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徭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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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一共六口人,長姐已經嫁人,是潑出去的水,算父家人了。而老二和張道之,前者年齡正青年,是家裏最寶貴的勞動力,而張道之雖然才十四歲,但因為修行的關係,勞動力質量比青年的張二還寶貴一些。
農村苦啊!農業稅還在的封建農村其農民更加苦,近些年,張家過得滋潤,也是家裏的兩個黃金勞動力開始發功的關係,沒了這二人,過三十歲就白發生的張父和楊母又能堅持幾年呢?
因此,不願意自家勞動力平白被拿走的張父楊母自然也就不樂意了。
張道之愣了一下,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的關節,問道:“爹,你是不是沒給錢啊!”
“給錢?給什麽錢?”張父不明所以,而這個表情被張道之看破,他立馬反應了過來,這給錢可是一門高端的學問,屬於官僚家庭傳家的秘籍,張父還真不一定知道。
於是,張道之說道:“征兵這種事說到底是上麵皇帝老兒的一句話,但上麵一句話,下麵可操作的空間可就大了,一家抽一丁是規矩,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啊!塞些錢,把這個丁的名額給村裏想要錢的家庭,也難道不是一個辦法?”
“那……給六叔家吧!”張父反應過來,說道:“六叔家六個男娃,正愁養不活哩!如果去兩個參軍,然後我們再送一筆錢,六叔家立馬能好過很多。”
張道之聞言點了點頭,他是知道這個六叔公的,知道那一家人口很多,吃飯都是一個問題。這些年張家逐漸富裕起來後,接濟過好幾次六叔公家,說這事應該不會被拒絕。
至於讓別家的人上戰場的事情,張道之早就看明白了,這個世道無論怎麽活,隻要不修仙就是不容易的,去戰場上不一定會死,因為軍隊不放心這種農民。
一般情況下,新來的農民要經過訓練才能成為士兵。如果不訓練,那參軍也頂多成為輔兵,幹些運輸糧食、安營紮寨的輔助工作。如此,給家裏少張嘴,那難道不是一件好事?
如此現實,本就是封建社會的殘酷性之一,而這種殘酷性,本身又是生產力帶來的結果。
張道之是通法境界的修士,但他並不是無所不能的人,他隻是可以保護好自己,乃至保護好以血緣為紐帶的這一個小家庭而已。更大的責任,等他得到更強的力量再說吧!
“對了!”張道之似乎反應過來,連忙喊住了張父,說道:“給六叔公一筆錢,讓他們家出人是可以,但征兵的人來了之後,我們還得給他們一筆錢,爹,你的錢夠嗎?”
張父聞言皺起眉頭,他上下打量了張道之一眼,問道:”聽你的意思,我錢不夠你還能給我添一筆?”
張道之嘿嘿一笑,從胸口的儲物袋裏掏出了一小塊碎銀和二十幾個銅板,抬手放在了張父麵前。
“你哪來的錢?!”
“這不賣柴順便掙的嘛!山裏有些草是草藥,我和鄉裏的藥鋪打過招呼,偶爾會挖一些賣掉。”
“嘿!你小子~”張父走過來一把拿走了錢:“還學會藏錢了!”
“男人怎麽能沒點錢呢!”張道之哈哈一笑,隨口道:“我又不亂花就是了。”
“你懂的有點多啊!”
“從別人那裏聽的。”張道之揮了揮手,似乎是要趕人,且說道:“爹,你趕緊和六叔公家商量商量吧!”
張父想了想,直接轉頭離開了。而他離開之後,注視著這一切的楊母攔在了張道之麵前,一句話不說伸出了右手。
張道之嘿嘿一笑,從儲物袋裏掏出了一塊指甲大小的金子,放在了楊母手裏,並喊著:”沒了!真的沒了!”
“真的沒了?我咋不信呢?”楊母平日裏操持家務,家裏的錢都是她在管。現如今,張道之居然有自己的小金庫,這簡直就是沒把她手裏的財政大權放在眼裏。
“那要不要我再掏個狗頭金出來?我哪來的那麽多錢啊?”張道之雙手一攤無奈的說道。
“放你一馬。”楊母也沒想榨幹張道之,這次不刮幹淨,下次才好接著刮嘛!她也是種過韭菜的哩。
“老三!”張二喊了張道之一聲,他靠過來不滿的問道:“老三,你怎麽發財都不喊我啊!還是親兄弟嗎?”
“你發財了準備怎麽辦?”張道之反問道。
“我發財了?我發財了就到鄉裏買個半扇肉,讓家裏天天吃肉!吃個爽!然後再把小翠娶過來!”張二現如今十八歲了,正是荷爾蒙旺盛的時期。
“然後大家都知道你發財了,他們來問你,你說不說?就那幾個老兄弟來問你。”張道之說的那幾個老兄弟,是張二在村裏的玩伴,是有遠親關係的兄弟。
“那……應該會說吧。”張二點了點頭。
“山裏的藥草不是無限的,我來挖,手裏能攢一些錢,大家都來挖,那就是大家都沒錢。況且,我發現的賺錢門路,我憑什麽告訴所有人?”
“老三!話不能這樣說!“張二不滿的說道:“你住在這,和大家一起生活,你不得幫襯幫襯大家嗎?你就沒有個著急的時候?”
“或許你說的是對的。”張道之不準備說服自己的這個便宜哥哥,但他還是說了最後一句:“但如果沒有我攢下的這個錢,你可要拉去參軍了。”
“參軍也不一定是壞事啊!”張二就是要抬杠,他就是不服氣的說道:“說不定,我參軍之後大殺四方,最後能成為一位將軍呢!”
你當將軍?那將軍的兒子怎麽辦?這個問題,張道之本想說出來,但一品法基可以完美控製身體,所以他情緒是淡漠的,不會有太大的起伏,這句話他也就沒有說出來。
雖然在這個封建社會,張道之出過的遠門最多也就是九根鄉那片,但許多舊社會的基本規律在新社會也並沒有什麽變化。
所謂的好事,從來都是自己發現的。修行者的死鬥是他自己發現的,係統是轉生帶過來的,輪回之地是觀察到輪回之地後被強製拉進去的。以上三者,好壞未知,全看個人運營。
但征兵、征糧之類的被安排過來的事情,這種事情會是好事嗎?一想就知道不可能嘛!如果種田能發財,他們家想要種田不得托關係才能種。
所以,別人讓你做的事情一般別去做,躲不過再說。而自己想做的事情,那一定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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