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簽到的不是功法,是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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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默指尖的戰魂幽光尚未褪盡,後頸的潛龍印記突然泛起灼燒般的熱意。
    他低頭看向胸前,金色符文正順著鎖骨往心口攀爬,每一道紋路都像活過來的金蛇,在雪色裏吞吐著寒氣。
    這是《六甲神裝訣》運轉到第七重的征兆——地脈寒氣順著他盤坐的火塘縫隙鑽進來,裹著千年凍土的腥氣,正往他經脈裏灌。
    "第三日了。"他咬著牙扯鬆衣襟,露出胸膛上青黑交纏的龍紋。
    這三日簽到得來的寒髓液早被他混著雪水服下,鍛骨砂在掌心搓成糊狀敷遍全身,續脈草的汁液還沾在指縫,帶著股苦澀的藥腥。
    係統麵板上的提示還亮著:"今日簽到獎勵:基礎材料·續脈草百年份)",字跡泛著淡青色,像在嘲笑他這個曾簽下《九陰真經》的"天才"。
    "連簽千日,最後給我的是小學課本?"陳默低笑一聲,喉間溢出血沫。
    寒髓液淬骨時的刺痛從腳踝直竄天靈蓋,他卻突然想起三年前在宰相府柴房掃落葉的清晨——那時他簽到得到《孫吳兵法殘卷》,蘇清漪站在柴房外,繡著玉蘭花的裙角沾了晨露,看他的眼神比這北疆的雪還冷。
    "叮——"
    識海突然炸開一聲脆響。
    陳默猛抬頭,額角的冷汗砸在火塘積灰裏,濺起細小的塵霧。
    胸口的命格火種開始劇烈跳動,像被人攥住的心髒,每跳一下都帶起一串金紅相間的火星。
    他慌忙捂住心口,卻見一縷半透明的灰白霧氣從指尖鑽出來,在半空凝成個佝僂的影子——是皇陵石像守衛的殘魂!
    "守護者不必成神,隻需不滅。"蒼老的聲音像鏽了百年的銅鍾,在陳默識海裏嗡嗡作響。
    殘魂的霧氣突然散開,化作千萬光點湧入他眉心。
    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湧來:百年前的雪夜,鳳冠霞帔的昭德夫人跪在龍首山巔,手中長劍挑開自己的咽喉,鮮血濺在七尊石人眉心;她身後的冰棺裏,躺著具龍鱗覆蓋的骸骨,龍首上的角已斷成三截;她死前的唇形在說:"待潛龍歸位,以山河令為引,重啟山河......"
    "係統......"陳默渾身劇震,指尖深深掐進掌心。
    他終於看清那些簽到獎勵的軌跡——《九陰真經》是為了穩固內息,《縮地成寸》是為了淬煉筋骨,連簽七日的《易筋經》根本不是終點,而是母親用山河令碎片、先帝氣運、甚至自己的精血,為他量身打造的"命格培養皿"!
