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入土為安 新書開坑,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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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州城倚靠運河,碼頭永遠是這座城市最忙碌也最混亂的地方之一,空氣中彌漫著河水腥氣、貨物黴味以及汗臭,力夫、船工、商販、幫派分子穿梭其間,喧囂而危險。
陳長壽按照力夫閑聊的指引,找到了那個位於碼頭邊緣、堆放破爛雜物和廢棄船隻的偏僻草棚。
還沒靠近,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死亡特有的沉悶氣息就飄了過來。
草棚裏光線昏暗,地上隨意蓋著兩張破草席,隱約露出人形輪廓,周圍空無一人,連野狗都繞著走,顯然都知道這裏躺著不祥之物。
陳長壽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掀開其中一張草席,一具年輕的屍體暴露在眼前。
麵色灰敗,雙目圓睜,帶著臨死前的驚怒與不甘,胸口一道猙獰的刀口幾乎貫穿了胸膛,血跡已經發黑凝固,正是力夫口中的瘋狗何三。
就是他了!
陳長壽沒有絲毫猶豫,伸出手,指尖觸碰到何三那冰冷而僵硬的額頭。
【叮!檢測到可觸摸屍體:何三(橫死)。】
【是否摸屍?】
“是!”陳長壽心中默念,帶著一絲緊張和期盼。
【摸屍進行中……請保持接觸……】
【摸屍成功!】
【獲得:銅錢十五文!(已自動存入係統空間)】
【獲得:壽元一天!(剩餘壽元,五天)】
【獲得:基礎拳腳經驗!(已自動灌注)】
一股比上次微弱些的熱流湧入,同時腦海中多了些粗淺的打架鬥毆的記憶片段,身體協調性似乎有了一絲微不足道的提升。
不過壽元隻增加了一天,銅錢也少得可憐。
陳長壽微微皺眉,但隨即釋然,橫死之人,尤其是這種底層混混,本身可能就沒什麽積累,能獲得一天壽元,已經是救命稻草了,剩餘壽元變成五天,讓他緊繃的神經稍微鬆弛了一點點。
看著何三的屍體,陳長壽歎了口氣,雖說為了自己活命找來這,但人死為大,曝屍於此終究不忍。
“算了,既然摸了你,也算有緣,我給你找個地方入土為安吧,總好過被野狗啃噬。”
環顧四周,他找來幾塊破木板,又扯了些藤蔓,勉強做了個簡易的拖架,將何三的屍體費力地挪到拖架上,趁著天色漸暗,碼頭人煙稀少,他拖著這個沉重的“收獲”,沿著偏僻的小路,艱難地往自己的白事鋪子方向挪去。
一路上心驚膽戰,生怕被人撞見惹來麻煩,幸好,暮色成了他最好的掩護,有驚無險地回到了那條泥濘巷子底。
將何三的屍體安置在鋪子後院那間原本堆放雜物的破屋裏,陳長壽已是累得氣喘籲籲,他靠著門框,擦了把汗,看著地上冰冷的屍體,心中五味雜陳。
穿越而來,急診室裏見慣了生死,但親手搬運、甚至利用屍體來延續自己的生命,這種感覺依然詭異而沉重。
“活下去,首先要活下去...”他喃喃自語,像是在給自己打氣。
休息片刻,他回到前鋪,點亮了一盞昏暗的油燈,橘黃色的火苗跳躍著,將紙人紙馬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顯得有幾分陰森。
今天發生的事,讓他不得不好好為自己未來規劃一下。
摸屍是獲取壽元和資源的主要途徑,但不能一直靠撿這種無主屍體,風險太大,而且來源不穩定。
最好的方式,還是讓白事鋪子正常運轉起來,有穩定的客源,屍體自然送上門,他就能光明正大地摸屍。
但如何讓這家瀕臨倒閉的鋪子起死回生?
