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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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皆知當今皇上對皇後情有獨鍾,對國丈亦是恩寵備至。
    皇上態度堅決,他們隻得求助於一向好說話的孟宰相。
    為了撇清嫌疑,最後一人甚至口不擇言,將孟府也拉下水,料定皇上不會為難皇後的娘家,既然邀他們前去的孟府安然無恙,自然也沒道理為難他們這些被邀之人。
    這一句話,聽得孟行淵都眉心直跳。
    他急急忙忙過來求情,結果皇上還沒開口呢,這些他要救的人倒先紮他一刀。
    有幾個稍機靈點的嫌犯,也覺得此人這句話說的很是不妥,輕輕在背後推了他一下,那人馬上捂住嘴,不敢再吭聲。
    溫止陌嘴角上挑,無聲地笑了笑。
    “孟大人覺得他們說的可有道理?皇後是在你府上出的事,這些人又是受你所邀,照他們的意思,孟府的人,尤其是孟大人更有嫌疑。”
    他說這話時語氣溫和,話裏的意思卻暗含警告。
    孟行淵雖有心軟拎不清的毛病,卻最擅察言觀色。
    一聽此話,便知溫止陌動了怒。
    溫止陌與他明著是君臣,實則待他親厚如父子,這般對他不滿還是首次。
    天子一怒,伏屍千裏。
    這一刻,他在溫止陌身上清晰地感受到了王者氣息,為君者的威懾力。
    孟行淵非常清楚,眼下他若是再為這些人說話,不僅救不了人,還會把孟府都搭進去。
    溫止陌正在氣頭上,現在與他對著幹,縱然溫止陌看在女兒孟菱歌的份上,不會要他的性命,但吃點苦頭在所難免。
    他一把老骨頭,還是不要自討苦吃了。
    想到這,孟行淵來的路上,所想的長篇大論勸告之詞,都吞咽入腹,打量了一圈嫌犯,低頭道。
    “回皇上。老臣確有失察之過,甘願受罰。但嫌犯謀害中宮,致皇子夭折,實為謀逆弑儲,動搖國本之大罪。此等惡人一日未揪出,則後患無窮,縱虎歸山。孟府上下全力配合查清此案,事關重大,臣支持皇上動用酷刑,盡早查出幕後主使。”
    眾嫌犯震驚至極。
    孟行淵剛才明明是來給他們求情的,怎麽被皇上一問,就突然臨陣倒戈了呢?
    老家夥怕連累自己,逃得真快。
    唯一的救星都放棄了,他們豈不是隻有死命一條?
    唯獨溫止陌淡然一笑,眸光波瀾不驚。
    此事受傷害最大的是自己的娘子孟菱歌,孟行淵作為孟菱歌的父親,又與此事有直接關係,不避嫌不愧疚就罷了,竟然還在女婿為女兒主持公道時,跑來給嫌犯求情。
    真是糊塗。
    若是娘子知曉,心裏定然不好受。
    委實令他生氣又失望。
    要不是孟行淵還算識相,迷途知返,他非給嶽父大人上一課不可。
    “是嗎?”溫止陌淡淡道:“孟大人剛才不是說他們本分老實,無辜冤枉嗎?現在怎麽又後患無窮,縱虎歸山了?”
    孟行淵羞的一張老臉通紅。
    “老臣先前失言。審訊一夜,還無一人招認,足以證明這些人冥頑不靈,藐視王法。他們如此團結一致,統一口徑,說不準就是一夥的,更應該大刑伺候,審出主謀。”
    嫌犯們睜大雙眼,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說好的救兵呢?
    怎麽好像是來取他們小命的?
    溫止陌見孟行淵已知事情厲害,猜他短時間內不會再心軟被人當槍使。便不再出言為難他。
    孟行淵這毛病可以待以後再治,還是得先審犯人要緊。
    “孟大人失察之事,後續朕再發落。現在請孟大人候在一旁,協助朕查出主犯,此等大事,刻不容緩。”
    溫止陌說罷再次掃向眾嫌犯,眸光定在先前那兩個麵色異常的人臉上。
    “把他們先吊上刑架。”
    兩個嫌犯嚇得瑟瑟發抖,連忙跪地道。
    “皇上饒命,草民冤枉,草民知道誰是真凶……”
    溫止陌坐到獄卒搬來的椅子上,慢悠悠品茶,抬頭間眸光凜然如鐵。
    “說!”
    兩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仿佛下定決心一般,指著刑架上一人道。
    “真凶就是孟希賢,昨日我等看到前麵擁擠,就放慢了步子,可孟希賢一直在催促前麵的人快走,我們兩當時就站在孟希賢身後,明明離他還有一兩步遠,且根本無人碰到他,他就無故摔倒,將前方的人撞倒在地,前麵的人太密集躲不開,就一路撞過去,這才傷到了皇後娘娘。”
    另一人點頭附和道:“昨日出事後,他還用眼神恐嚇過我們……”
    孟希賢聞言,在刑架上急得不斷掙紮。
    “胡說八道!我說過好多遍了,我當時是被人推倒的,你們為了脫罪,就想隨便指認一個真凶出來。我不服,憑什麽是我?”
    他是當時孟菱歌點名,要嚴加審訊的人,所以他身上的傷最重。
    原本在刑架上奄奄一息,看著毫無聲息,一聽有人指控他是凶手,瞬間暴跳如雷,激動至極。
    顯得更為可疑。
    溫止陌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繼續問地上跪著的兩人。
    “你們昨日為何不說?”
    一人指著孟希賢小聲道:“我們是看到了他摔倒,但沒有證據證明他是故意的。他這個人很難纏,報複心很重,若是此事與他無關,我們得罪了他,以後他肯定會沒完沒了的報複我們。”
    另一人道:“比起得罪他,我們寧願被打一頓算了。但皇上現在要用極刑,我們實在是害怕。這才敢冒著得罪他的風險,說出實情。”
    溫止陌聽得微點了點頭,這邊安靜淡然,那邊孟希賢卻是已是嚇得崩潰大叫。
    “不是我,不是我幹的。我是被人推倒的,你們冤枉我!我是冤枉的,我是無辜的!”
    這時,一直在一旁認真傾聽的孟行淵緊皺眉頭,忍不住走向孟希賢道。
    “怎麽是你?本官記得並未邀請過你,你是怎麽進孟府的?誰帶你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