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俠把秦淵和劉曉琴領進店裏，一股混合著新塑料、焊錫和灰塵的味道撲麵而來。店裏堆滿了各種配件和紙箱，幾個年輕小夥正埋頭裝機。
    “來來來，這邊坐！”張蝦米把他們引到角落相對整潔一點的休息區，麻利地拖過兩把椅子，“小姨你坐！老秦，說說，想要個啥樣的？辦公？遊戲？還是…嘿嘿，影音娛樂？”他促狹地朝秦淵擠擠眼。
    秦淵沒理他的調侃，直接道：“辦公，需要一直開著電腦，頂級配置。”
    張俠眼睛一亮：“頂級配置？沒問題！cpu直接上i9k？顯卡rtx 4090？內存ddr5 64g？硬盤給你整兩塊2tb pcie 4.0的固態？”他報菜名似的甩出一串頂級型號，唾沫星子都快飛出來了。
    劉曉琴雖然不懂具體參數，但光聽那“頂級”、“4090”、“64g”之類的詞，還有張俠那興奮勁兒，就感覺不妙，眉頭不自覺地微蹙。
    秦淵感受到了旁邊小姨的視線，不動聲色地往張俠那邊湊近一步，胳膊肘輕輕碰了他一下，聲音壓得極低，幾乎隻有氣聲：“對，就照著頂格來。別聲張，尤其別讓我小姨知道具體花了多少，懂？”他飛快地瞥了劉曉琴一眼，遞過去一個“你懂的”眼神。
    張俠瞬間心領神會，誇張地咳嗽一聲，一拍大腿：“咳！那個...老秦啊，你這要求...嗯，有點挑戰性。不過兄弟我肯定給你配出性價比最高的，絕對物超所值，包你滿意！” 他故意把“性價比”和“物超所值”咬得很重，試圖安撫一旁已經開始用眼神“掃描”價簽的劉曉琴。
    “行，你看著弄，我相信你技術。”秦淵點點頭，又轉向劉曉琴，語氣輕鬆，“小姨，電腦交給蝦米搞定，我們去旁邊看看手機？” 他悄悄朝張俠遞了個“搞定”的眼色。
    兩人轉到隔壁的華為旗艦店。
    明亮的燈光、光滑的地板和簡潔的展台，與剛才的“大俠電腦”形成了鮮明對比。玻璃櫃台裏，各式各樣的手機在射燈下熠熠生輝，看得人眼花繚亂。
    “先生您好，女士您好！想看哪一款手機呢？”一位穿著製服、笑容甜美的導購小姐立刻迎了上來，目光在秦淵和劉曉琴之間掃了一下，最終禮貌地落在秦淵身上。    他對電子設備確實沒啥研究，電腦還懂得一些，但手機嘛…除了知道運行內存越大越好、處理器越新越快，具體哪個好哪個壞，完全是兩眼一抹黑。
    反正之前的原則就是——能用、不卡就行。
    他撓了撓頭，決定把這個“難題”拋給看起來更懂行的小姨，側身讓開位置，笑著對劉曉琴說：“小姨，來，你看看，你喜歡哪個？挑個你看著順眼的！”
    劉曉琴被秦淵推到櫃台前，看著眼前琳琅滿目的手機，也有些茫然。她平時用手機也就是打打電話、發發微信、刷刷短視頻，對性能參數同樣是一竅不通。她的目光下意識地避開那些設計新穎、一看就很貴的旗艦機，落在了櫃台角落幾款看起來比較樸實的機型上。
    導購小姐經驗豐富，立刻捕捉到了劉曉琴的視線方向，微笑著指向其中一款：“女士眼光很好呢，這款 nova 係列的最新款性價比非常高，外觀時尚，拍照也很清晰，日常使用完全足夠，現在活動價隻要 1999。”
    “1999？”劉曉琴聽到價格，心裏稍微踏實了點，但還是覺得貴，“還有...再便宜點的嗎？能打電話發微信就行。” 她拿起那款 nova 手機掂量了一下，又小心地放回去，眼神還在更低價的區間搜尋。
    秦淵在一旁看得直皺眉。導購小姐會意，又推薦了一款千元出頭的暢享係列：“這款是我們暢享係列，基礎功能都很完善，價格非常親民，隻要 1299。”
    “這個...好像還行？”劉曉琴拿起那款暢享手機，外形差不多，就是屏幕小一些，但想到價格，覺得可以接受。她轉頭看向秦淵，意思很明顯：就這個吧，便宜能用。
    秦淵心裏歎了口氣。他怎麽可能讓小姨用這種入門機？他上前一步，直接對導購說：“剛才她看的那款 nova 還不錯，不過有沒有屏幕更大一點？” 他無視了劉曉琴投來的“你幹嘛？”的眼神。
