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站內的空氣瞬間凝固。
    肖淩雲屏住呼吸，握緊了鋼筋，心髒咚咚直跳。
    倉庫方向的金屬摩擦聲極其輕微，但在死寂的夜裏卻如同驚雷。
    不是喪屍那種無意識的拖遝聲，而是帶著某種……小心翼翼的試探。
    有東西，而且有腦子！
    冷雨如同雕塑般立在門口，側耳傾聽，手中的“碎顱者”穩如磐石。
    她沒有立刻開槍，顯然也在判斷情況。
    肖淩雲輕輕碰醒了身邊的葉芽，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葉芽瞬間清醒，大眼睛裏滿是驚恐，緊緊捂住了嘴。
    【叮！隱藏任務“守夜人的覺悟”完成！成功預警潛在危險！獎勵發放！】
    【恭喜宿主掌握技能：危險感知（初級）——對惡意和陷阱的直覺小幅度提升。能量點+150！】
    一股微弱的涼意從脊椎升起，肖淩雲感覺自己的感官似乎敏銳了一絲。
    他集中精神，試圖感知倉庫裏的東西。
    模糊，混亂，帶著貪婪和警惕……不是單一的個體，有好幾個！
    而且……他們手裏有武器！不是喪屍的爪牙，是金屬的冰冷感！
    是其他幸存者！掠奪者！
    肖淩雲瞬間明白了，這夥人是盯上他們的車和物資了！想趁夜偷襲！
    他看向冷雨，用口型無聲地說：“有人，倉庫，至少三個，有武器。”
    冷雨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似乎沒料到肖淩雲感知這麽敏銳。
    她微微點頭，用槍口指了指服務站的側門，又指了指自己，然後做了一個包抄的手勢。
    肖淩雲看懂了，讓他和葉芽從側門繞過去，她正麵吸引火力。
    這太危險了！對方有備而來，他和葉芽就是菜鳥啊！
    但冷雨的眼神不容置疑。她深吸一口氣，突然猛地一腳踹翻了身邊的椅子！
    哐當！巨響在寂靜的夜裏格外刺耳！
    “誰？滾出來！”
    冷雨厲聲喝道，同時身形一閃，躲到了承重柱後麵。
    幾乎是同時，倉庫門被猛地撞開！
    三道黑影如同獵豹般撲出，手中砍刀和鐵棍在月光下閃著寒光！
    他們顯然被冷雨的動靜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直撲她藏身的方向！
    “動手！”
    為首的一個光頭壯漢低吼。
    肖淩雲一拉葉芽，猛地從側門衝了出去，繞到三人身後！
    “後麵有人！”
    三人中一個瘦子反應極快，聽到腳步聲立刻回頭。
    但已經晚了！肖淩雲雖然戰鬥技巧生疏，但被係統強化過的身體和“基礎格鬥術”讓他速度不慢，
    他看準離自己最近的一個拿著鐵棍的家夥，鋼筋帶著風聲直捅對方後心！
    那家夥聽到風聲想躲，卻慢了一步！
    “噗嗤！”鋼筋入肉！
    雖然沒捅穿，但也讓他慘叫一聲，向前撲倒。
    幾乎在同一時間！
    轟！！！
    冷雨的***響了！震耳欲聾！
    撲向她的那個光頭壯漢雖然及時閃避，但左臂還是被鋼珠擦中，瞬間血肉模糊，砍刀也脫手飛了出去！
    “媽的！有噴子！扯呼！”
    光頭又驚又怒，沒想到點子這麽紮手。
    剩下那個拿砍刀的瘦子見勢不妙，轉身就想跑，卻正好對上剛衝過來的肖淩雲，還有嚇得小臉慘白，但還舉著輸液架的葉芽。
    “滾開！”瘦子揮刀就砍！
    肖淩雲腎上腺素飆升，危險感知技能讓他提前捕捉到刀鋒軌跡，
    一個狼狽的懶驢打滾躲開，鋼筋掃向對方下盤！
    葉芽閉著眼，尖叫著把輸液架往前一捅！
    瞎貓碰上死耗子，輸液架正好捅在瘦子的褲襠上！
    “嗷——！”瘦子發出淒厲得不似人聲的慘叫，瞬間蜷縮成了蝦米。
    戰鬥開始得快，結束得更快。
    轉眼間，三個偷襲者一重傷（光頭），一被暴後座（瘦子），一撲街（被肖淩雲捅倒那個）。
    冷雨從柱子後走出，***口還冒著青煙，冷冷地看著地上哀嚎的三人。
    “就這點本事，也學人打劫？”
    肖淩雲喘著粗氣，看著眼前的戰果，有點不敢相信。
    自己……居然幹掉了一個？雖然是偷襲加補刀。
