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玩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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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婆子已將其餘下人遣散,僅留了她與年勇陪伴老夫人左右。
    聞言連忙壓低聲音道:“老夫人,您是急糊塗了。往日您便說當今皇上最是公正嚴明,他怎麽可能為了這麽點小事罷免將軍的官職?”
    “聖旨上說了,是將軍在外麵玩的太過分,敗壞了朝廷綱紀,且無故缺勤三日。這可是大過錯,要不是看在將軍父兄為國犧牲的份上,隻怕遠遠不隻是貶為庶民這麽簡單。”
    孤老太太一聽,慢慢醒悟過來。
    當時孤硯確實是說請了半月的假,如今已超了幾日,這孽障既未延假,又沒去軍營報到,還在外臭名遠播。
    皇上罷免他的官職,確實不冤。
    可事情怎麽就嚴重到這種地步了呢?
    明明不久前,孤家還是朝廷新貴,孫兒是京城最炙手可熱的青年才俊。
    從她強烈阻止孤硯與孟夕瑤在一起後,事情怎麽就慢慢發展到今日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了呢?
    孤硯的名聲已經臭不可聞,身為將軍之時婚事尚且難辦,如今被革了官職……
    想到此,孤老太太轉眸看向年勇:“兩個孩子的婚事,還是盡快……”
    “老夫人,我正要和你說這事呢。”年勇連忙道:“依我看,此事還是算了吧。強扭的瓜不甜,將軍,東家應該不會同意,老夫人還是與東家商議後再說吧。”
    孤硯如今已成了庶民,名聲又那麽差,說不準那方麵還不行,他怎麽可能讓女兒跳進火坑?
    雖說孤家還有點錢,沒了官職也算他的東家,但女兒既然都是嫁與他身份相當的人家,為何不找一個彼此互有情意的正常男人?
    年勇說完擔心孤老太太糾纏,借口還有事要忙,便自行退下。
    孤老太太見到手的婚事就這麽吹了,年勇對她的態度也不如之前恭順,對孤硯的稱呼還從將軍改成了東家,隻覺一口氣堵在胸口,進出不得。
    可煩心事還遠不止這一件。
    孤硯丟了官職,往後就沒了俸祿。
    雖說府中還有點積蓄,但坐吃山空,孤硯如今又這般荒唐,還能撐多久?
    孤府世代底蘊,祖上就是做官,如今輪到孤硯,卻丟了到手的官職,她要如何給孤家的祖宗一個交代?
    她愁的兩眼發黑,幾欲昏倒,始作俑者卻還不知在何處逍遙快活,想到此,孤老太太佇足咬牙道。
    “先前派去找那孽障的人可有回來?”
    吳婆子剛要回答,就見遠處一個護衛匆匆跑來。
    他跑得氣喘籲籲,說話又急又快。
    “老夫人,我找到將軍了,但他不肯回來。還說今天晚上都不回來了……”
    他還不知孤硯已被革了官職。
    孤老太太顧不得解釋,她現在已經急紅了眼,隻想馬上將孤硯捉回來告知他,闖下了多大的禍。
    “孽障在何處?今日由不得他,不回也得回,我親自去請他回來。”
    護衛麵色羞紅,“在,在瀟風館,那地兒您不能去。“
    孤老太太拄著拐杖在地上敲出聲響,眸光冷厲。
    “不就是青樓妓院嗎,那孽障能去,我怎麽去不得?帶路!”
    護衛站著不動,臉色漲的通紅。
    “真的不能去。瀟風館說是青樓又不算青樓。裏麵都是男人,服侍的也是男人……您進不去的,管事的不會放您進去。”
    “孽障啊孽障……”孤老太太痛苦地閉了閉眼。
    護衛說的這麽明白,她又不是傻子,當即就知曉孤硯是去了京城最為人不齒的男風館。
    專門為那些變態男人提供消遣的地方。
    外麵到處在傳孤硯不舉,他倒好,竟然還往這種最易惹人懷疑的地方鑽。
    孤老太太這些日子已經斷了孤硯的銀子,可孤硯還是會偷家中的值錢之物去抵當換錢,也不知他今天偷了什麽貴重東西,竟然又換了更髒亂的地方去快活。
    吳婆子勸道:“老夫人還是別去了吧,就在府中等著,一切等公子回來再說。”
    “帶路!”孤老太太定定地看著護衛,大有不去不罷休之意。
    她倒要看看這孽障到底是與她置氣,還是真的瘋了。
    護衛沒辦法,隻好順從的帶路。
    瀟風館開在城東暗巷處,門頭很高,瀟風館三字寫得嫵媚妖嬈,一陣陣胭脂香老遠就能聞到。
    如護衛所言,孤老太太帶人到了門口,馬上就被門口的打手攔住了。
    “抱歉,瀟風館不接女客。”
    孤老太太雖然氣憤交加,卻並沒有失去理智。
    孫兒的官職丟了,她如今隻是個普通的老太太,得罪這些人對她沒有好處。
    她也不想在這髒地方久留,於是痛快的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遞給打手。
    “家裏有急事,來這兒找個人。這點銀兩,就當給幾位兄弟跑腿的辛苦費。還望行個方便。”
    打手看了眼銀票的麵額,還算滿意。
    順手揣入口袋,麵上帶了點笑意。
    “您老找誰?”
    想到孤硯革職的消息應該還未傳開,孤老太太鎮定道:“孤硯孤將軍。”
    “哦。”打手意味不明地笑了兩聲,上下打量孤老太太,“您是孤將軍府上的人?”
    孤老太太羞於承認她是孤硯的祖母,敷衍的點頭道:“我是他府上的嬤嬤,麻煩通報一聲,就說家裏出了大事,讓他務必出來一趟。”
    “行,等著。”打手問完了話,囑咐其他人看著孤老太太等人,他則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須臾,他帶著孤硯緩緩走到門口。
    孤硯並不是一個人出來的,他懷裏還攬著一個濃妝豔抹的男人。兩人舉止親密,手指交纏。
    見到孤老太太,孤硯並沒有太多慌張,隻是麵色頗有幾分不耐。
    “你來做什麽?”
    他連祖母都不喚了。
    孤老太太心在滴血,強撐著維持冷靜。
    “回去,家裏出了大事。”
    孤硯嘴角輕挑,頗為厭煩道。
    “家裏都是你做主,我回去有什麽用?你走吧,別來打擾我。”
    “孤硯,你玩夠了沒有!”孤老太太麵色如冰,指著孤硯道:“孤府百年基業都已經毀於你手,你到底還要鬧到什麽地步?”
    孤硯緩緩抬眼,一臉的毫不在意。
    “祖母就當那日將我打死了吧。”
    他說罷攬著那妖嬈男子,頭也不回的往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