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認知與巨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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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羽的失蹤,在刑部大牢內並未引起太大波瀾,甲字區關的都是重犯,死個把人實屬尋常,何況是“越獄”失敗屍骨無存的七煞書生。
    王典獄和張牢頭雖然心中有些猜測,但見陳長壽安然無恙,也隻當是犯人間內鬥或是其他勢力滅口,樂得清閑,並未深究。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
    三日後,陳長壽剛點完卯,曹少欽竟親自帶著幾名東廠番子來到了刑部大牢。
    “陳主事,別來無恙啊?”曹少欽皮笑肉不笑地打著招呼,眼神卻如同毒蛇般在陳長壽身上掃視。
    “曹檔頭大駕光臨,有何指教?”陳長壽麵色平靜,心中卻已警惕起來。
    “指教不敢當。”曹少欽陰陰一笑!
    “隻是有一樁差事,需要陳主事配合,龍字區那邊,關著一位特殊的犯人,身份敏感,需得單獨關押!但其牢房年久失修,需要加固,陳主事身手不凡,又深得蘇侍郎信任,此事交給你去督辦,最是合適不過。”
    龍字區?陳長壽心中一動!
    刑部大牢實際上是分為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八個區域,甲字區屬於天字頭,關押江湖重犯。
    而龍字區,則屬於洪字頭,更為隱秘,據說關押的都是一些涉及皇室秘辛或身懷異術的奇人,等閑獄卒根本不得靠近。
    曹少欽此舉,分明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陳長壽自然不會讓其牽著鼻子走,你讓老子去,老子就得去?那老子算什麽?你的手下?
    “龍字區非在下管轄範圍,恐怕不合規矩。”陳長壽推辭道。
    “誒,此乃劉公公親自交代的差事,刑部那邊也已打點妥當,陳主事莫非想抗命不成?”曹少欽語氣轉冷,帶著威脅。
    陳長壽翻了個白眼,雖知自己推卻沒用,但該表明的態度也得表明!
    當然,如今實力還沒到那登峰造極的地步,否則陳長壽上去就給曹少欽一個大耳瓜子!
    假裝憤怒,不甘,屈辱的表情,最終歎了口氣,點頭道:“既然是劉公公有命,在下自當遵從。”
    “很好!那陳主事這就隨咱家去吧,所需物料,已備在龍字區外。”曹少欽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
    跟著曹少欽穿過層層守衛,來到更加陰森僻靜的龍字區,此地的氣息與甲字區截然不同,少了幾分暴戾,卻多了幾分詭異和死寂。
    曹少欽將陳長壽帶到最深處一間獨立的石牢外,指著鏽跡斑斑的鐵門道:“就是這間了,裏麵關的是個老瘋子,時而清醒時而糊塗,陳主事進去加固內壁時,可要千萬小心,莫要驚擾了他。”
    說完,曹少欽意味深長地看了陳長壽一眼,帶著番子退到了遠處,顯然不打算靠近。
    陳長壽看著那扇鐵門,靈覺中傳來一股極其危險的感覺,仿佛裏麵關著一頭沉睡的凶獸,他深吸一口氣,推開沉重的鐵門,走了進去。
    牢內光線昏暗,隻有頭頂一個小窗透入微光。一個頭發胡須糾結、衣衫襤褸的老者被兒臂粗的鐵鏈鎖在牆角,垂著頭,一動不動,似乎睡著了。
    陳長壽沒有放鬆警惕,一邊假裝檢查牆壁,一邊暗中觀察老者,他發現老者雖然看似萎靡,但呼吸悠長沉穩,體內似乎蘊藏著一股難以想象的力量,遠非一品武者可比!
    “難道是先天?”陳長壽心中駭然。
    就在這時,老者忽然抬起頭,露出一雙渾濁卻偶爾閃過一絲精光的眼睛,貪婪的看向陳長壽,沙啞地開口道:“小子,你這肉身不錯,沒想到今日能見到肉身如此強大之輩!不錯!不錯!”
    陳長壽眉頭微皺,自己修習不滅金身,平日裏掩藏的很好,外人根本看不出,隻知道自己肉身不俗,內功深厚,能與沈追比拚,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不滅金身突破第二重後,已經不弱於內功實力了!
    這老家夥怎麽看出來的?先天如此之強嗎?
    還有,他看自己這是什麽眼神?
    貪婪?渴望?
    一個關押在龍字區的老家夥對自己身體貪婪渴望?
    曹少欽把自己弄這裏來,難道是想要自己伺候這老家夥不成?
    想到這,陳長壽身體就是一哆嗦,《幽影步》瞬間展開,身形暴退!同時《不滅金身》第二重全力運轉,皮膚泛起深沉的古銅光澤!
    “嘭!”
    陳長壽剛退,一股勁風就掃過陳長壽剛剛站立的位置,堅硬的石壁上竟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焦黑掌印!
    看著地上的掌印,陳長壽瞳孔驟縮,這老者隨手一擊,威力竟如此恐怖!若非他閃得快,又有不滅金身護體,剛才那一下不死也得重傷!
    “不錯,不錯,這肉身是真的不錯!沒想到那幫蠢貨居然會送你這樣的人進來,真是愚蠢至極啊!”老者說著眼中露出興奮激動的光芒,看向陳長壽的目光也再次轉變,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珍寶一般!