    "原來你從來不是外來的。"他望著掌心淡金色的係統光紋,突然笑了。
    那光紋裏隱約能看見昭德夫人的影子,眉眼與他有七分相似。
    北疆的夜來得快,去得更快。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雪幕時,陳默正對著係統麵板發怔。
    簽到提示的金光比往日更盛,上麵的字卻讓他呼吸一滯:"簽到第1067日,獲得:母訓錄·第一篇"。
    泛黃的紙頁在他掌心展開,墨跡還帶著潮濕的溫度。
    陳默盯著那行字,喉結動了動——是母親的字跡,和他在宰相府柴房偷藏的那封血書一模一樣。"默兒,若你看到這些字,說明我已經走了。
    不要恨這個世界對你不公,你要學會——把不公平變成你的武器。"
    紙頁在他指尖微微發顫。
    陳默突然想起八歲那年,他蹲在破廟前看野狗搶食,母親蹲下來替他擦掉臉上的泥,說:"默兒要記住,你和他們不一樣。"後來他才知道,那不一樣是因為他是潛龍,是被全天下追殺的"逆種"。
    一滴淚砸在紙頁上,暈開一團墨跡。
    陳默撕下最上麵一頁,摸出火折子點燃。
    橘色的火焰舔著紙邊,灰燼打著旋兒飄向北方,像母親當年牽著他逃跑時,飄在雪地上的紙鳶。
    "媽,兒子明白了。"他對著灰燼輕聲說,指腹撫過掌心裏的係統光紋,"我不是來討債的......我是來改規則的。"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一聲清越的鴿哨。
    陳默抬頭,見一隻灰鴿從東南方的雲層裏鑽出來,爪間係著的紅色信筒在晨光裏格外刺眼。
    他望著鴿子掠過烽火台頂,突然想起蘇清漪昨日在信裏寫的:"程雪那丫頭最近總往龍脈走,怕是發現了什麽。"
    風雪又起了。
    陳默裹緊外衣,望著鴿子消失的方向,眼中的戰魂幽光比昨夜更盛。
    他知道,屬於潛龍的局,才剛剛開始。
    陳默的指節在門框上叩出輕響時,那隻灰鴿正撲棱著翅膀撞進他臨時搭建的木棚。
    紅色信筒擦過他肩頸,帶起一片雪沫,落在火塘邊的石桌上,金屬外殼撞出清脆的"當啷"聲。
    他裹著的狐裘滑下半邊,露出鎖骨處還未完全消退的金紋。
    伸手去取信筒時,指尖在半空頓了頓——信筒上纏著蘇清漪慣用的冰蠶絲,結的是"急"字扣。
    這是她三年前教他認的暗號,那時他蹲在宰相府柴房劈柴,她站在廊下撐著油紙傘,傘骨上的冰棱墜子砸在青石板上,說:"贅婿連密信都看不懂,不如趁早卷鋪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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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屬筒蓋彈開的瞬間,陳默聞到了熟悉的沉水香。
    信箋展開時,他的睫毛在雪光裏顫了顫——蘇清漪的小楷比往日更勁瘦,最後一行字被墨汁洇開半片:"程雪在龍脈北麓破廟,尋得刻你麵容的木偶,釘滿血針。"
    "偽潛龍。"陳默低念這三個字,喉間泛起腥甜。
    他想起昨日程雪托人帶給他的密信,說最近龍脈霧氣總在寅時凝結成龍形,原以為是天地氣運複蘇,現在看來......他捏著信箋的手突然收緊,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印。
    木棚外的風雪突然轉急,吹得草簾嘩啦作響。
    陳默抬頭時,正看見三盞紅燈籠從東南方飄來——那是柳如煙的影閣標記,紅燈籠裏的磷火在雪幕中明明滅滅,像三團跳動的血珠。
    他扯下腰間的銅鈴晃了晃,清脆的鈴聲剛響半聲,草簾就被掀開,裹著梅香的暖風吹進來,柳如煙歪著腦袋倚在門框上,發間的紅寶石步搖隨著動作輕顫:"陳公子好本事,清漪姐姐在丞相府拍碎了三個茶盞,偏我這影閣的飛鴿傳書,倒比六扇門的快馬還早到半個時辰。"
    她伸手拋來個檀木匣,陳默接住時聞到了血腥氣。
    打開一看,是半截帶血的銀針,針尾刻著"鎮龍"二字——這是皇室秘器,專門用來鎮壓潛龍命格的氣運。"程雪那丫頭把祭壇的位置標在絹帛上了。"柳如煙指尖繞著發梢,眼尾上挑,"清漪說,既然有人想當替身,便讓他演到底。
    我這就去放風,說陳公子重傷難治,連《六甲神裝訣》都壓不住寒毒。"
    陳默的指腹摩挲著銀針上的刻痕,突然笑了:"蘇清漪這是要引蛇出洞。"他望著柳如煙發間晃動的紅寶石,想起昨日蘇清漪在信裏寫的"程雪怕是發現了什麽"——原來不是發現,是被人引著發現。
    宰相之女的布局,從來不是拆招,而是借勢。
    "那陳公子呢?"柳如煙歪頭看他,指尖點在他鎖骨的金紋上,"要繼續裝病?
