀針的封鎖,往心脈撲去——但這一次,丹田的新漩渦突然產生強大的吸力,將蠱蟲直接卷入其中,絞成了齏粉。
    “成了。”他睜開眼時,黑石上的青色紋路已完全亮起,與玄冰龍血劍的龍紋遙相呼應,“靈脈恢複正常了。”
    鳳璃走到他身邊,玉笛輕輕點在黑石上:“這石頭是‘養靈玉’,能自行生成靈氣,難怪玄冥閣會盯上這裏。”她撿起玄部執事掉落的青銅令牌,上麵刻著的“玄”字已變得黯淡無光,“看來玄部主祭就在附近,這令牌能感應到他的位置。”
    密林深處傳來密集的腳步聲,顯然是聽到動靜的黑衣人正在趕來。李仲站起身,玄冰龍血劍的龍紋在月光下熠熠生輝,丹田的新漩渦運轉自如,靈氣流轉間竟帶著金石交擊之聲——那是《引靈訣》突破後的征兆。
    “往東北走。”他指著令牌感應的反方向,“那裏有護脈衛的暗哨,我們去匯合。”
    黑石的綠光在身後亮起,照亮兩人撤退的路徑。李仲回頭望了眼那片恢複純淨的靈氣光點,突然明白父親說的“靈氣本無正邪,在心之所向”是什麽意思。這些被篡改的靈脈,正如被蠱惑的人心,隻要找到本源,總能撥亂反正。
    玄冰龍血劍的龍吟在密林裏回蕩,與玉笛的清響交織成曲。他知道,靈氣異變隻是玄冥閣陰謀的冰山一角,真正的較量還在後麵。但此刻丹田流轉的金色靈氣裏,已悄然凝聚起足以破局的力量——那是正邪碰撞後,由信念淬煉出的純粹靈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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