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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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可昊在月隱霜發作之時,最放心不下的人確實是蘇樂顏。他能死而複生,最感激的人也是蘇樂顏。
    這個代替大哥走到他心裏的女人,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若他還是一個正常人,他自然是願意與蘇樂顏攜手一生的,但偏偏他不僅長相身體越來越像妖孽,每天還有幾個時辰無法自控,暴虐凶殘,若是哪天他在失控之時,誤傷誤殺了蘇樂顏,他該如何麵對?
    隻有趁事情還沒有到最嚴重的時候,趕她離開。
    “何為連累?”溫止陌正色道:“蘇姑娘若認為你是拖累,壓根就不會冒生命危險去為你尋解藥,也不會半夜掘墓盜屍,更不會讓你服下蠱王。她願意陪在你身邊,千方百計隻想讓你活著,那麽如今你好好活著,對她而言就不是連累,是得償所願。你以為的為她好,不是她想要的好,那就是恩將仇報。”
    若是其他人與溫可昊說這一番話,他都會認為是謬論。可這番話從溫止陌嘴裏說出來,溫可昊受到的震撼很大。
    蘇樂顏想要什麽,他當然知道。
    可他總認為他已經配不上蘇樂顏,但溫止陌說得對,他認為的並非蘇樂顏認為的,既然蘇樂顏認為他配,認為他值,那麽他為何還要一直否定自己?
    溫可昊揚起臉,看向蘇樂顏的方向,非常認真道:“大哥,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溫止陌正色道:“你與蘇姑娘郎有情,妾有意。應該早點給蘇姑娘一個名分,讓她名正言順的與你在一起。這土匪窩裏確實不方便留下單身姑娘,但土匪老大的女人誰敢欺負?”
    此話一出,溫可昊與蘇樂顏麵色都有些緊張,蘇樂顏回頭看到溫可昊耳朵發紅,雙腳不安地挪動,知道這小子並非對她無意,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
    她也不等溫可昊來哄,主動走過去對溫止陌道:“這小子逃不出本姑娘的手掌心,要給名分,也是本姑娘給他一個名分。可這小子最近總惹我生氣,此事且再等等吧。”
    她不想將溫可昊逼急了,成親是大事,她不希望是恩情,是責任讓溫可昊做了這樣的選擇。
    她要等溫可昊正視自己的內心,她要等溫可昊對她無法割舍。
    不等溫止陌再說,蘇樂顏道:“馬上就是亥時,北疆王既然無空做客,那我便帶這小子回去了。”
    她時刻謹記溫可昊需要關禁閉的時辰,似乎天塌下來也不能阻止不了她去拯救溫可昊。
    溫止陌點頭道:“忘了告訴你們,我娘子懷孕了。希望下次見麵時,能聽到你們的好消息。”
    感情的事情點到為止即可,具體怎麽選擇還是看他們雙方自己的意願。
    說完溫止陌看了一眼兩人,轉身施展輕功離去。
    蘇樂顏拉著溫可昊往回走,神情頗為遺憾。
    “孟姑娘懷孕了,要是我與她們在一起就好了,怎麽都要纏著孟姑娘,給她孩子當個幹娘。有北疆王這樣俊美無雙的爹,還有孟姑娘那樣儀態萬方的娘,這孩子肯定可愛漂亮又聰慧伶俐。”
    溫可昊看著她熠熠生輝的眸子,忍不住脫口而出:“你與我成親,便是孩子的叔母,比幹娘還親。再說,以後我們的孩子肯定也不會差的……”
    他越說聲音越小,最後一句話幾乎低到聽不見。
    蘇樂顏臉上瞬間漫上紅暈,“北疆王果真有能耐,本姑娘精心照顧你幾個月,也不見你小子開竅,北疆王說幾句話,你小子說話就好聽多了。想與我成親,以後就多討我歡心,等本姑娘哪天心情好,就收了你。”
    這嘴硬的臭小子,今日能說出這番話,委實不易。她本應趁熱打鐵,直接拿下溫可昊。
    但現在並非最好的時機……
    溫可昊經脈不通,每日幾個時辰的走火入魔,就是懸在兩人頭上的大刀,這把刀不移走,就算兩人成親,亦是提心吊膽。
    等她為溫可昊疏通經脈,等到溫可昊徹底離不得她,才是最合適的時候。
    蘇樂顏抬頭看向現在與她身高差更明顯的溫可昊,眉眼越發溫柔,嘴角笑意更深。
    於她而言,等溫可昊喜歡她的感覺,不亞於等候花開,每分每秒的期待,都像枝頭未綻的蓓蕾,搖曳生姿,勾人心魄。
    縱有疾風驚過,難奪花蕾鮮豔。
    而被她注視的溫可昊,已察覺腹內氣血翻湧,他知道每天最難熬的時辰即將到來,顧不得多想,一把撈起蘇樂顏,一路疾奔。
    “抱緊我。”
    夜色瀟瀟,秋風漸涼。
    蘇樂然聽到她的心跳得極快。
    那朵她一直靜候的鮮花,已隱有怒放之意,散發醉人的芬芳。
    ……
    溫止陌很快追上了他的暗衛與孟行淵。
    為防止孟行淵中途醒來壞了計劃,溫止陌打昏孟行淵時下了重手,孟行淵一直到第二天清晨才醒。
    而此時他們已經離開關渡府約莫六十裏外。
    孟行淵醒來後發現自己被人挾持在馬上,嚇得劇烈掙紮。
    “大膽匪寇,準備將本官帶去哪裏?本官哪裏也不去,快將本官放下!”
    他記得他是在準備剿匪時,被一顆人頭嚇得大叫,然後就被一個男人抓走打昏,所以他猜測,一定是匪寇抓的他。
    隻是不知這匪寇為何不砍他的腦袋,也不知要將他帶到何處。
    他突然消失,萬一皇上以為是北疆王派人救走他,那京城的孟家人就有大麻煩了,所以他不能離開,寧願死在關渡府,都不能被這夥人帶走。
    “籲!”溫止陌勒停馬匹,看向孟行淵。
    “嶽父大人,此處已遠離關渡府,再沒有匪寇能傷害您了。”
    “是你……”孟行淵又驚又懼,顫抖著手指道:“你這孩子糊塗啊!是不是菱歌讓你救我的?你快將我送回去,再晚可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