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都是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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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曉月今天穿了件大紅色的泡泡袖滌綸襯衫,下麵配著緊身的牛仔喇叭褲,腳上還踩了一雙白色高跟鞋。
    站在院子裏,顯得格外紮眼。
    沈靜書上下打量,忍不住皺眉,“你是?”
    “我是林蔓清的妹妹,林曉月。”
    “哦,原來是蔓清的妹子啊,”沈靜書聽完她介紹,臉色緩和不少,“她應該在午休,你等著,我幫你去叫。”
    說完,就轉身進了屋。
    這舉動著實讓林曉月吃驚,在她的印象裏,沈靜書可是極其清高的主。
    上一世在陸家,無論她如何伏低做小,似乎都討不了她的關心,弄得她隻能破罐子破摔,才被趕了出去。
    怎得如今突然性情大變了?
    屋裏的林蔓清早就聽見了動靜。
    見沈靜書來敲門,就跟著她出了屋,生怕林曉月又鬧出什麽幺蛾子,讓陸家看了笑話。
    “曉月,你怎麽來了?”
    林曉月一見她,立刻換上一副親熱的表情,上來就要拉她的手。
    “姐,我有話跟你說,咱們要不進屋說?”
    她還想多要點錢呢,有外人在肯定不方便。
    可林蔓清根本不給她機會,不著痕跡地就避開了她的手,轉身扶住沈靜書的胳膊,笑得溫婉。
    “媽不是外人,有什麽事,就在這說吧。”
    林曉月心裏一噎。
    行,當麵說是吧?
    正好讓這老太婆看看,她娶的好兒媳,是怎麽貼補娘家的。
    到時候看她還怎麽待見你。
    林曉月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她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個用手帕仔細包著的東西,一層層打開。
    那是一枚鑲著碎鑽的白貝母蝴蝶胸針,樣式精美,在陽光下閃著光。
    “姐,你看。”
    “這是媽特意讓我拿來給你的,說是白姨留下的遺物。”
    林蔓清的目光落在胸針上,心頭猛地一跳。
    母親白詩音最喜歡蝴蝶,也的確提過,讓人專門為她設計了一枚獨一無二的蝴蝶胸針。
    隻是後來母親病重,她衣不解帶地伺候,直到母親去世,也沒見過這枚胸針的影子。
    難道是真的?
    林曉月見她神色動容,繼續往下演。
    她眼圈一紅,聲音也帶上了哭腔。
    “姐,你都不知道,爸最近生意上遇到了難處,急火攻心,都累得住院了。”
    “你嫁過來這麽久,也不回去看看。”
    “要不是實在沒辦法,我也不會來麻煩你。姐,你要是心裏還有這個家,就給家裏些錢,幫爸渡過難關吧,這樣他的身體才能好起來啊。”
    她演得情真意切,眼淚說掉就掉。
    看得林蔓清嘴角直抽抽。
    她就說林曉月突然過來看自己,準沒好事,果然,是來找她要錢的,還找了個這麽拙劣的理由。
    林蔓清在心裏冷笑,她伸出手,“給我吧。”
    林曉月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胸針遞了過去。
    她將胸針拿在手裏仔細端詳。
    樣式確實是母親提過的樣子,可當她翻到背麵時,嘴邊卻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不對。
    背麵的刻字模糊,一看就隨意刻上去的。
    林蔓清抬起頭,眼神驟然變冷。
    “曉月,你怎麽能拿個假胸針來騙我?”
    林曉月腦子“嗡”的一聲,整個人都懵了。
    “你……你胡說!這怎麽是假的!”
    她就是舍不得把真的給她,才讓人仿製了個假的拿過來。
    王美蘭不是說她沒見過這枚胸針嗎?
    她到底是怎麽看出來的。
    林蔓清將胸針舉到她麵前,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
    “我出嫁那天,王阿姨親口答應過我,說媽媽的東西都會讓我帶走。”
    “可結果呢?你們不光沒信守承諾,還拿著個贗品來糊弄我,是不是我不給錢,你們就打算把媽媽真的遺物永遠扣下?”