正思忖間,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夜的寂靜。
“陳掌櫃!陳長壽!開門!快開門!”是一個帶著哭腔和焦急的中年女聲。
陳長壽心中一凜,這麽晚了,會是誰?他整理了一下情緒,走到門邊,隔著門板問道:“誰啊?”
“是我!隔壁街的趙王氏!我男人...我男人他...他不行了!求求你,快去看看吧!”女人的聲音帶著絕望。
沒想到半夜還有生意上門!
陳長壽立刻打開門,隻見一個頭發淩亂、眼眶通紅的中年婦人站在門外,正是隔壁街做豆腐的趙家媳婦。
“趙家嫂子,別急,慢慢說,趙大哥怎麽了?”陳長壽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沉穩可靠。
“他...他傍晚卸磨的時候突然栽倒了,口吐白沫,怎麽叫都不醒!請了郎中瞧,說是中風,沒...沒救了!”趙王氏泣不成聲,“郎中說,就這一兩天的事了...我...我得提前準備後事啊陳掌櫃!你家是辦白事的,求求你,幫幫忙吧!”
陳長壽心中一動,人還沒死?但這已經是板上釘釘將死之人了,如果能接下這單生意,等趙豆腐一死,他就能第一時間摸屍!
這算是他穿越以來真正意義上第一筆正經生意,必須給辦好了,如此就能打響鋪子的口碑,也能賺到錢。
想到這,陳長壽立刻換上悲憫而專業的表情道:“趙家嫂子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我這就跟你去看看,需要準備些什麽,我們也好提前商議。”
鎖好鋪門,跟著步履踉蹌的趙王氏快步走向隔壁街。
趙家豆腐坊同樣簡陋,空氣中還殘留著豆腥味,裏屋的床榻上,躺著一個麵色蠟黃、昏迷不醒的中年漢子,正是趙豆腐,他呼吸微弱,確實已是彌留之際。
趙王氏在一旁垂淚,幾個鄰居聞訊趕來,幫忙照應著。
陳長壽仔細觀察了一下趙豆腐的狀態,確認其生機已如風中殘燭,心中思量,像這種普通百姓,病死或自然死亡,獎勵應該會比橫死的混混強一些吧?
轉頭看向趙王氏,用溫和而帶著些許沉重且專業的語氣道:“嫂子,趙大哥的情況您要有心理準備,這後事,宜早不宜遲。棺木、壽衣、香燭紙錢、抬棺人手,這些都得準備起來,您看...”
趙王氏抹著眼淚:“陳掌櫃,我們小門小戶,沒什麽積蓄,隻能...隻能一切從簡了,您看最便宜的需要多少銀錢?”
陳長壽心中早有計較,他報了一個極低的價格,幾乎沒什麽利潤,主要圖的就是屍體本身,當然也有著打響鋪子口碑的意思。
錢不錢的不重要,關鍵是口碑打響,就會有更多的屍體給他摸了!
現如今最重要的可不是錢,而是那少得可憐的壽元,人死了,要再多錢又有何用?
“嫂子放心,街裏街坊的,我絕不賺您黑心錢,這樣,我先幫您準備著,錢的事,等事後您手頭寬裕了再說。”
跟陳長壽想的一樣,他這般通情達理,感情至深,讓趙王氏和鄰居們都心生好感,連連道謝。
返回鋪子,取來一些基礎的香燭和一卷粗糙的白布,又幫著簡單布置了一下靈堂。
在陳長壽格外勤快和體貼的表現下,很快就贏得了趙家人的信任。
忙活到大半夜,陳長壽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鋪子,後院還躺著一個何三,前鋪還有個王屠夫要埋了,事情還真不少!
第二天一早,陳長壽剛將何三與王屠夫的事給弄好,趙家就傳來消息,趙豆腐去了。
陳長壽顧不上疲憊,立刻趕了過去,以白事掌櫃的身份,開始主持簡單的喪儀。
在為趙豆腐擦拭身體、更換壽衣的時候,他屏退旁人,借口需要安靜操作,手指不經意地觸碰到了趙豆腐已經冰涼的脖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