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回指著被扔在地上的兩人，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好肉，問道：“你認識這兩人嗎？”
    賴三仔細觀察了一下，看著兩人的血汙，明顯被嚴刑拷打了很長時間。
    暗道：這玄麟衛真狠，還好沒有得罪死。
    仔細觀察了麵貌後，說道：“認識啊，不就是金陵有名的人伢子嗎？怎麽了？”
    賴三已經完全沒有剛來時的拘謹了。
    “今日就是他們去你們烏衣巷，拐賣孩童的人。”禦回說道。
    “不可能，這幾日我就沒有見過他們。”賴三斬釘截鐵，禦回的話就是對他“烏衣巷百事通”這個名號的侮辱。
    禦回揮揮手，幾人便把準備好的人皮麵具。給兩人帶著。
    之後就完全變了一副模樣。
    “這樣呢？”
    賴三愣住了，說道：“嗯，之前也是他們來的，我說金陵怎麽出了那麽多的生麵孔，原來是人皮麵具啊。”
    禦回對著陳山說道：“現在可以查查金陵所有的人伢子，我想他們還有人參與其中。”
    陳山點頭，就吩咐了下去。
    賴三搓著雙手，眼神希冀看著禦回。
    禦回見此，說道：“我們說話算話，你好好配合了，我們不會為難你，不過……”
    賴三聽到前半句，臉上笑的像菊花，聽到最後的“不過”兩字，麵部表情瞬間僵住。
    “我就是知道，肯定還有後續，他們哪有那麽好說話。”賴三心中暗罵自己的單純。
    看著賴三的變臉，禦回隻覺好笑。
    說道：“你回去之後，發現如果還有人拐賣孩童，及時通知我們。”
    “可以，可以。”賴三自是連忙答應，這算是把命給保下了。
    賴三想了一下問道：“我該如何通知你們？”
    “你找他，他會告訴你的。”禦回指著還在吩咐的陳山說道。
    接著說道：“我答應你的銀子，也找他要。”
    陳山聽到這話，瞬間就不願意了，“憑什麽？”
    “打探消息是不是你們灰衣負責的，那線人費是不是應該你們出？”
    聽到這話，陳山覺的合情合理，不過讓他出這筆銀子，又好像有哪裏不對。
    禦回攬著陳山的肩膀說道：“你把銀子給他，到時候你到玄武大人那裏就說，發展了一個線人，需要經費，這個數還不是你隨便說嗎？”
    陳山點點頭。
    賴三在一旁一臉震驚，還能這樣操作？
    陳山還是有些擔憂，如果玄武不同意呢，那他的銀子不是打水漂了。
    問道：“那如果我大哥不同意呢？”
    “你都叫他大哥了，他好意思昧下你的銀子，再說了，以你的口才，這都做不到。”禦回一副我相信你的樣子。
    陳山點點頭，他還是很認可自己口才的，不過總有種奇怪的感覺，感覺他好像又被禦回給坑了。
    也沒等陳山想明白，禦回就催促著他拿銀票。
    接著陳山從懷中取出銀票，取了五十兩給賴三，這是陳山懷中最小的麵額的銀票了。
    見到五十兩銀票，賴三眼睛都直了，連忙說道：“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連賴三都沒想到，還真有銀子拿，頓時賴三對玄麟衛的看法都變了不少。
    心中暗暗想道：“官府裏還是有好人的。”
    陳山在賴三的耳邊說了幾句，“記住了嗎？”
    “大人，記住了，記住了。”賴三連忙回應。
    陳山點點頭，揮揮手，表示他可以離開了。
    幸福來的太突然，賴三愣在了原地。
    見此，陳山罵道：“怎麽，還要我送你出去？”
    賴三回過神，“不用，不用，我自己走，我自己走。”
    說著撒丫子跑出黑牢，暖洋洋的陽光照在身上，都不相信他從黑牢活著出來了。
    比起黑牢的陰暗潮濕，還有濃重的血腥味，這上麵就是天堂。
    黑牢內。
    “你就那麽放心他？”陳山問道。
    “你別小看這些小人物，他們的作用遠比你想象的大，有的時候他們做事我反而更加放心。”
    陳山自然懂禦回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這個人你可要好好利用啊，利用的好，你們灰衣的消息就能多一條路。”
    陳山微微頷首，“嗯，確實，底層的消息確實沒有他們來的快，今日要是沒有他，我們也得不到那麽多消息。”
    “那王府，怎麽辦？”
    “還能這麽辦，查啊，孩童是我們祖國未來的花朵，誰都不能隨意踐踏。”禦回義正言辭道，不過也確實是那麽想的。
    “不用上報？”陳山淡淡道。
    “上報，當然要上報，不上報誰給我們背鍋。”禦回理所當然。
    陳山點頭，表示認可，在禦回和陳山看來，上麵的人就是用來的頂雷的。
    再說，以他們的職位能抗什麽雷。
    ……
    “你們說的是真的？”玄武背靠太師椅，挺著大肚子，看著麵前的禦回兩人，向他匯報著今日審問的結果。
