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顧柔都是氣鼓鼓的。
    林凝跟在她身後，無奈地道：“這麽生氣嗎？隻是沒得滿工分而已，也確實是我們沒完成任務。”
    顧柔轉頭，氣得跟河豚一樣的臉：“那不一樣，你幹那麽多活，十畝地，七個人分，平均下來每人要收一畝對地的棉花。我就不說了，估計也就幹個一畝三分地，他給我六個工分我不較真他。但是姐姐你不一樣，你幹了有兩畝的地，也是六個工分，這不公平！”
    林凝：“我知道你是在為我打抱不平，但這是集體活動，而我們就是一個集體，你要有集體意識。”
    “我沒有！”顧柔固執地一扭頭：“反正我就知道你吃虧了，這個我不能忍受。”
    林凝：“可是你不能忍受也得忍受，還是那句話，我們是一個集體，一個團隊。你隻是覺得今天有人分享了我的勞動果實，但將來有一天，我們也會分享別人的勞動果實。”
    “道理我都懂。”但是顧柔看著林凝的眼神還是那麽篤定：“可我不覺得別人會有什麽果實給我們分享。”
    林凝歎氣：“到那天你就知道了，我們今天晚上還有要事，你別耷拉個臉了。”
    顧柔把嘴角的弧度強行往上升了升，“你看這樣行嗎？”
    林凝：“……你開心就好！”
    回去家裏，林凝和顧柔來不及洗漱就開始做飯。
    請客嘛！
    總要有點像樣的飯菜。
    所以，老演員雞蛋就上桌了。還有臘肉炒豆芽，豆腐燒青菜，酸辣土豆絲。
    三個人，四個菜。
    分量也很足，所以在也知青沒來之前，林凝就把所有飯菜都分出一份。
    等吃完聊完，在給牛棚送去。
    葉詩語是天快黑的時候才來的，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手裏還提著一袋麥乳精。
    上人家吃飯，總不能空著手。
    一路上還在想等下她們兩姐妹會跟自己說什麽？
    是辯解？還是坦白？
    那她呢？
    要怎麽做？
    當沒看到，還是舉報？
    葉詩語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就來到牛棚附近。
    看著那近在咫尺的牛棚，葉詩語也說不上來她是什麽心情！
    最後，匆匆地走過去！
    來到林凝她們的房子，兩姐妹已經等候多時，都怕她不來了。
    看見她時直接兩眼放光地給迎接進去。
    “葉知青你可算來了，再不來我都要去叫你了。”
    “你看看你，來就來唄，還帶什麽東西？等會兒你自己走的時候在帶回去，這裏條件不必城裏，這麥乳精你留著自己慢慢吃。”
    說話的一直都是顧柔，也不知道她怎麽就這麽開心。
    葉詩語都來不及說話，就已經被按在桌前坐下，看到桌子上的四個菜，還有白麵餅子。
    “這麽多？我們就三個人吃得完嗎？”
    林凝和顧柔坐下，“吃飽就行，葉知青你多吃點。”
    葉詩語看了林凝一眼，顧柔給她遞上雙筷子，她又轉頭道了聲：“謝謝。”
    顧柔：“不用謝，葉知青你嚐嚐我姐姐炒的這個臘肉炒豆芽，可下飯了，你快嚐嚐。”
    說著她拿了塊餅子，夾了筷子臘肉豆芽放在餅子上，連餅子一起遞給她。
    葉詩語頷首地接過餅子：“謝謝小林知青。”
    顧柔笑眯眯地看著她，“別叫我小林知青了，叫我柔柔吧，我姐姐就是這麽叫我的。”
    葉詩語頓了一下，點頭答應：“好的柔柔，那你也別叫我葉知青了，叫我詩語或者小語都行。”
    顧柔點點頭，“好，那我叫你詩語姐，你比我大，我叫你姐是應該的。”
    葉詩語聞言也不在說什麽，隻是轉頭看向林凝：“不知道林知青今年多大了？”
    林凝沒具體說出個數字，隻是說了句：“我比你大。”
    葉詩語，“那我就叫你凝姐吧！”
    林凝不講究這個，說了句：“隨便你。”
    然後顧柔又給葉詩語夾菜，一會兒夾雞蛋，一會兒夾豆腐，都讓她嚐嚐看。
    葉詩語看著餅子上堆成小山，而且馬上要倒塌，她趕忙擺擺手：“夠了夠了，不要了，在多吃不下了。”
    顧柔這才停下手中的動作，看看她手裏的餅子菜，“那好吧，咱先吃，都是自家人，甭客氣！”
    葉詩語看了她一眼，這就成自家人了！
    她又想到牛棚，看著眼前的餅子，菜，她覺得對她這麽好都是因為牛棚的事情。
    於是她放下餅子，筷子，看向林凝：“要不我們還是先說說牛棚的事情吧！”
    林凝見她如此，也放下筷子，“好，今天叫你來，也是找你坦白的。”
    葉詩語見狀立刻一臉洗耳恭聽的狀態。
    林凝：“牛棚裏的住著我家的一遠房親戚，說來不知你聽說過沒有？南城顧家，顧夫人是我表姑，一家人落了難被下放到這裏，正巧我和妹妹也是來這裏當知青，家裏就拖我們照顧一二。”
    說完，林凝就不說話了，給她露個問話的機會。
    葉詩語聽到南城顧家的時候確實愣了一下，但也沒多想，還以為是巧合。
    但還是好奇問了一嘴：“那你表姑家犯什麽事被下放的？”
    林凝“嗐”了一下，“這我們哪能知道。不過說我來也奇怪，就我表姑那兒子，我表哥，聽說還是個當兵的，你說當兵當得好好的怎麽還下放了？”
    她重複了兩遍當兵的，就怕她反應不過來。
    葉詩語著實有些詫異了，“你表哥當兵的？”
    林凝點頭“嗯”了下。
    葉詩語忙問：“你表哥叫什麽？”
    她是不相信的，問大概就是想要證明自己想錯了。
    林凝：“顧炎。聽說還是個軍官。”
    葉詩語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逆轉了方向，“顧炎，顧炎是你表哥？”
    這下顧柔愣住了，抬頭不明所以地看著她，“怎麽，你認識？”
    葉詩語愣了愣，似乎還沒從剛剛的震驚中緩過來，聽到顧柔的詢問，下意識開口：“我是認識一個當軍官的顧炎，但是不應該是你們說的這個顧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