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看了準提一眼，心中暗罵，不愧是老狐狸。
    接引則是讚賞的看了一眼準提，他還真怕這個師弟將道祖的心思給道出。
    畢竟這種心思，他們知道就行了，說出來那就不一樣了。
    而能成為聖人的，又怎麽不會些謀算？
    就算是通天那個直性子，如今不也各種謀劃嗎？
    玉虛宮內，隨著四人不說話，氣氛愈發凝重。
    元始天尊深吸一口氣，“既然道祖有令，那不管其中有什麽深意，我們執行就是了。”
    準提點頭，“不錯，我也是這個意思。”
    接引同樣點頭，不管道祖想要幹什麽，是削弱人道也好，還是打壓人族也罷，他佛道都沒有太大的損失。
    反倒是女媧和太清老子兩人一直是人族供奉氣運，他們才是受害者。
    三人的目光都看向老子，想要看看他如何說。
    老子眼眸深沉，心中對於道祖的用意早已揣摩了七八分。
    道祖此舉，看似是要規整人族秩序，實則是在敲打與人間氣運牽連過深的勢力。
    他與女媧受人族香火最厚，氣運交融，道祖這是要借“封神”之名一石二鳥。
    隻是這層窗戶紙，誰也不願捅破。
    老子緩緩抬手，指尖凝出一縷清光，在空中虛虛一畫：
    “道祖既有法旨，我等自當遵行。隻是人族乃天地主角，氣運綿長，行事需循天道綱常，不可妄動幹戈。”
    準提眼珠一轉，“嗬嗬，自然是這樣，隻是如今人間那殷商氣運已盡，西方反而出了明君，不若我們幫上一把，也看看通天道友會不會為了那些門人讓弟子出山？”
    “可，在原有的計劃中再將人間肅清一下也好，這件事就交給你們西方教的弟子做，如何？”
    元始輕輕頷首，雖是征求準提的意見，可話語中沒有半分征求的意思。
    準提聞言眼角微抽，元始這話明擺著要讓西方教當槍使。
    他悄悄瞥了眼身旁的接引，見師兄垂眸不語，心下了然。
    心中暗罵元始狡詐，嘴上卻笑道：“既如此，便依元始天尊之意。隻是肅清人間需借闡教威名，還望元始師兄能派些弟子從旁協助。”
    “嗬嗬，不過是對付一些沒有什麽反抗之力的凡人，也需我闡教出手？”
    元始冷笑一聲，指尖在玉案上輕輕一點，“就讓南極仙翁帶雲中子去配合你們，若遇截教門人阻攔，不必手軟。”
    他這話既是吩咐，也是試探 。
    老子忽然睜開眼，清光在眸中流轉：“封神之事關乎天道運轉，不可過多幹預人間氣運。西方教隻需扶正明君，其餘瑣事不必插手。”
    他這話看似公允，實則是在敲打元始與準提，免得兩人玩脫了打亂道祖的布局。
    接引這時才緩緩開口：“師兄所言極是。我教便派彌勒帶弟子前往人間，不會真的對凡人出手。”
    他看了老子一眼，心中冷笑。
    他西方教弟子不用吩咐也不會對凡人直接出手，其中的因果他們也不想承擔。
    而且這次是他們弘揚佛法一個絕佳的機會。
    以往想要將手伸進東方，可是難上加難。
    四聖相視一眼，各自心中了然。
    這新的封神計劃看似分工明確，實則處處藏著算計：元始想借西方教之手削弱截教勢力，準提則盤算著趁機讓西方教義在東土紮根，接引隻求安穩積累功德，老子則默默把控著全局不偏離天道軌跡。
    就在此時，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守在玉虛宮門口的白鶴童子匆匆進來稟報：“師尊，燃燈副教主求見，說是有要事稟報。”
    元始眉頭微蹙，燃燈一向沉穩，此刻如此急切倒是少見。他揮了揮手：“讓他進來。”
    燃燈道人快步走入殿中，整理了一下褶皺的長袍，一向古井無波的臉上有些焦急。
    他對著四聖深深一揖，語氣帶著幾分焦灼：“啟稟諸位聖人，收徒時限已到，可那應飛熊之相的賢人至今未曾現身昆侖山。弟子已派人在山下等候多日，始終不見蹤跡。”
    這話一出，玉虛宮內的氣氛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元始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飛熊之相乃是道祖親自推演的應劫之人，按說早該尋到昆侖山來，如今收徒結束仍不見蹤影，豈不是打亂了他所有部署？
    “豈有此理！”
    元始重重拍在玉案上，案上的玉如意震得嗡嗡作響，“本座早已算出此人該於此時上山，為何遲遲未至？”
    他心中閃過一絲不安，莫非是哪裏出了紕漏？
    準提眼中精光一閃，故作驚訝道：“竟有此事？莫不是被什麽人截胡了？”
    他這話看似無意，實則是在暗指截教。
    老子皺眉，隨即閉目不斷推演，指尖縈繞的紫氣漸漸散去，他搖搖頭：“貧道推算不出，天道軌跡都被攪得模糊不清。”
    他活了無數歲月，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心中不禁對那截胡飛熊之相之人多了幾分好奇。
    會是通天所為嗎？
    接引也嚐試推演，片刻後搖了搖頭：“貧僧亦是一無所獲。這世間竟有能瞞過四位聖人推演的存在，倒是奇事。”
    他嘴上說著奇事，心裏卻在琢磨這是否與道祖的安排有關。
    元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不信邪地取出先天八卦鏡，鏡麵光芒流轉卻始終一片混沌。
    他猛地將八卦鏡擲在案上，語氣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好個大膽狂徒！竟敢壞貧道的好事！”
    他隱隱覺得此事與通天脫不了幹係，說不定是那混不吝搞的鬼。
    燃燈在一旁大氣不敢出，他能感覺到殿內的氣壓越來越低。
    過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開口：“老師，要不要弟子再去山下尋尋？”
    “不必了。”
    老子忽然開口，目光深邃地望向西方，“收徒時限已過，強求無益。隻是那應劫之人若不現身，封神大業恐難順遂。”
    “讓貧道再試試。”
    隻見老子雙目緊閉，周身散發出淡淡的鴻蒙紫氣，太極圖徐徐展開，整個玉虛宮都被一股玄奧的氣息籠罩。
    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他猛地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凝重：“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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