    【叮！協同戰鬥勝利！擊殺低級掠奪者x1，助攻x2。獎勵能量點+80！基礎格鬥術熟練度小幅提升！】
    【葉芽好感度+5！當前好感度：16！（可以托付後背的戰友）】
    【冷雨好感度+3！當前好感度：8！（有點用的菜鳥）】
    還有好感度？肖淩雲愣了一下，看向冷雨，發現她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沒那麽冰冷了。
    “搜身，綁起來。”
    冷雨言簡意賅地命令道，自己則警惕地守著門口。
    肖淩雲和葉芽忍著惡心，在那三個家夥身上翻找。
    找到一些劣質食物、幾顆髒兮兮的子彈、一些廢土通用的“瓶蓋”貨幣，還有一張皺巴巴的地圖。
    “雨……雨姐，饒命啊！”
    光頭壯漢忍著劇痛求饒:“我們就是餓瘋了，想弄點吃的……不知道是您老人家的地盤啊！”
    “閉嘴。”
    冷雨用槍管戳了戳他的傷口，疼得他直抽冷氣:
    “你們是哪來的？附近還有同夥嗎？”
    “沒……沒了！就我們仨！從西邊的‘垃圾鎮’逃出來的，那邊被一夥叫‘瘋狗幫’的掠奪者占了，我們活不下去才……”
    光頭倒豆子似的全說了。
    瘋狗幫？肖淩雲記下了這個名字。
    審問完，冷雨毫不猶豫，用找到的塑料紮帶把三人捆得結結實實，扔進了倉庫。
    “天亮自有人收拾他們。”
    處理完麻煩，後半夜也差不多過去了。
    經過這番折騰，三人都沒了睡意。
    索性圍坐在快要熄滅的篝火旁，等待天亮。
    “你剛才，感知很敏銳。”
    冷雨突然開口，看著肖淩雲:“怎麽發現的？”
    肖淩雲心裏一緊，總不能說係統給的任務提示吧？
    他急中生智，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我……我耳朵比較好使，聽到一點動靜。”
    這倒也不算完全說謊，危險感知確實強化了他的聽覺。
    冷雨深深看了他一眼，沒再追問，轉而說道：
    “希望壁壘到了，規矩多，眼線也多。
    我送你們到外圍，之後各走各路，幫我做的事，等我消息。”
    “什麽事？”肖淩雲問。
    “到時候自然知道。”
    冷雨賣了個關子:“不會讓你們送死。”
    天亮後，冷雨將那三個掠奪者扔在路邊自生自滅（肖淩雲偷偷給他們留了半瓶水），然後發動越野車，朝著希望壁壘的方向駛去。
    幾個小時後，地平線上出現了一片巨大的陰影。
    隨著距離拉近，肖淩雲和葉芽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那根本不是什麽“壁壘”，而是一座……鋼鐵巨城！
    高聳的混凝土城牆連綿不絕，牆上布滿了電網、哨塔和重武器。
    牆頭上，穿著統一製服、手持槍械的守衛來回巡邏。
    城牆下方，是密密麻麻、如同蟻穴般的低矮棚戶區，汙水橫流，人頭攢動，與城牆內的整潔有序形成鮮明對比。
    冷雨將車停在離棚戶區還有一段距離的一個偏僻山坡上。
    “隻能送到這裏了，再靠近會被巡邏隊盤查，麻煩。”
    她跳下車，指了指棚戶區邊緣一個掛著破舊輪胎招牌的店鋪:
    “去那家‘老煙槍雜貨鋪’，找老板，就說是我冷雨介紹來的，他能幫你們弄到臨時身份和住處。
    記住，別暴露你們和我的關係，也別說你們是從診所來的。”
    肖淩雲和葉芽下了車，看著眼前這座龐大、冰冷又充滿生機的巨城，心情複雜。
    這就是他們未來的“家”嗎？
    “這個給你們。”
    冷雨從車裏拿出兩把保養得不錯的匕首和一小袋瓶蓋: “進去要交入城稅，這些應該夠了，剩下的，省著點花。”
    “謝謝……雨姐。”
    肖淩雲接過東西，真誠地道謝。
    雖然這女人冷冰冰的，但這一路確實幫了他們大忙。
    葉芽也小聲說了句謝謝。
    冷雨擺擺手，跳上駕駛座：“走了，保重。希望下次見麵，你們還活著。”
    說完，越野車發出一聲咆哮，絕塵而去，消失在荒野中。
    送走了冷雨，肖淩雲和葉芽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忐忑和一絲希望。
