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重生刺殺夫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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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紗帳內,兩具繾綣的身影漸漸安靜下來。
    男人眉目冷峻,異常決絕,抽身後就要著衣離去。雲朝槿忙攀住他臂膀。
    “夫君今兒留下吧。”
    裴衍看都沒看她,甩開她的觸碰,撈起錦衣掀簾下床。
    男人力道有些大,將雲朝槿推翻在床上,手臂擦過帛枕,露出壓在下麵的鋒利匕首。
    匕首在微弱燭火下透著淩冽寒光,雲朝槿怔了一下。
    重生的太突然,她竟然忘記了今夜要為了別的男人,刺殺自己的夫君裴衍。
    裴衍穿衣的動作止住了,目光直勾勾盯著那柄匕首。
    雲朝槿頭皮發麻,掩耳盜鈴般去藏那匕首,誰知手腕被男人大力抓住。
    裴衍拿起匕首,眉眼間盡顯戾氣。
    “誰派你來的?”
    男人視線太過陰鷙,雲朝槿身子不住顫了下。
    上輩子她幾次暗殺裴衍,無一例外全部失手,最後惹怒裴衍,被挑斷手筋腳筋丟出國公府。那慘狀光是想想,就讓人渾身汗毛豎起。
    纖柔手指緩緩伸出,抓住他手掌和胳膊,“這匕首是我帶在身上防身的,不是夫君想的那樣,夫君誤會我了。”
    她說話時淚珠順著麵頰流下,弱柳扶風,我見猶憐,旁人看了都要心生幾分不忍。
    但裴衍自幼陰鷙,不近女色,雲朝槿的嬌軟對他來說不起波瀾。他心思都在剛才的刺殺上。
    “還狡辯!”他甩開雲朝槿的觸碰,怒斥出聲。
    男人動怒,用了十足的力道,雲朝槿身子重重撞在牆壁。
    “夫君!”她顧不得身體的疼痛,重新撲到裴衍身上,摟著他脖頸半坐在他腿上,眼眸含著水光盯著他。
    “夫君怎能因為這一點小事就誤會我。”
    “小事!”裴衍抓住她亂動的手,盯著近在咫尺的女人,壓迫姿態,“枕頭下藏匕首,如若沒發現,這匕首怕已經刺進我身體了。”
    晶瑩淚珠從雲朝槿雙眼不住滾落,她委屈地搖搖頭。
    “還不承認?”裴衍凜聲質問。
    雲朝槿搖頭,纖手在他脖頸喉結處不住摩挲。
    “我是夫君明媒正娶的夫人,並非天牢裏的犯人,夫君為何不肯相信我,要厲聲審問我?”
    她說話時湊近,如蘭氣息嗬在他麵頰,羽睫瑟瑟抖動,時不時從裴衍臉上掃過。
    “我知夫君不喜我費盡心思嫁你,可我們已成婚,我是夫君的人了,夫君為何遇到一點小事就要這般拷問於我?”
    裴衍身子後仰躲閃雲朝槿的觸碰,抓著她胳膊想推遠些。
    “我問你話,你如實回答就是。”他依舊冷冰冰的話語。
    “夫君為何要問我話?問完是打算拿了我,把我關進大牢嗎?”
    房事剛完,雲朝槿身上的寢衣鬆鬆垮垮,這會隨著她顫抖的身子一道滑落下去。
    她撲進他懷裏嬌聲哽咽,玲瓏曲線一聳一聳的。
    “這匕首並非夫君想的那般,夫君為何不肯相信我?為何要這樣對待我?難道我的命就該如此嗎?早知這一生這般苦,兒時我就該隨母親一並去了,也不至於獨留人世間嚐遍苦果。”
    雲朝槿生母病逝,父親後娶續弦生子。裴衍的生母也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逝去了,父親也是後娶了續弦,生了孩子。
    許是同樣的遭遇,讓很是討厭算計的裴衍,在雲朝槿算計他後,還是答應迎娶她過門。
    雲朝槿清楚知道這一點,故意說這番話。
    話畢她窺探一眼裴衍,見他神色依舊冷峻,但好在未再添怒意,又繼續哭訴。
    “旁的女子嫁人,都與夫君成雙出對,琴瑟和鳴,隻有我大婚後想見夫君一麵都難,夫君心中既沒我,當初為何要答應迎娶我,又為何要與我同房,娶了我要了我,現在又質問我。”
    “這一切也許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對夫君抱著幻想,不該做出那樣的事,如願嫁了夫君,也得到了獨守空房的報應,這一切終究是我錯付了。”
    雲朝槿話語全是哭訴和質問,但聲音柔柔的,說話時臉頰伏靠在他肩頭,淚眼挑起,無辜委屈凝著他瞧。
    裴衍漆黑眸底錯雜的情緒翻湧,當初要不是雲朝槿算計,他就會迎娶別的女人進門。
    隻是她的算計,是真的愛慕他,還是別有用心。
    雲朝槿不是個安分,在他愣神期間薄紗褪下,緊貼在他未著寸縷的胸膛前,觸感柔軟又炙熱,讓他氣息不由自主地紊亂,胸膛不受控製地劇烈起伏。
    “夫君~”
    她眼神無辜與他對視,柔若無骨的纖手在他身前輕撫,胸脯微挺去吻眼前的男人。
    裴衍偏頭躲開,將她從身上推下去。
    雲朝槿無力伏在床榻,淚水從濕漉漉的眼中無聲流淌,淚痕布滿臉龐,肩膀微微顫抖,快要破碎了。
    “夫君就因為這點莫須有的小事就要懷疑我嗎?”
    憑雲朝槿的這三言兩語,裴衍自然不會信她。
    但他也沒有證據能證明這匕首,是雲朝槿藏起來刺殺他的。
    這件事他會讓人去調查,如果雲朝槿真有異心,他容不下她。
    “我還有事。”他下床,迅速穿戴整齊,邁步離去。
    “夫君~”雲朝槿跪爬兩步到床邊,拽住他腰封,柔聲喚他。男人一個眼神都未分她,甩開她的手,決絕離開。
    房門吱嘎打開又關閉,雲朝槿仿佛泄去了所有力道,癱軟在床上。
    她怎麽就重生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但凡早一夜,她都不會在枕頭下藏匕首。
    坐在床上苦思冥想一會,她喚來丫鬟柳兒。
    “少奶奶!”柳兒行禮。
    “夫君宵旰憂勞,我擔心他身子,你命廚房熬些補湯送過去。”
    當初裴衍與別的大家小姐定有親事,她為了幫那個男人,設計橫插一腳,攪黃了兩人的親事,順利嫁給裴衍。
    大婚後裴衍待她連陌生人都不如,是她一日三餐,添茶加衣,無微不至伺候著,才換來他的一個眼神。
    匕首既已現世,後悔也無用。想辦法打消裴衍的疑心就是。
    “是。”
    書房裏,裴衍坐在案牘後,長指把玩著那柄匕首,腦海裏全是雲朝槿剛才的舉動。
    她今夜出乎意料地想留下他,是想趁他睡著,拿匕首刺殺吧。
    “爺,少奶奶親自命廚房熬了補湯,這會子送來了。”屬下隨風跪地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