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念棠瞪大了眼，“大嬸，我既然進的來，就買得起你的衣服。”
    “什麽大嬸？”女子有些生氣，臉也瞥向一邊，“真不懂事的小姑娘。”
    她雙手背著身後，輕快的在裏麵轉悠。
    “我懂不懂事不重要，大嬸也不是一個善人。”
    “你在店裏設置規矩，讓想要買東西的人都望而止步，怎麽，你是想用這樣的辦法攀附權貴不成？”
    “打開門做生意，想要掙錢，就得大方點，大嬸眼光短淺，我看你這店鋪也開不長。”
    真正的有錢之人，會特地找繡娘為他們量身定做。
    不管是宮中，還是王公貴族，他們都有適合自己的繡娘。
    這錦繡閣光是裝的富麗堂皇，可這店裏冷冷清清。
    謝昀聽了，還忍不住的偷笑起來。
    不過，他也擔心柳念棠的這張嘴，如此的口無遮攔，隻怕遲早都會出大事。
    女子叫媚娘，和她的長相一樣，天生媚骨。
    “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太傅大人吧？”
    媚娘剛準備上前，就被柳念棠搶先一步。
    她當著媚娘的麵前，雙手還搭在了謝昀的脖頸上。
    兩人關係看上去親密無間。
    “我大哥哥來就是想要給我選衣服，老板娘，你這衣服掛在這裏，不許碰，我又怎麽知道材質如何？”
    “我這裏的衣服，是全京城最好的。”媚娘說起來還有些得意，又細數了一些常來的客人。
    但柳念棠並不在意。
    “老板娘，我還以為是宮中的哪位主子來了呢，原來就是幾個不成氣候的富家小姐。”
    媚娘表示，“難道姑娘你的身份比他們還要高？我這裏就是認錢不認人，隻要姑娘你能先把銀子拿出來，別說是碰我的衣服了，你就算現在穿著走，我也不會多說一個字。”
    柳念棠看向謝昀，他也明白她的意思。
    他從衣袖中取出一張銀票來，媚娘的態度瞬間就變了。
    對著謝昀就是連連點頭哈腰。
    “謝太傅真是大氣。”
    “這小姑娘運氣好，還能認識太傅你這樣的大人物。”
    謝昀對柳念棠也很寵溺，問她想要買什麽樣的衣服，讓她隨便選。
    柳念棠選了一件，媚娘又讓她先換上。
    還昧著良心說那衣服就是為柳念棠量身定做。
    “我不是買給自己的。”
    媚娘尷尬，“不管柳小姐是買來給誰的，你的眼光真好。”
    “這件衣服是我錦繡閣裏最貴的一件，好幾個大小姐都喜歡，我還沒有舍得賣呢。”
    “我與姑娘倒是有緣，今日就賣給你，就當是給太傅大人一個麵子。”
    她說著還想要靠近謝昀呢，但柳念棠沒給她任何的機會。
    柳念棠將包好的衣服拿著離開，出來後還恭恭敬敬的給謝昀道謝。
    這讓謝昀有些奇怪。
    她什麽時候這麽講規矩了？
    “衣服你是送給誰的？”
    “大哥哥就別問了，我這也算是借花獻佛。”
    柳念棠又一臉委屈，說她自從跟著柳修遠到了謝家，就沒有什麽銀子花。
    他們自認為是寄人籬下，家中的財物早就被陷害他們的人洗劫一空。
    “我大哥雖然是謝家的女婿，但畢竟也是入贅過來。”
    “是大哥哥你們不嫌棄我們，才讓我們有了個庇護之所，我哪裏還敢再次給大哥哥提要求呢？”
    “隻不過，”柳念棠淚眼摩挲，“我已經是個大姑娘了，這人情往來能省就省，可我的衣食住行還得有保證吧。”
    柳念棠說她從小過的也是錦衣玉食的日子，哪知道現在在別人家，就連買東西都要看人臉色。
    這偶爾柳修遠想要偷偷的送她一件首飾品，被謝雲湘知道了，還得大發雷霆。
    好幾次為了不連累柳修遠，柳念棠都主動把罪責攬下。
    她重重歎氣，“也不知道這日子何時才是個頭兒。”
    柳念棠再次請求的看向謝昀，“大哥哥，我有個不情之請。”
    謝昀對謝家的任何事情都是了解的透徹，他又怎麽會不知道柳念棠現在所說的半真半假？
    她那樣的性子，哪裏還會受氣？
    不過謝雲湘欺負她，倒的確有這事情。
    “說。”
    “我也不能一輩子都靠著謝家人生活，如今大哥哥你當家，我還能有個一席之地。”
    “就怕有朝一日大哥哥你若不在了，我……”
    “柳念棠！”
    謝昀迅速打斷她的話，“我可沒有得罪過你，你這是在咒我死？”
    柳念棠連忙搖頭，“沒有沒有，天有不測風雲，我說的萬一。”
    “人家不也是怕沒有了大哥哥你的庇護，在京城就沒有了立足之地。”
    “所以，我想懇求大哥哥，你若認識什麽好的男子，不如就給我牽個線，讓我早些嫁出去，也好過還要看人臉色，被人欺負。”
    謝昀皺眉，心裏又是一顫。
    她這是想要嫁人了？
    還是她的心裏已經有了人選，想早些離開謝家？
    “你都還沒有及笄，我又怎麽能把你嫁出去？”
    謝昀翻了個白眼，“何況，你親大哥還在，我又有什麽資格為你做主？”
    “若你嫁不好，怕是柳修遠還要拿我是問。”
    柳念棠又故意說，“大哥哥不想把我嫁給他人，可你又對我忽冷忽熱。”
    “讓我好生沒有安全感，時常夜深人靜的時候，我想到大哥哥你對我的態度，我都有些心寒。”
    “更是有些自責，心想著是不是我哪裏做的不好，還讓大哥哥你不高興，所以你才不願意來看我，我……”
    謝昀轉身，她緊張的貼著牆壁站著。
    手中還抱著那件衣服。
    她的雙眼緊盯著謝昀，起伏的胸口正在等著他的靠近。
    謝昀卻壓製著內心的浴火，隻是低頭看著她。
    柳念棠不管了，既然他不主動，那隻好她貼上去。
    反正對謝昀投懷送抱又不是第一次。
    這棵大樹，她可舍不得放棄。
    她的唇貼上去了，“我就想大哥哥多在意我一點，難道我有錯嗎？”
    奇怪的是，謝昀居然沒有推開她。
    甚至有那麽瞬間，他的舌頭還想要探入。
    直到聽到柳念棠的聲音，謝昀才反應過來。
    “柳念棠，不許胡鬧，你再這般，我就真把你送到尼姑庵，讓你自生自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