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我不是什麽神,我是來收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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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龍祭壇的琉璃瓦在晨霧裏泛著青灰,陳默望著自己裸露的手臂,指尖輕輕拂過皮膚下遊走的金紋。
    那紋路並非龍鱗,倒像活物般沿著筋絡蜿蜒,方才禦醫搭脈時,銀針剛觸及腕間,竟“叮”的一聲彈開——金紋所過之處,經脈堅韌如精鐵。
    “陳大人?”小醫童端著藥碗的手懸在半空,被他突然攥住手腕的動作驚得一顫。
    陳默鬆開手時,金紋已縮回心口,隻留淡金印記,“無妨。”他接過藥碗,藥汁入口時卻嚐不出半分苦意——自龍氣入體後,五感似乎都被淬煉得更敏銳了。
    帳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紅影掠過竹簾,帶起一陣沉水香。
    柳如煙盤坐在祭壇台階上,銀紋自她頸間蔓延至手背,卻不再像從前那樣灼人,反而凝成一道古樸咒印,在晨光裏泛著珍珠母貝的光澤。
    她垂眸盯著自己的手,喉間溢出一聲極輕的歎息:“原來……我們都被選中了。”
    陳默掀簾而出時,正撞進她仰起的臉。
    柳如煙的眼尾還沾著未拭淨的血漬,卻笑得像隻偷到腥的貓:“瞧這紋路,影閣的老東西們要是看見,怕是要把我供成活祖宗。”她指尖撫過咒印,“可我總覺得,這不是影閣的術法……倒像有人在我身上刻了道護身符。”
    話音未落,陳默識海突然炸開一道驚雷。
    【連簽第1044日,狀態更新:觸發‘前世記憶碎片·影武者試煉錄’】
    係統提示音像浸了冰水的銀鈴,在他腦中震蕩。
    陳默踉蹌一步扶住廊柱,眼前閃過支離破碎的畫麵:朱漆殿宇裏,少年自己跪在青石板上,黑袍下擺沾著血,手中握的不是係統獎勵的斷刀,而是柄無鞘的烏鐵刀;龍椅上的老人將半塊玉佩拍在他掌心,聲音沙啞:“十年,你要讓全天下都以為你是廢物。十年後,帶著蘇家的信任,帶著沉龍祭壇的秘密,回來見朕。”
    “阿默?”柳如煙扶住他的肩,掌心的銀紋突然發燙,“你怎麽了?”
    陳默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眼底翻湧的金紋已被壓下。
    他扯出個淡笑:“想起些舊事。”話音未落,祭壇入口傳來環佩輕響——蘇清漪捧著一卷用朱砂封緘的密檔,裙角沾著未幹的墨跡,顯然是剛從書房趕來。
    “父親臨終前,讓人把這卷密檔藏在祠堂梁上。”她將密檔遞到陳默手中,指尖還在輕顫,“上麵說,當年的婚約並非羞辱,而是……先帝遺命。”
    陳默的手指在封緘處頓住。
    朱砂印泥是蘇家獨有的丹砂混著家主心頭血所製,此刻在他掌心微微發燙,像在印證什麽。
    他拆開密檔的手穩得可怕,泛黃的宣紙上,蘇宰相的字跡力透紙背:“陳郎見字如晤,你入贅蘇家,是為接近皇後。她體內寄魂之人,正是你親手斬殺的巫族公主阿嬈。”
    “阿嬈……”陳默默念這個名字,記憶突然翻湧。
    前世影武者的記憶裏,他確實在極北冰原斬過一個穿銀飾的女子,她臨死前笑得分外淒厲:“我會回來的,帶著你的恥辱。”
    “祭壇的第七階。”蘇清漪突然指向祭壇台階,“父親說,你腰間的玉佩要嵌在那裏。”
    陳默摸出那枚碎裂又複原的玉佩,龍紋在他掌心發出清鳴。
    他拾級而上,第七階石磚的縫隙裏,恰好有個與玉佩契合的凹槽。
    當玉佩嵌入的刹那,整座祭壇發出悶響,地脈裏的龍氣如活物般竄出,在半空凝成個虛影——竟是幼年林小川的模樣,聲音帶著童稚的哽咽:“阿默……我不是死了……我隻是變成了陣的一部分……替你擋了九次殺劫。”
    陳默的眼眶瞬間泛紅。
    他想起三年前在亂葬崗撿到的小乞兒,想起那孩子總把最後半塊炊餅塞給他,想起影閣殺手的劍刺穿林小川胸膛時,自己卻為了不暴露身份隻能站在原地。
    原來不是他護不住小川,是小川用命護了他九年。
    “原來所謂千日連簽……”陳默抬頭望向天際,龍氣在雲層裏翻湧成金色旋渦,“是先帝設下的命格淬煉陣。每日簽到的獎勵,不是係統的饋贈,是對心誌的考驗。”他抽出腰間斷刀,刀刃劃過掌心,鮮血滴在祭壇中央的先帝骨骸眉心,“兒臣陳默,不負所托,今日歸位!”
    地脈震動的轟鳴中,陳默的識海突然裂開道縫隙。
    另一個“他”從黑暗裏走出來,黑袍染血,眼神冷得像淬過冰的刀:“你終於來了。我是你十年前的選擇,是你斬斷軟弱的那一刀。”
    陳默望著這個自己,忽然笑了。
    前世影武者的狠戾,今生贅婿的隱忍,在識海裏交融成一道光。
    他伸手握住另一個自己的手:“我們本就是一體。”
    當兩道意識重合的刹那,陳默睜開眼。
    他的瞳孔裏,陰陽雙魚的虛影徹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豎立的金色刀痕——那是武道真意的具象,是執掌乾坤的印記。
    祭壇外,北風卷著雪粒撲來。
    燕無雙的玄鐵鎧甲上還沾著冰碴,他單膝跪在雪地裏,手中戰旗的“燕”字被風撕得獵獵作響:“請主帥下令!北疆的黑曜石塔還剩最後一座,末將願帶三千騎——”
    “不必。”陳默翻身躍下祭壇,斷刀在掌心轉了個刀花,“這一次,我不去打仗。”他的聲音穿透風雪,直抵北方雪原盡頭,“我要他們,親眼看著自己的神,是怎麽被砍下來的。”
    遠處的地平線上,一輪血日緩緩升起。
    陳默的影子被拉得老長,那影子裏竟多出道持刀的輪廓,比他更高,更冷。
    三日後的靜室裏,陳默盤坐在蒲團上調息。
    窗外的月光透過紗簾,在他掌心投下銀斑。
    忽然,掌心血紋微微發燙,像有根細針紮進皮膚——那是沉龍祭壇歸位時,他滴在先帝骨骸上的血在共鳴。
    他低頭望著掌心,血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沿著經脈往心口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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