    “還拿爸爸生病當借口,你們到底有沒有心?”
    “你說爸爸病了,好啊,你告訴我,他在哪家醫院,哪個病房,哪張床?得的又是什麽病?”
    一連串的質問,像鞭子一樣抽在林曉月臉上。
    她被問得完全慌了神。
    她哪裏知道林鴻業在哪家醫院,這都是王美蘭教她說的!
    情急之下,她口不擇言地嚷起來。
    “林蔓清你個不孝女!連自己親媽的東西都不認了!”
    “你別忘了,就算你嫁進陸家,林家也還是你的娘家,你這麽汙蔑我們,又安得什麽心,就不怕外人看笑話嗎?”
    林蔓清笑了,笑意卻未達眼底。
    “我做的還少嗎?”
    “你身上這件滌綸衫,腳上這雙高跟鞋,家裏那台黑白電視機,哪一樣不是我熬著病痛,替爸去跑關係、拉項目賺來的?”
    “就因為這些,我連媽媽最後一麵都沒見上。”
    “說我汙蔑,你良心不覺得痛嗎?”她將那枚胸針翻轉,展示給林曉月看,“這上麵的刻字,根本就是仿冒的,如果你不信,咱就去找爸證實。”
    “他最清楚媽媽的習慣,肯定一眼就能認出來。”
    林曉月被話戳得臉色慘白,嘴上卻不依不饒。
    “你.....你就是強詞奪理,這胸針就算是假的,也是你那死鬼媽留的,跟我們有什麽關係。”
    “我憑什麽陪你去證實,真是好笑。”
    沈靜書在旁聽得心驚肉跳。
    原本不想插手林家的家事,可聽到他們陸家的兒媳在娘家過得如此委屈,立刻不樂意了。
    她走上前,將林蔓清護在身後,臉色也跟著沉了下來。
    “曉月是吧,蔓清已經是我們陸家的人了,你要想欺負她,就是跟陸家過不去。”
    “我勸你現在就回去把蔓清媽媽的遺物還回來,否則你這麽做,就是在敲詐。”
    林曉月見沈靜書幫腔,徹底急了眼。
    “那彩禮呢!陸家給的那一萬塊彩禮,都讓林蔓清拿走了。”
    她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聲音尖利起來。
    “那麽大一筆錢,她就是看中你們陸家的錢,才嫁給陸北野的,你們還拿她當寶,你們都被她騙了!”
    這話一出,院子裏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林蔓清卻勾了勾唇角。
    “彩禮錢,我一分沒動。”
    她就知道,林家遲早會拿這筆錢做文章,才一直沒敢動這筆錢。
    林蔓清轉身回屋。
    很快,手裏就拿著那個厚厚的信封出來。
    她將信封放在院裏的石桌上,把錢從裏麵抽出來。
    整整齊齊的一遝遝“大團結”,嶄新得像是剛從銀行取出來。
    “錢都在這。”
    “你和王阿姨花錢大手大腳,我是怕錢到了你們手裏,不出三天就打了水漂。”
    “所以,才替你們存著。”
    林曉月看著那厚厚一遝錢,眼睛都直了。
    她咽了口唾沫,伸手就要去拿。
    “既然是替我們存著,那現在就還給我,爸還等著錢救命呢!”
    胸針的錢看來她是拿不到了,就剩這彩禮錢了。
    蒼蠅再小也是肉,不拿白不拿。
    林曉月剛想拿,一隻手,卻比她更快地按在了錢上。
    是沈靜書。
    她目光冷厲地看著林曉月,“我陸家拿出來娶兒媳婦的錢,蔓清拿著,天經地義。”
    “憑什麽給你們?”
    “把錢給我!”林曉月顧不得許多,直接推了沈靜書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