    導購小姐心領神會，立刻轉向旁邊一個獨立的玻璃展櫃，裏麵隻靜靜陳列著兩三台手機，設計感十足，氣場都截然不同。“先生，那您一定要看看我們最新的 ate 係列旗艦。這款 ate 60 pro+，擁有頂級的昆侖玻璃屏幕，超強續航，尤其是它的影像係統，堪稱移動影像天花板，隨手一拍都是大片質感。” 她一邊說，一邊小心地取出一台素皮材質的深藍色手機，遞到劉曉琴麵前，“女士您感受一下，這做工和手感，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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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曉琴被那手機精致的外觀和溫潤的質感吸引，下意識接了過來。屏幕點亮瞬間的細膩畫質和流暢感，讓她這個用慣了小屏幕的人明顯感覺到差異。她翻到背麵，素皮的觸感也很舒適。
    ￥7999，價錢有點小貴。
    若是放在以前，她可能就直接買下了。
    但現在家裏的情況不允許她這麽任性，通勤費、水電費、電話費、劉佳琪讀書...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不然她一個從不加班的人，又怎麽會主動加起了班。
    “不行不行！太貴了！”劉曉琴像捧著個燙手山芋，趕緊把手機塞回導購手裏，連連搖頭，“小淵，這絕對不行！我就要剛才那個一千多的就好！”
    “小姨，”秦淵按住她有些慌亂的手，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溫和，“聽我的。” 他轉頭，不給劉曉琴再反駁的機會，直接對導購說：“就這台深藍色的 ate 60 pro+，512g的，開票吧。順便，旁邊那台黑色的 ate 60 pro+，同配置，也一起。”
    導購小姐愣了一下，隨即臉上綻放出無比燦爛的笑容：“好的先生！沒問題！您稍等！” 她動作麻利地轉身去開票拿貨。
    劉曉琴徹底懵了：“等等！小淵！你...你買兩台幹嘛？！” 她急得去拉秦淵的胳膊。
    秦淵反手輕輕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去打擾導購，臉上帶著點孩子氣的得意和不容拒絕的霸道：“一台是你的，一台是我的。我的‘老古董’也該光榮退休了。” 他晃了晃自己那台屏幕都裂了條縫的舊手機，“錢你就不用擔心了，我有錢。”
    劉曉琴狐疑地看著他：“你哪來的錢？”
    秦淵順勢攬過她纖細的肩膀，這時候他才留意到她似乎清瘦了許多。
    “哼哼...別太小看我了，你以為我這段時間關在家裏是躺平？”
    劉曉琴抬頭看著他，眼神裏帶著詢問。
    “你還記得我大學時候還輔修過計算機吧？” 秦淵提醒道。
    劉曉琴點點頭：“嗯，是有這麽回事。”
    “最近我接了個副業，就是幫人設計軟件、開發app。行情還不錯，賺了點外快。不然光靠學校那點死工資，連自己都養不活。” 秦淵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鬆又帶著點小驕傲。
    “哦？” 劉曉琴將信將疑，“所以你今天來買電腦，也是為了這個？”
    “對頭！” 秦淵立刻點頭，指了指身後“大俠電腦”的方向，“我那破筆記本跑不動了，急需升級裝備，不然活兒都幹不了。這新電腦，算是生產力工具，投資！”
    看著秦淵篤定的神情，劉曉琴緊繃的肩膀慢慢放鬆下來，眼中泛起一絲欣慰和心疼交織的複雜情緒：“小淵，謝謝你，要不是你...”
    秦淵打斷她，手臂收緊了些，語氣認真又帶些許親昵，“我們是一家人，說這些就見外了。以前是你照顧我，現在輪到我照顧你了。”
    劉曉琴看著他真誠的眼睛，最終把那句“辛苦你了”咽了回去，隻是用力地點了點頭，眼眶微紅。
    秦淵心中稍稍鬆了口氣。
    玩股票可以解釋，但玩股票賺了大錢？
    以劉曉琴的性子，非但不會高興，反而會阻止他。
    編個“技術副業”的理由最穩妥。
    既能解釋資金來源，聽起來又靠譜、可持續。以後就算再拿出錢來，也有了合理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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