    聽到老者的話,陳長壽哪還敢在這裏待著,當即就準備退出這特殊的監牢!
    可下一刻,陳長壽的臉色就是一變,牢門居然被關上了!不用想,這定是曹少欽的手筆,這就是一個陷阱,想陷他於死地!
    然而老者並未有所動作,而是看向有些慌亂的陳長壽道:“小子,想長生嗎?我可傳你長生之法,讓你長生不死!這可是你們皇帝都渴望得到的東西!”
    話語很誘惑,聽的陳長壽都是一愣,轉頭看向老者的目光也帶著驚詫,不解老者為何會說出這番話來!
    長生?
    這老怪物開口就是長生,若是在他剛穿越、為幾日壽元苦苦掙紮時聽到,或許會怦然心動,但現在,他身負摸屍係統,壽元已積累數年,隻要持續摸屍,長生並非遙不可及,這老鬼用長生來誘惑他,簡直是班門弄斧。
    而身為穿越者,又豈會不知老者所說的話語代表什麽!
    修仙者?
    腦中劃過一道驚雷!這完全超出了陳長壽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在他看來,他穿越的這個世界應該是個高武世界,最多有先天高手,沒想到竟然涉及修仙!
    難怪這老者氣息如此詭異強大,遠非一品武者可比,也難怪皇帝要設陷阱抓他,長生對於帝王而言,是難以抗拒的誘惑。
    老者剛剛看他的眼神,讓陳長壽警惕起來,這老家夥該不會是想要奪舍老子吧?
    雖警惕,但對老者所說的長生之法還是很感興趣的,這要真是個修仙世界,那可就有意思多了!
    抬頭,看向老者,陳長壽故意露出將信將疑,又帶著一絲貪婪的神色道:“前輩莫要戲弄在下,這世上豈有真正的長生之法?”
    老者見陳長壽似乎意動,渾濁的眼睛裏貪婪之光更盛,聲音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魔力道:“嘿嘿,小子,你眼界太窄!武道先天,就算走到極致,壽元不過一百五十歲!終是凡人螻蟻!而修仙之人,壽元千載隻是等閑,若得大道,與天地同壽亦非不可能!”
    “那皇帝老兒趁老夫被仇家重傷設計囚禁抓我,逼問長生之秘,可惜,他沒有靈根,強求亦是徒勞!”
    “但你不同!小子,我觀你氣血如龍,體魄強健遠超同階武者,乃是萬中無一的‘偽靈體’,雖無靈根無法直接修仙,但你的肉身卻足以暫時承載老夫的神魂!隻要你放開身心,讓老夫暫居,帶老夫離開這囚籠,老夫就傳你無上法門,待我找到合適的宿體後,這具身體還於你,並助你踏上仙路,屆時長生可期!”
    老者的話語充滿了誘惑,但陳長壽心中卻是冷笑連連。
    真當老子是小白?暫居?找到合適宿體後歸還?騙鬼呢!
    這分明就是奪舍!一旦放開心神,怕自己的神魂瞬間就會被這老家夥吞噬得幹幹淨淨,從此世間再無陳長壽,隻有借屍還魂的老怪物!
    所謂的承諾,不過是鏡花水月!
    至於“偽靈體”,恐怕就是自己修煉《不滅金身》帶來的效果,這老家夥是看中了他這具能承載他靈魂的堅韌皮囊!
    皇帝得不到長生,是因為沒有靈根,這老家夥被困此地,顯然是找不到合適的、有靈根的奪舍對象,而自己這個“偽靈體”,就成了他脫困的唯一希望,一個臨時的、用完即棄的載體!
    見陳長壽低頭不語,老者繼續道:“這可是求都求不來的好事,你還在等什麽?放開心神,老夫保你大道有望!”
    陳長壽仿佛被說動,抬起頭向前微微挪了半步,臉上恰到好處地露出掙紮與渴望之色道:“前輩所言...當真?真的能長生?”
    “自然當真!”
    “快,放開你的心神抵抗,讓我進去!我立刻帶你出去,傳你大道!”老者見陳長壽靠近,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和猙獰,鎖鏈微微作響!
    “我信你個鬼,糟老頭子壞得很!”陳長壽翻了個白眼,再次往後退去!
    他是渴望得到長生之法,可與自身小命相比,自然小命重要!
    且既然知道了這個世界是修仙世界,他隻要能摸屍就不愁時間,早晚有一天,他也能弄清楚這裏麵的情況,不一定非要靠眼前這個危險的老家夥!
    正當陳長壽準備想辦法離開之際卻異變陡生!
    那原本萎靡的老者雙眼爆射出駭人的精光,一股無形卻磅礴恐怖的精神力量,如同決堤洪水,化作一道無形的尖錐,直刺陳長壽的眉心祖竅!
    之前的種種不過是為了穩定陳長壽,給他爭取時間,創造雷霆一擊的機會!
    修仙者對凡人,哪裏會有什麽耐心講條件?
    “小子,你的身體,老夫我收下了,外麵的人是你的仇人吧?等老夫脫困,定會幫你報仇的!”老者臉上露出扭曲而激動的笑容。
    而陳長壽被眼前的一幕嚇傻了,他已經提高了警惕,沒成想還是著了老家夥的道!
    “瑪德,自己難道就這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