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少女懷春、初見安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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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勝美踩著細高跟剛搖曳生姿地出了門,關雎爾就拖著灌鉛似的雙腿挪進合租房。經過邱瑩瑩臥室門口,正撞見她把衣櫃翻得底朝天,五顏六色的衣物散落一地。
    “說是周末讓早點回家,可還有兩個越洋視頻會議要開。”關雎爾掛著兩個濃重的黑眼圈倚在門框上,忍不住打了個長長的哈欠,聲音軟綿綿的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瑩瑩你要是出門吃飯,行行好,幫我帶一盒紅燒肉回來吧。”
    “我今晚要斷食呢!”邱瑩瑩從衣服堆裏探出亂蓬蓬的腦袋,“你這叫拿實習工資操總監的心,圖啥呀?要我說,你就跟主管說家裏斷網!”
    “你信不信我上司能分分鍾甩出十個解決方案?”關雎爾苦笑著推了推滑到鼻尖的黑框眼鏡,“什麽星巴克蹭網、網吧包夜、舉著筆記本滿小區找信號...”她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再說勤勤懇懇幹活總能被看見吧?要是考評不過...”後麵的話像是被咽回了肚子裏。
    “關關!”邱瑩瑩突然正色,叉著腰擺出過來人的架勢,“聽我的,趁年輕記憶力好,多考幾個注冊證才是正經。那些加班加點的工作經曆,簡曆上能寫啥?‘連續三個月每天加班四小時’?”
    關雎爾被問得一臉茫然,鏡片後的眼睛失去了焦距:“那我該怎麽辦?”話音落下,她習慣性地瞥了眼腕表,突然像觸電般跳了起來,“糟了,還有十分鍾,我得提前五分鍾連上網!”
    邱瑩瑩簡直是恨鐵不成鋼,可她也有事,抓起床上兩套衣服就追進了關雎爾的房間。
    米色針織衫和深藍套裙在她手中翻飛,布料摩擦的沙沙聲裏混著她急促的追問:“你幫我看看,我明天穿哪套,哪套更襯我?”
    關雎爾手忙腳亂地將充電器插進插座,筆記本電腦啟動的嗡鳴聲與她急促的呼吸交織在一起。
    她匆匆瞥了眼邱瑩瑩手中的衣服,疑惑道:“你不是明天一整天都上會計課嗎?又不是去相親,有什麽好糾結的。”
    “我們公司財務部新來的白主管也報了這門課,我明天得漂漂亮亮的去見他...”邱瑩瑩眼睛亮得驚人,臉頰泛起可疑的紅暈,不自覺地用針織衫貼住胸口。鏡中倒映出她含春的眉眼,少女懷春的心思幾乎要從眼角溢出來。
    “深藍的,深藍的更成熟……死了,他們已經上線,邱瑩瑩,我不跟你說了。”關雎爾匆匆說完,便埋頭處理工作。
    邱瑩瑩自然也知道不能打擾關雎爾工作,疑惑地拎著深藍套裙看來看去,小聲嘟囔著:“工作需要成熟,難道勾引男人也需要成熟?”
    ... ...
    同一時間,樓上2301室。
    晚餐的碗碟已經收拾幹淨,廚房裏水汽氤氳。
    劉曉琴擦著料理台,劉佳琪則趴在客廳茶幾上,咬著筆頭對付周末作業。
    秦淵換上了一身深灰色的速幹運動服,腳蹬跑鞋,額發微濕,似乎剛洗過臉,精神顯得格外清爽。
    “小姨,菜菜,我去跑步了。”他活動了下手腕腳踝,動作流暢有力。
    “嗯,去吧,注意安全。”劉曉琴溫聲叮囑。
    “老哥,回來順道帶點好吃的唄。”劉佳琪頭也不抬地喊道。
    “行,回來再說。”秦淵應了一聲,推門而出。
    秋夜的涼意瞬間包裹了他,帶著草木特有的清冽氣息。
    小區裏路燈次第亮起,昏黃的光暈在塑膠步道上投下一個個溫暖的光圈。
    他做了幾個簡單的拉伸,便邁開步伐,沿著熟悉的路線跑了起來。
    深灰色的麵料在路燈下折射出低調的光澤,隨著他奔跑的動作,肩背和手臂的肌肉線條在布料下若隱若現,充滿了力量感。
    汗水漸漸滲出,在額角匯聚成細小的水珠,沿著清晰的下頜線滾落。
    四十分鍾後,秦淵放緩了腳步,調整著呼吸,沿著小區內部靠近中心花園的林蔭道慢跑放鬆。
    晚風吹過樹葉,發出細碎的沙沙聲,遠處隱約傳來廣場舞的音樂,更襯得這條小徑格外幽靜。
    就在這時,前方一個身影映入眼簾。
    那是一個女人。
    她的步伐輕盈而富有節奏感,每一步都像經過精確計算,落腳點穩健,擺臂幅度標準,顯然是長期鍛煉形成的良好習慣。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利落的短發,在跑動中微微揚起,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和線條優美的頸部。
    她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專業黑色運動服,沒有任何花哨的裝飾,隻有簡潔流暢的線條,將高挑勻稱的身材襯托得恰到好處。運動服的麵料在路燈下泛著低調的啞光,與她周身散發出的清冷、幹練的氣質完美契合。
    她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隻有專注和平靜,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下腳下的路和自己的呼吸。
    秦淵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但他的目光在瞬間交匯時,心頭卻如被投入石子的湖麵,蕩開一圈清晰的漣漪。
    安迪。
    這是秦淵第一次見到安迪,卻能將她第一眼認出。
    除了那張與他前世記憶中的一位知名女演員有七八分相似的臉,更是因為那份獨特的氣質,一種近乎剝離了情緒的絕對理性,一種置身事外般的疏離感。
    安迪的目光也掃了過來,那雙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平靜無波,沒有任何探究或好奇,隻是出於運動中對環境的習慣性觀察。她的視線在秦淵身上停留了不到半秒,便移開了,仿佛隻是確認了前方無障礙物。
    兩人的距離迅速拉近,又在下一秒即將交錯而過。
    沒有言語。
    秦淵微微頷首,動作幅度極小,幾乎隻是下巴一個向下的輕點。
    安迪的回應同樣簡潔至極,目光再次掠過秦淵,同樣是一個幾不可察的頷首。
    如同兩顆沿著既定軌道運行的星辰,短暫地進入彼此的引力範圍,又瞬間擦肩而過,各自奔向自己的方向。隻有腳步聲和衣料摩擦聲在寂靜的林蔭道上短暫交匯,又迅速分離,被晚風和樹葉的沙沙聲覆蓋。
    秦淵繼續向前奔跑,身後那利落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梧桐樹影的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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