    還是......"
    "不裝了。"陳默突然咳出半口血,染在狐裘的白毛上格外刺眼。
    他從懷裏摸出個青瓷瓶,"重生之息"的丹香混著血腥氣在木棚裏散開,"偽潛龍祭祀一旦完成,會有百萬百姓把信仰錯付給替身,到時候真正的山河令認可......"他仰頭吞下丹藥,喉結滾動時,金紋突然順著脖頸爬上耳後,"我必須在三日內斬斷這條線。"
    柳如煙的瞳孔微微收縮。
    她見過陳默受傷,見過他被蘇家人羞辱,卻從未見過他此刻的眼神——像北疆雪線下的寒潭,表麵平靜,底下翻湧著要撕裂一切的暗潮。
    她退後兩步,抬手按在心口:"影閣的人會守住祭壇周圍五裏,清漪說讓你放心,宰相府的密衛已經控製了進城的三條官道。"
    話音未落,陳默突然踉蹌半步。
    他的識海深處,命運輪盤的虛影正在旋轉,青銅齒輪咬合的聲音震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輪盤上浮現出三日後的景象:破敗宗祠裏,穿玄色道袍的男人正將最後一根銀針紮進木偶眉心,山腳下跪著密密麻麻的百姓,他們的信仰之力化作金色光帶,纏向那男人的頭頂......
    "不行。"陳默咬破舌尖,腥甜的血味讓輪盤虛影一陣搖晃。
    他扯下腰間的柴刀,刀尖重重紮進雪地。
    柴刀是三年前在宰相府劈柴用的,刀背還留著當年蘇家長子踹他時崩裂的缺口。
    此刻刀尖入地三寸,陳默手腕翻轉,雪地上漸漸顯出暗紅紋路——那是用他舌尖血畫的反噬陣。
    "這三天的簽到獎勵,全部預存。"他的聲音發啞,每說一個字都像在啃碎冰碴,"因果儲備......夠換一次精準打擊。"係統麵板在識海中亮起,1068日的簽到提示正在閃爍,但他暫時顧不得看——當務之急是讓所有針對"陳默"的陰謀,都反噬到幕後主使身上。
    柳如煙望著雪地上的血陣,突然伸手按住他的手腕:"你現在的狀態......"
    "我娘當年在龍首山巔自刎時,比我現在慘十倍。"陳默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燙得她一顫,"她用自己的血養我這條潛龍,我總得學會自己咬斷鎖鏈。"
    木棚外的風雪不知何時停了。
    陳默裹緊狐裘,拄著柴刀站起身。
    他的身影在雪地上拉得很長,比昨日挺直了三分。
    遠處山巔的輪廓在薄霧中若隱若現,那座破敗宗祠的飛簷已經露了出來,像隻蜷伏的老獸。
    "你們拜的祖宗,是我媽埋的。"他望著山巔喃喃,柴刀在雪地上劃出半道弧,"你們供的神,是我演的戲。"風卷著雪粒打在他臉上,他卻笑了,"今天這最後一班崗......我親自收尾。"
    係統提示音在識海響起時,陳默正邁出木棚。
    他低頭看向掌心,淡金色的光紋裏浮起一行字:【第1068日簽到,獲得"終焉裁決·前置權限"】。
    虛空在他頭頂泛起漣漪,像有一雙無形的手,正在掀開覆蓋在真相上的雪幕。
    山巔的宗祠越來越清晰了。
    陳默的腳步踩碎積雪,每一步都比前一步更穩。
    他望著那座被風雪侵蝕了百年的建築,喉間滾動著一聲低笑——戲要收尾了,該上場的人,也該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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