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騙我！”葉詩語好失望，沒想到他會騙自己。
    像是戳穿他，指控他，她繼續說：“如果你們結婚了，那你被下放，你的妻子也一定會跟著下放，這個規矩我還是知道的。”
    她一副你休想騙我的樣子。
    顧炎卻很冷靜，他說：“是結婚了，因為時間倉促隻是簡單辦了婚禮，下放的時候我們沒有結婚證，我也不想讓她跟著我吃苦，就沒有帶她過來。”
    他半真半假地說著事實，不管她相不相信，或者還會有其他想法，他都在繼續說著：“雖然我們現在不能在一起，但我知道她在等著我，所以有朝一日我還會回到她身邊的。葉知青，很感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關注，但是還要請你以後不要在來了，也不要再有其他想法。”
    說完該說的話，顧炎對著她深深一個鞠躬，抬腳越過她去，繼續往牛棚走。
    葉詩語腦子很亂，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但看見他艱難地在雪地裏挪動，她還是不忍心地上前：“我送你回去吧！你腿腳不方便。”
    顧炎還是拒絕：“不用，真的不需要。”
    葉詩語深吸一口氣，鼻子通紅地說：“你別拒絕我。你剛剛的話，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不過我需要時間好好思考。現在你先讓我送你回去，你這樣我不放心。而且這會兒下著大雪不會有人出來，你不必擔心會被人看見。”
    她說著又伸手，要去接過他掛在手腕上的包袱。
    顧炎仍舊後退，再次拒絕：“真的不用，你回去吧！”
    葉詩語的手就那樣伸在半空中，看向他的神情是那樣的受傷。
    而此時，牛棚裏走出來一個人。
    “葉同誌，我來接我家小炎了，你回去吧！”
    顧父頂著一個蛇皮口袋，朝著他們走來。
    葉詩語和顧炎一起扭頭，顧父已經來到他們麵前，伸手接過顧炎手裏的包裹。
    扭臉看向葉詩語：“葉同誌的好意我們顧家心領了，回去吧！以後也不要在來了！”
    葉詩語張了張嘴巴，她想說什麽的，但顧父已經轉了頭看向顧炎，“我們也快回去吧，你媽一直在擔心。”
    然後父子兩個就互相扶持地越過她。
    葉詩語就那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她而去，她知道，自此之後，他們真的就再也不可能。
    但，她還是看著他的身影一點一點地走遠，走進牛棚，直到完全看不見，她才回頭。
    也一步又一步地越走越遠。
    牛棚裏，顧炎馬上把棉襖拿出來，“爸，下這麽打斷雪，這麽冷的天，你還出來幹什麽?”
    他把碎花的襖子披到顧父的身上，又拿出一件個顧母：“媽你也趕緊穿上，這都是凝凝做的，還有棉褲，棉鞋，都穿上。”
    躲在棉被裏的顧母接過兒子遞過來的襖子棉褲，還有，棉鞋，摸著軟軟的厚實的布料，眼睛卻在他身上：“怎麽這麽久？是不是遇到什麽事情了？”
    聽見她的擔心，顧炎馬上搖搖頭：“沒有，我是跟凝凝她們一起吃的飯後才回來的，所以耽誤了點時間，您別擔心。”
    聽他說完，顧父也在看了他一眼後說：“是啊！就是回來的時候又碰見了葉知青，站在雪地裏又聊了兩句，也沒耽誤多少時間。”
    顧母一聽顧父的話，馬上就看向他：“怎麽還遇上葉知青了？你們之間有什麽好聊的，還站在雪地裏聊，也不怕被人看見了？”
    顧炎聽到他爸說話的時候就知道完蛋了，馬上解釋：“葉知青一直對於我的事情很關注，這樣對她對我都不是好事，那這次我就趁著機會都跟她講清楚了。她以後應該不會在來了！”
    但說實話，顧炎雖然把事情都講清楚了，但葉詩語還會不會再來，他也不是那麽肯定。
    顧母多了解他，一看他心虛的樣子就明白了，沒好氣地撇了他一眼，“你看看你幹的這叫什麽事情？要是讓凝凝知道了，多想了怎麽辦？”
    說到林凝，顧炎就想起之前林凝說的話。
    歎口氣：“她已經多想了，不介意在多想這一回了！”
    顧父顧母聞言心裏頓時咯噔一下，忙著問：“凝凝她誤會了？她是怎麽跟你說的，你又是怎麽說的，你解釋清楚了沒有？”
    顧母快要急死了，恨不得現在就穿上兒媳做的棉衣棉褲棉鞋去找兒媳婦解釋清楚。
    顧炎看了他媽一眼，“解釋清楚了，放心吧，她沒多誤會，就是主意比較大。”
    顧母還想在問問她怎麽主意大？
    這時的顧父扯著身上的碎花襖子說話了：“為啥子我的襖子是這個顏色？看起來像是你媽穿的。”
    顧炎沉默得想笑，但是又不敢笑。
    顧母也看著他的襖子，看著看著，忽然就看向顧炎了，“你爸這襖子……看著不像他的尺寸，倒是有點像你的？”
    顧父聽顧母這麽一說，低頭扯了一下自己的襖子，恍然大悟地說：“是哦！這長度，我說怎麽穿著袖口有點長了，你身上的袖口，手脖子都露出來了。你穿的是我的吧！”
    顧炎幹咳一聲，說道：“我又不用出門，不用幹活，爸你要出門幹活，你穿得暖和點。”
    顧父聞言，直接眼睛一瞪：“好你個臭小子，說得跟個孝順的一樣！換換換，換回來！”
    他說著就把棉襖脫下來，但是顧炎把身上的襖子裹緊。
    “不換，那就是你兒媳婦給你做的，做大了點，是方便在幹活的。”
    巧舌如簧，死都不換！
    顧父瞪大眼睛，他張了張嘴，“胡說八道，老子一個男人，穿成這樣出去幹活像什麽話？”
    見他不動，顧父就直接上手去扒他的襖子。
    顧炎就是抓著不給他扒，顧父還怕碰到他傷口，不敢用力。
    顧母在旁邊看著這父子兩個，笑著說：“好了，小炎你跟你爸換過來吧。這襖子哪個都穿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