    “走吧，我們先去那個雜貨鋪。”
    肖淩雲深吸一口氣，握緊了匕首。
    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向那片巨大的棚戶區。
    越靠近，空氣中的味道越發複雜難聞。
    汗臭、垃圾腐臭、劣質燃料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讓人作嘔。
    人們穿梭在狹窄肮髒的街道上，大多麵黃肌瘦，眼神麻木或警惕。
    偶爾有穿著幹淨製服、手持武器的巡邏隊經過，人們紛紛避讓。
    按照冷雨的指示，他們很快找到了那家“老煙槍雜貨鋪”。
    店鋪又小又暗，堆滿了各種破爛，一個頭發花白、叼著煙鬥、眯著眼睛的老頭正坐在櫃台後打盹。
    “老板？”肖淩雲敲了敲櫃台。
    老頭睜開眼，渾濁的眼睛掃過兩人，在葉芽身上多停留了一秒。
    “生麵孔？要什麽？”
    “是冷雨姐介紹我們來的。”肖淩雲壓低聲音。
    老頭眼神微微一動，放下煙鬥，仔細打量了他們一番，特別是肖淩雲那身還沒來得及換掉的“行為藝術”包紮。 “冷丫頭的朋友？她人呢？”
    “她有事，先走了，讓我們來找您，辦臨時身份和找個落腳的地方。”
    老頭沉吟片刻，點點頭：“冷丫頭介紹的人，我信得過，身份證明好說，十個瓶蓋一個人，落腳的地方……”
    他看了看葉芽:
    “小姑娘幹淨，可以去‘清潔區’的集體宿舍，一天五個瓶蓋，你小子……”
    他看了看肖淩雲一身的血汙和破爛:
    “隻能住外麵棚戶區的大通鋪，一天兩個瓶蓋。”
    清潔區？棚戶區？看來這希望壁壘內部等級分明。
    肖淩雲交了二十個瓶蓋（他和葉芽的身份證明錢），又預交了三天住宿費（葉芽住好點，他住差點），
    老頭利索地拿出兩張粗糙的硬紙片，用炭筆寫上名字（肖淩雲報的假名“林雲”，葉芽用了真名），蓋了個模糊的章，就算身份證明了。
    “這是你們的身份牌，收好，丟了補辦麻煩。”
    老頭把牌子遞給他們，又指了指方向:
    “清潔區往東走，有守衛檢查，棚戶區隨便找地方住，自己小心點。”
    離開雜貨鋪，肖淩雲先把葉芽送到了清潔區入口。
    果然有守衛盤查，看到葉芽的身份牌和相對幹淨的樣子，又收了“清潔費”（兩個瓶蓋），才放她進去。
    清潔區裏麵明顯幹淨整齊很多，甚至有簡單的綠化。
    “你自己小心，安頓好就別亂跑，我明天來找你。”肖淩雲叮囑道。
    “嗯，你……你也要小心。”葉芽擔憂地看著他。
    送走葉芽，肖淩雲獨自返回棚戶區。
    按照老頭的指點，他找到了一個用破木板和鐵皮搭成的、散發著濃重汗臭和腳臭的大通鋪窩棚。
    裏麵擠了不下三十個人，男女老少都有，眼神空洞地躺著或坐著。
    肖淩雲交了瓶蓋，分到一個靠牆的、潮濕的角落位置。 他靠著牆坐下，聞著令人作嘔的氣味，看著周圍麻木的人群，心中湧起一股巨大的落差感和迷茫。
    這就是末世幸存者的生活嗎？
    掙紮在溫飽線上，住在垃圾堆裏，看不到明天？
    不！他不一樣！他有係統！他要變強！
    他要帶著葉芽，在這該死的末世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更好！
    【叮！檢測到宿主強烈的鬥誌！觸發長期主線任務：在希望壁壘站穩腳跟！】
    【階段一任務：活下去！】
    【要求：在棚戶區安全度過三天。】
    【獎勵：能量點+300，技能【廢土生存（入門）】，開啟係統商城第一層。】
    【失敗懲罰：成為棚戶區下水道裏的一具無名屍。】
    活下去！簡單的三個字，在末世卻重如千鈞。
    肖淩雲握緊了拳頭，眼中重新燃起火焰。
    不管前路多難，他一定要活下去！
    就在這時，窩棚門口一陣騷動，幾個流裏流氣、身上帶著紋身的壯漢走了進來，
    目光不善地掃視著裏麵的人，最後，定格在了肖淩雲這個新來的“肥羊”身上。
    麻煩，這麽快就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