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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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王不是標榜如何仁德愛民,體恤下臣麽,看他是要天下還是要這幫牆頭草的官員。
他若是死,這幫奸臣一個也別想活。
這番話皇上並未說出口,但眸光下的狠戾還是讓楚公公心頭一驚。
除了恭順應是外,他不敢再多言一詞。
兩人很快回到勤政殿,門口的侍衛給皇上遞過來一封急信,皇上隨手將信件放到楚公公手上。
“看看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他今天實在是被這些消息弄得煩躁,擔心又有什麽噩耗,幹脆讓楚公公先過目。
楚公公快速看完,看著皇上道:“回皇上,這上麵說,孤小將軍成了北疆王的親兵,時刻跟在北疆王身邊。”
“哦?”皇上將信件奪過來,仔細看了看,然後笑道:“這麽多的棋子,總算有一個派上了用場。”
這是混進北疆王軍營,暫無暴露的奸細傳回來的消息。
楚公公附和道:“孤小將軍這麽快就得到了北疆王的信任,若是他能得手就好了。”
“吩咐下去,將孤小將軍的祖母帶給陳中尉,讓陳中尉將其帶到城樓上去。不必安排人護著,孤硯看到,會知道怎麽做。”皇上冷聲命令。
楚公公有些不解,“孤小將軍知道他祖母在我們手中,已經有製衡之用。再將其帶至城樓,萬一他祖母被殺,那孤小將軍沒了軟肋,會不會幹脆投靠北疆王?”
皇上嘴角輕嘲道:“孤硯是出了名的孝順,他的祖母若是死在北疆王的人手中,他絕對不可能站隊北疆王。孤硯的軟肋並非他祖母一人,還有冷宮的惜嬪,以及其他孤家的人。他若不按朕吩咐的做,就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在乎的人一個個死在城樓之上。”
北疆王想逼死他,那也得等他先逼死手中的棋子。
楚公公已經可以預見京城馬上會是兵荒馬亂,屍橫遍野的景象,心下驚惶不安,連忙點頭應聲,退了下去。
……
朝廷的三萬官兵,除去傷亡的七百餘人,剩下兩萬多人隻有幾千人選擇歸鄉,剩下的兩萬多人都願意留下加入虎翔軍。
至此,虎翔軍人數已接近十六萬。
打了個漂亮的勝仗,將士們鬥誌昂揚,恨不得一鼓作氣殺入京城,但溫止陌並不著急,他讓將士們務必休息好後,再入京城。
一直到第二天的午時後,軍營才再次動身。
這中間的時辰,孤硯一直跟在溫止陌身後,見他處理軍務,慰問傷兵,與手下將領商議軍事,甚至回中帳休息了兩個時辰,都是讓孤硯一人守候在帳外。
溫止陌現在似乎真的很信任他,做任何事都不避著他。且多次背對著他,暴露要害,毫無防備。
孤硯感覺他簡直就像一個快要餓死的人,看到了滿滿一桌美味佳肴,他必須要用上全部的意誌力,才能控製不撲上去。
按照計劃,軍營於黃昏時分到了京城的城門處。
城樓上各處都亮著火把,站滿了官兵,個個手持弓箭,嚴陣以待,中間一個官員身旁站著位白發老婦,格外顯眼。
溫止陌率著眾人停在安全位置,坐在馬上觀望。
孤硯在見到那位白發老婦後,麵色瞬間難看起來,四肢僵直。
溫止陌微微轉頭,很肯定的語氣。
“這位老婦人是你的親戚?”
孤硯冷沉了幾秒後,重重點頭:“是屬下的祖母。”
溫止陌了然的笑了笑,正色道。
“祖母?聽曹將軍說,你是被祖母撫養大的,難怪你這一路都未死心,想必至少不下十次想過,將刀紮在本王身後的要害處吧。本王等了這麽久,你一直未下手,是沒有信心能一擊斃命還是沒有考慮好?”
孤硯暗道果然。
果然北疆王並未全然信他,幸虧他忍住了,否則現在隻怕早沒了小命。
麵對溫止陌的主動攤牌,孤硯如實回道:“我既沒有信心能一擊斃命,也沒有考慮好,而且我還懷疑你並沒有信任我,讓我做親衛隻是為了試探。所以我不敢動手。”
“你倒是實誠。”溫止陌認真打量了孤硯兩眼,“可是你之前動手還有渺茫機會,現在卻是連一線殺本王的可能性都沒有。你要如何救你祖母?”
“是我連累了祖母。”孤硯低頭歎道:“是我無用。不管是光明正大還是刺殺暗害,我都殺不了你。但我一路走來,對得起良知正義,就算到了九泉之下,我也無愧於去見父兄。”
他們孤家沒有貪生怕死,卑劣無恥之徒。
他感激自己的猶豫不決,慶幸自己的糾結放棄,才沒有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好一個對得起良知正義,就為你這一句話,本王願給你一個機會。待會兒,本王與城樓上的官員說幾句話,你趁本王不備,火速用刀紮向本王的前胸。動作一定要快,然後讓那官員打開城門,放你進去。你能不能救你祖母,本王能不能輕易闖入城門,可就都看你的了。”
溫止陌彎唇輕笑,說完便命令其他人原地不動,他驅馬向前,見孤硯還震驚著,轉頭對他命令道。
“跟上。”
曹將軍與任煬等人猜到溫止陌的意圖,連忙緊張道:“王爺,不可。這太危險了,我們用其他辦法攻破城門。”
溫止陌冷聲道。
“本王自有打算,爾等服從軍令。”
其他辦法攻破城門,都必須與城牆上的官兵展開戰鬥,那麽孤硯的祖母在混戰之中,性命難保。
看在孤硯救了孟菱歌妹妹的份上,看在孤硯比較識時務的份上,溫止陌願意為他冒險一次。
眾將迫於威懾,隻得聽令。
孤硯咬了咬唇,跟了上去。
陳中尉看到虎翔軍的人敢靠近,正準備下令放箭,卻發現對方隻有兩人騎馬徐徐靠近。
這先頭一人正是皇上恨之入骨的北疆王,後麵緊跟著的親兵也分外眼熟,竟好像是孤小將軍。
皇上讓人將孤硯的祖母送到這裏,還特意交待必須放在城樓上,陳中尉先前還摸不清頭腦,不知皇上用意,此時卻慢慢品過味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