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下李甜之後，張道之騎著地龍走街串巷，打聽起了修行門派的情報。
    而所有人都是有圈子的，比如說你沒有錢，休息的時候隻在出租屋裏待著，那你就不可能進入經常旅遊的人的圈子。
    修行圈，或者說修行界也不例外。修士行走在大街小巷中，凡人怎麽看得出那是修士，然後搭上關係呢？張道之起碼沒有這樣的煩惱，因為他亥眼一掃，沒等對方察覺，就能看出不少修士。
    那些修士多是練氣之輩，其中也不乏通法修士，張道之抓住機會，攔住了一位通法男修，詢問起了修士聚集點的情報，然後這位男修便開始邀請張道之去一個叫做還真苑的地方。
    苑在舊時是林苑的意思，指的是皇家林苑。但現在，苑不隻是那種地方。隻要一個住處有樹林，那麽那個地方就可以叫做苑。說到這裏，現代社會有什麽地方是可以叫做苑的呢？沒錯！就是學校！
    而還真苑就是一處和學校有些關係的地方，這裏充斥著修行之人，他們在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通過交流從而領悟更強的道。
    張道之需要嗎？在修行上，他似乎不需要這樣的行為，也可以修成大法力。但那是因為他有係統加上輪回空間的幫助，有這二者，法侶財地的前三者直接被擺平了。
    平心而論，張道之根本不需要和別人討論道法的問題。所以，他來這裏也不是幹什麽的，他更多的是來討論社會的。
    還真苑是清修之地，是鶴城縣官府清養修士的地方。官府縣官也是修行者，也有修行的需求，這是其一。社會治理出現問題，需要修行者出馬擺平，這是其二。因此還真苑的修士屬於半年不開張，開張吃半年的角色，他們接受任務後，其酬勞可以支撐他們生活很長時間。
    張道之已經注意到了，這還真苑容納了許多門派的修士，而他們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手段。像先前的野茅山道士、伏魔居士等輩，連進來這裏資格的名義都沒有。
    還真苑，還真是有些門檻的地方。而這讓張道之生了好奇心，他詢問羅誌成，怎麽就把他拉到了這個地方。
    羅誌成就是張道之當街詢問的引路人，這是一位樣貌年輕帥氣的男修士，他的回答是：望氣。
    前麵說過，一眼看出別人修為的行為，是一種極其高深的神通。就算張道之有亥眼，也隻是分別凡人和修士的區別而已，境界是看不出來的。
    但諸多法術之中，有一門法術可以看到修為境界，那就是望氣。它的原理是利用修行者吸收天地靈炁的行為，觀察靈炁在修行者身邊形成的漩渦，漩渦越大，修行的境界也就越高，這是偽裝不了的。
    你可以刻意壓製靈炁的吸收速度，偽裝成低境界的修行者，但你無法偽裝成高境界的。因此，不管張道之是不是老怪偽裝，他起碼是一位真正的通法修士，而通法修士吸收到還真苑內，是錯不了的行為。
    張道之點了點頭，算是對修士本身乃至法術，有了更多的了解。而他所了解的東西比起之後了解的，那還是小巫見大巫了，之後的了解暴露了張道之修士常識嚴重缺乏的本質。
    這裏的修士常識不是指修行的常識，以現代社會為例，你討論天文地理，你討論星宿變化，你討論國際局勢，絕大部分學生都能聊幾句。但是，你討論社保怎麽交，怎麽租房不暴雷，對於學生而言就顯得有些深奧了。
    張道之缺乏的就是這個，即修士在當前修行界的社會常識。就這一點來說，他對於自己的馬甲——小地方出身的散修，那真的是本色出演了，任誰也看不出破綻。
    而在這裏呆了兩個月後，張道之終於明白了頂級門派附近的修行者社會運行圖景。
    首先，鶴城在太鶴山邊上，太鶴山山上有個洞天叫做青田大鶴天，內有修真門派石門派鎮壓龍虎，匯聚風雲。
    石門派是越國九派之一，這已經是提了又提的事情了，張道之也知道。但張道之不知道的是，石門派是陽神修士開辟的門派，是越國頂流門派之一，卻不是唯九的門派。
    石門派所在的太鶴山上，另有陰神修士開辟的白鶴門與盤龍門，前者是劍修門派，後者是體修門派，門內日常管理是結丹修士在進行。
    頂流之下是二流，白鶴門與盤龍門就屬於二流，至於結丹修士建立的門派，那隻能算是三流了，如今山頭在其他地方建立著。
    通法修士建立的門派，理論上來說已經不能算是門派了，因為通法所掌握的資源太少了。因此，通法修士最大的體量就是建立一個修行家族。
    法門可以通過家族擴散出去，但資源族內恐怕不會平分。因此，修行家族內的多餘弟子，會離開家族去曆練，這也是還真苑內練氣、通法修士的來源，他們和張道之前世所在的古典華夏的戰國時期，其四處遊走的士人沒什麽區別，投靠君主施展才華，本質上也是進入民營企業施展才華。
    那麽，為什麽他們會在這裏呢？主要還是為了資源，為了加入各方勢力。
    門派是講究意識形態的，意識形態就是法門。你不學習門派內的法門，你就入不了內門。但不入內門，也有不入內門的打法。
    沒錯！勞務派遣！
    當然，在這裏，這叫外門客卿，他們統一的目標是加入石門派的外門，就算加入不了，調劑到白鶴門與盤龍門也不是不行。
    至於大越皇朝，大越皇朝也是他們的目標，但大越的編製獲取難度在石門派之上，他們的權力福利已經被自己人壟斷了，張道之這樣的人再厲害，也輪不到他來拿編製，除非他展現自己的強大，然後入贅。
    說一千道一萬，張道之現在看著還真苑的門匾，他橫看豎看都隻在字裏行間看到了六個字——人力資源市場。
    “好家夥！給我整這來了？”張道之意識到，還真苑的工作本質上是日結工、兼職工，皇朝連勞務派遣的湯湯水水都沒流到外麵，他們這些散修想要獲得更多資源的正確道路，就是成為大派外門客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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