    “大哥，你還不相信我嗎？”陳山一副狗腿子的模樣，笑吟吟地走到玄武的背後，開始給玄武捏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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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禦回現在知道，玄武為什麽會收陳山當小弟了，不僅是因為像，更是陳山這副狗腿子模樣，眼中有活。
    “重點，重點。”
    “好嘞。”
    “嗯~”玄武舒服的呼出一聲。
    “這是我能聽的？”禦回在一旁暗想。
    玄武見禦回還在，尷尬的咳嗽了幾聲，說道：“說正事。”
    “你們說，背後買賣孩童的可能是陛下的叔叔？”
    “按照賴三所說，很有可能，大哥，我們不是說過了嗎？”陳山一邊揉著玄武的肩，一邊說道。
    “我這不是再確認一下嘛，這畢竟事關重大。”
    “賴三說的是他見到過王府的侍衛，在烏衣巷賣過孩童，但也不能證明他命人在烏衣巷拐賣過孩童，也許是那些人伢子自作主張呢？”
    “這個，我們親耳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有人專門來收他們拐帶來的孩童，就是不知送去了哪！”禦回打斷道。
    “哦，那也不能證明是他派人去的，這沒有必然的關聯。”
    “你就說能不能查吧！”陳山問道，肩也不捏了。
    說來說去，玄武現在就是在打太極，不想去招惹王爺，陛下的親叔叔。
    玄武摸了摸鼻子，“不是說不查，我現在想講的是慎重，畢竟這件事關係到當朝王爺，這不是我們能妄自揣測的，況且還沒有實際性的證據，都是你們子虛烏有的猜測。”
    玄武語重心長道。
    “我們現在不是抓到兩個人伢子嘛，還有他們的人皮麵具，可以找兩個體型相似的進行偽裝，再去接頭，這樣可以抓一個收貨的人。”禦回提議道。
    玄武背靠太師椅，摸著下巴，問道：“你們知道他們下次交易的時間？”
    禦回點頭，“嗯，已經問出來了。”
    “嗯，這樣最好，就這樣辦吧，我會把你們的猜想告訴青龍大人。”
    玄武揮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
    見兩人離開後，玄武喃喃道：“一個孩童拐賣案，能牽扯到皇家的人，那可是陛下的親叔叔，他不是病重嗎？還有他要那麽多孩童幹嘛？”
    說著，從太師椅上起身，眉頭微蹙，沒有了剛才的悠閑，直接離開了玄水樓，向著青木樓前去。
    這件事情玄武可不敢單獨做主。
    “你說如果這背後主謀真是那王爺，他們會怎麽樣？”陳山問道。
    玄水樓下，兩人還沒有離去。
    “不知道，怎麽了，這不像你啊，那麽多愁善感。”禦回有些好奇的看向陳山。
    “既然玄武大人讓我們，可以偽裝成人伢子，就是說明，玄武大人是想讓我們往下查的。”
    “不過畢竟牽扯到的是當朝王爺，總歸是要謹慎些，他不是說了嗎，去找青龍大人商量一下。”
    “切，我還不知道他啊，他和我們一樣，不過是想找一個在上麵背鍋的。”
    陳山有些不屑道。
    “是嗎？”兩人身後傳來玄武的聲音。
    陳山身體僵直，動彈不得。
    玄武本想去青木樓找青龍商議一下此事，剛下樓，就聽見陳山在背後蛐蛐自己，那可不得好好聽聽嘛。
    “大哥啊，我們這不是想的一樣嘛，我們找你背鍋，你找更上麵的人背鍋，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
    陳山扭過頭，笑容僵硬。
    這叫什麽事啊，在背後蛐蛐人家，還直接被聽見了，還是他的上司，他認的大哥，太社死了。
    禦回也尷尬的站在一旁，在背後說人家總是不好的，況且還被當場抓住。
    不過好像玄武並沒有在意，畢竟陳山說的也對，他就是再找一個背鍋的，他可不是白虎那種莽夫。
    玄武拍著陳山的肩膀，說道：“我們的確實是所見略同。”
    聽到此話，陳山總算是把懸著的心給放下了。
    “不過，在背後蛐蛐上司，就罰你去把我的書房，還有玄水樓的茅廁給打掃了。”不等陳山反應過來，便離開了。
    陳山想扭頭找禦回，隻見禦回已經一溜煙的跑了，早已消失不見。
    隻聽到一道聲音傳來：“我還有事，就先離開了。”
    隻留陳山垂頭喪氣的在風中淩亂，向著禦回離開的方向伸手，好似要抓住什麽，卻什麽也沒有。
    罵道：“有這麽做兄弟的嘛，有事你先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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