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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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家。
    關家父母自關意桉去迎親後,便一直翹首以盼。
    關意桉並沒有把他做的混賬事及孟菱歌要退親的事情告知父母,所以他們一直以為今日迎娶的是宰相府的嫡女。
    關家親戚不多,兩桌就可以坐得下,除此之外,還有四桌是留給關意桉的同僚或好友,不過這些客人都是會先去宰相府吃過宴席後,再來關家赴宴。
    此時已過吉時,不僅關意桉與新娘子一直未到,連那四桌客人也未到一人。
    關家父母看著院子及空落落的房間,越等越心急。
    他們早就想好了每一樣嫁妝擺放的位置,這遲遲不來,是不是嫁妝比他們預料的更豐厚,要是擺不下可如何是好。
    千等萬等,終於在路口看到了兒子及花轎緩緩而來,可花轎後並沒有他們意料中的嫁妝,連送親的人都沒有一個。
    關父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是不是你們走得太快了,送親隊沒跟上?我去迎一迎。”
    “這麽多嫁妝,桉兒不等等怎麽行,萬一在路上有閃失怎麽辦?”
    關母也急了,兩人都沒有看花轎一眼,便準備一起去迎那份不可能出現的嫁妝。
    “沒有嫁妝。”關意桉攔下兩人,硬著頭皮道:“孟府嫡女與我退親了,她嫁給了安順王府的世子爺,如今已經是世子妃,嫁妝都抬到安順王府去了。”
    “什麽?”關父聲音抬高了幾個度:“他宰相府豈能如此言而無信,耍弄他人?意桉,你這也能忍?你馬上寫奏折,到皇上麵前參他一本,我現在便去他府上問問,宰相就能出爾反爾嗎,宰相嫡女就能沒有緣故的退親嗎?”
    沒有這麽欺負人的。
    成親當日悔親,答應的嫁妝也不送來,還讓他搭進去了兩匹布與四件衣裳的聘禮。
    “別去了。”關意桉一臉難堪,“是我的錯。我看上了她的庶妹,想同時娶一妻一妾,方才惹惱了她。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我將宰相府的庶女孟環燕帶回來了,今天的喜宴就當是納妾吧。”
    他今日已經夠丟臉的了,要是再讓父母去宰相府鬧事,甚至鬧到皇上麵前,他的仕途便都完了。
    雖然今天的事皇上肯定也會知曉,但是隻要沒鬧到皇上麵前去,便隻是私人作風問題,皇上可能會不喜,卻不會追究。
    隻要他以後好好表現,還是有出頭之日。
    “你怎麽這麽糊塗?”關父氣得胸口痛,手指著關意桉,“圖謀了這麽久,就差這最後一步了,就這最後一天,你怎麽都忍不住?隻要把宰相府嫡女娶回來,再有了孩子,你想納妾還是去青樓妓館她便都管不了你,你是得了失心瘋嗎,在這最後關頭壞事?”
    “算了,罵他也沒用,先把今日這事糊弄過去吧。”關母安慰後還是心痛得不行,“可惜了那麽多的嫁妝,我還答應送給親戚幾樣呢,現在……”
    “爹,娘,是我考慮不周。不過正妻位置還在,等此事風頭過了,我再娶一個家境好的娘子回來。”
    關意桉有些心累,他今天委實是悲慘,回來沒有安慰,隻有責怪。
    可他隻能受著,不然情況會更加難以收拾。
    孟環燕安靜的坐在花轎內,隻能聽到關意桉在花轎前與人竊竊私語,卻聽不清楚具體說的內容。
    這個花轎外麵看著還行,裏麵卻非常簡陋,扶手靠墊都沒有,幸好這裏離宰相府並不遠,否則再這麽顛簸下去,她都要吐了。
    馬上就要被心愛的男人娶進家門,她可不想太狼狽。
    她今日有一句話沒說謊,她確實是比孟菱歌先看上關意桉的,那是六個月前的狀元郎遊街,她在人群中央,看到身穿紅袍,帽戴宮花,騎著駿馬,在京城繁華鬧市經過,接受百姓恭賀。
    就那麽一眼,孟環燕就下定決心要拿下這個才貌雙絕的男人。
    後來,關意桉來宰相府求親,求的卻是嫡姐,她自是不會放棄,幾次有心的偶遇,眼神的挑逗,憑借年輕美貌她便成功拿下了這個朝廷新貴,勾得他魂不守舍,新婚日都離不得她。
    雖然今日出了點意外,兩人的名聲都有受損,可結果是好的,她如願嫁給了心儀的男人,嫡姐卻隻能打腫臉充胖子選擇嫁給一個傻子。
    那傻子估計連什麽是周公之禮都不知道吧?不像她與夫君,今天的新婚之夜定是難忘銷魂的一夜。
    想到這裏,她臉頰漫上點點潮紅,伸手將衣領再往上拉了一點。早上關意桉太過衝動,在她脖子上留下了一點痕跡,若是拜堂之時被人看到,可不太好。
    她耐心等著關意桉來抱她下轎,可等了好一會兒,關意桉才走到花轎前,冷冰冰道:“下來吧,我帶你進去。”
    孟環燕猜測他可能還在因今天失了麵子的事生氣,倒也並不計較,輕抬素手拉住關意桉的胳膊,下了馬車後便嬌嫡嫡道:“夫君,我看不到,你抱我進去。”
    她的旖旎之音,能讓關意桉言聽計從,今早在她房間,她已試過多次。
    可這次關意桉非但沒有聽她的,反而像是覺得她丟人一般,狠狠拽著她,一路將她拽進院門,拉到房間。
    關意桉用的力氣很大,拽的她的手生痛,她還注意到一個細節,關意桉帶她進的是側門。
    由側門入,沒有拜堂,沒有成親的任何儀式。
    孟環燕終於發現了不對,她抓住關意桉的手,委屈問道:“夫君,你為何帶我從側門進,為何不與我拜堂,為何沒有入門的禮儀?我舍棄一切跟著夫君,夫君給我的到底是什麽名分?”
    “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
    沒有外人在,憋了一肚子氣的關意桉卸下全部偽裝,他用手捏住孟環燕蓋頭下的下巴,眼神陰鷙。
    “舍棄一切?你可有給我帶來什麽有價值的東西?顏麵嫁妝身份統統都沒有,你還想要個什麽身份?說是妾都是抬舉了你,就憑你無媒苟合,婚前失身的行徑,充其量就是個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