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有秦老師在啊！”樊勝美語調拖得又軟又長，帶著了然的笑意，像是剛剛才“發現”他似的，她將購物袋換到一隻手，另一隻手狀似無意地攏了攏耳邊的碎發，動作優雅而帶著不經意的風情。“我就說嘛，我們家小蚯蚓怎麽這麽鎮定了。”
    “樊姐！” 邱瑩瑩不滿地抗議，隨即又興奮地比劃，“你是沒看到，秦老師剛才可帥了！那個凶神惡煞的男人，秦老師就瞪了他一眼，他立馬就慫了！比報警還快！還有...”
    秦淵聽著邱瑩瑩誇張的複述，無奈地笑了笑，目光卻始終若有似無地纏繞著樊勝美。他很自然地伸出手，接過了她手中較重的一個袋子：“沉吧？我幫你拿進去。”
    “哎呀，那怎麽好意思呢~”樊勝美嘴上推拒著，手卻順勢鬆開了袋子，指尖不經意地輕輕擦過秦淵的手背，帶起一絲微不可察的電流。她眼尾的餘光掃過他輪廓分明的側臉，笑意更深。
    秦淵瞥了她一眼，暗罵一聲：‘艸，居然被調戲了。’
    關雎爾疑惑的看著兩人，推了推眼鏡，明智地選擇了沉默。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但明顯感覺到氣氛變得不太一樣了。
    邱瑩瑩則還在嘰嘰喳喳，完全沒察覺身邊兩人之間那無聲流淌、成年人特有的、心知肚明又點到即止的曖昧磁場。
    “行了行了，瑩瑩，讓你樊姐先進門歇會兒。”秦淵提著袋子，側身示意，目光最後在樊勝美臉上深深一烙，“既然‘小美美眉’回來了，我也該功成身退了。” 他刻意用了這個樊勝美喜歡的、帶著調侃和親昵意味的稱呼。
    樊勝美被他這聲“小美美眉”叫得心尖一顫，麵上卻佯裝嗔怒地飛了他一眼，那眼神三分真七分假，水光瀲灩，風情萬種：“去你的，小美美眉也是你叫的！” 語氣裏卻聽不出半分真惱。
    秦淵低笑一聲，不再多言，轉身朝電梯走去。樊勝美倚在2202的門框上，看著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樓道轉角，才收回目光。轉身進屋時，指尖無意識地摩挲了一下剛才擦過他手背的地方，臉上那抹動人的紅暈，似乎更深了些。
    當然，那份旖旎的曖昧，也恰到好處地停留在了眼神交匯與指尖輕觸的瞬間。成年人的遊戲，點到即止才最是撩人。
    樊勝美腳步輕快地走向邱瑩瑩和關雎爾，臉上還帶著未褪的紅暈，心底卻像被羽毛輕輕搔了一下，泛起一絲隱秘的回味。不過，這回味很快被一種“劫後餘生”般的慶幸取代。
    她腦子裏不受控製地閃過幾天前那場...嗯，“酣暢淋漓”的“戰役”。某個精力充沛如“蠻牛”的家夥，用實際行動向她詮釋了什麽叫“過猶不及”。如果不是她最後連聲告饒，軟硬兼施地“極力抵抗”，她毫不懷疑自己會成為史上第一個因為那種事而...咳咳，“英勇就義”的女人。
    “嘖...”樊勝美下意識地並攏了雙腿，感覺腰眼似乎又有點隱隱發酸。她暗啐一口，在心裏給某個不知饜足的“罪魁禍首”貼上了新的標簽：‘蠻牛！’
    但這嗔怪裏，沒有半分真惱，反而糅雜著一種被徹底滿足後的慵懶、一絲心有餘悸，以及...連她自己都不願深究的、隱秘的得意。能被那樣強悍地需要著，某種意義上，不正是她魅力無邊的證明麽？
    她輕輕哼起一段不成調的、輕快的小曲兒，將腦海裏那點旖旎又羞人的畫麵驅散。腰酸腿軟的後遺症是真實的，但此刻心情的飛揚也是真實的。
    “小蚯蚓！關關！”樊勝美揚聲喚道，聲音帶著慣有的嬌媚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輕鬆愉快，像隻開屏的孔雀，施施然走向她的“領地”和小姐妹們。那些關於家庭、關於樓下夫妻的糟心事兒，此刻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眼下，她隻想享受這難得的安寧，以及...嗯，回味一下剛才門口那場漂亮的“眉目傳情”。
    至於那頭“蠻牛”？暫時...敬謝不敏了。
    讓她的小身板，好好休養生息一段時間吧！
    ... ...
    夜色已濃得化不開，仿佛將整座城市都裹進了黑暗的懷抱。在誠與慧那間被秦施打理得井井有條的公寓裏，此刻卻罕見地彌漫著一股“兵荒馬亂”的氣息。
    她裹著真絲被，在king size大床上翻來覆去，被角被卷成一團亂麻，恰似她此刻糾結成團的心緒。
    她煩躁地低吼一聲，一把抓過蓬鬆的羽絨枕，狠狠地悶在自己臉上，仿佛這樣就能將那些煩心事統統隔絕在外。
    “啊啊啊！秦施你個豬腦子！”枕頭下傳來她悶悶的、氣急敗壞的哀嚎。
    中午回律所時接到的那通唐伊慧的視頻電話，此刻仍在她的耳邊嗡嗡作響。唐律先是笑著讓她幫忙參謀新到的衣服款式，話鋒一轉，便提到了吳菲——律師協會副會長的侄女，剛到所裏報到，還特意囑咐她“多帶帶”。秦施當時應得爽快，心裏卻門兒清，這又是個需要“關照”的關係戶，往後辦公室的天平怕是又要晃一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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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讓她心頭一跳的是唐律後半段的話：“卞靜那邊差不多要走了，你最近乖點，十一樓的位置，後補總得多幾分勝算。”這話如同一顆糖，剛含進嘴，就被緊隨其後的要求噎得她差點嗆著——“明晚的派對穿得體麵點，把你那‘神秘先生’也帶上。”
    她當時腦子裏第一個念頭就是找借口，假老公“在國外出差”這說辭都到了嘴邊，可腦子裏卻像中了病毒一樣，不受控製地蹦出了秦淵那張英俊又帶著點玩世不恭的臉，還有那雙深邃得能把人吸進去的眼睛...鬼使神差地，她居然答應下來了。現在冷靜下來，她悔得腸子都青了。
    她對著天花板翻了個白眼，指尖在被麵上敲得飛快，像是在跟自己較勁：秦淵啊秦淵，就相親時見了一麵，微信聊天加起來沒超過二十句，人家是搞金融的，但看著就不是愛摻和這些虛頭巴腦事的人，憑什麽要陪你演這場戲？
    更要命的是辦公室那張照片。
    目光好像穿透了牆壁，落在誠與慧十一樓她辦公桌的角落——那張她當初為了圓“已婚”的謊，從網上扒了張陌生男人的照片p上去的合影。
    平日裏她對著照片喝咖啡時，還會心虛地移開眼，可現在才後知後覺地慌：所裏多少雙眼睛掃過那張桌子？明晚要是帶秦淵去了，那照片上的“老公”和真人對不上號，豈不是等於舉著喇叭喊“我撒謊了”？
    秦施猛地坐起身，蠶絲被從肩頭滑落，她盯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氣呼呼地抓了抓頭發：“這破班，誰愛上誰上！”話雖如此，眼底那股不服輸的勁兒卻沒散。
    畢竟機會就在眼前——卞靜走後，十一樓的位置離她最近。可這機會偏偏卡在“已婚”這道她自己挖的坑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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