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她崩潰了!你管這叫教她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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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本身,就是唯一的邏輯。”
    這句話,毫無征兆地劈進了夏夢的精神世界。
    她所有建立在理性、技術、因果、規律之上的表演大廈,在這一瞬間,被撼動了最底層的根基。
    她的表情不再是冰冷,而是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與茫然。
    江辭看到了她眼神裏的迷茫。
    他知道,時機到了。
    他追問了一句,聲音不大,卻剖向了她最核心的信念。
    “就像你,為了追求絕對精準的表演,可以放棄所有多餘的情緒一樣。”
    “你告訴我,這‘邏輯’嗎?”
    夏夢的瞳孔猛地一縮,下意識地反駁:“那不一樣!表演是藝術,是事業……”
    然而,話未說完,她自己卻猛地頓住了。
    因為她發現,在江辭剛剛構建的那個語境之下,馬路那份虛無縹緲的“愛情”,和她那份看得見摸得著的“表演事業”,似乎……正在詭異地重疊。
    是非理性的。
    不計代價的。
    就在兩人之間氣場對峙,幾近凝固之時,排練廳的門被推開了。
    劉國棟走了進來,他恰好聽到了對話的尾巴,那雙總是帶著審視的眼睛裏,瞬間爆發出驚人的亮光。
    他非但沒有打斷,反而興奮地對全班同學一揮手。
    “都過來!圍過來聽聽!”
    “今天我們不上表演課,上哲學課!”
    在劉國棟的“慫恿”下,江辭和夏夢的私人探討,瞬間變成了一場關於角色理解的公開辯論。
    所有同學都圍了過來,氣氛緊張又興奮。
    夏夢從短暫的失神中強行恢複,她必須固守自己的陣地,那不僅僅是捍衛一個觀點,更是在捍衛她整個表演體係的根基。
    “事業可以通過努力獲得正向反饋,但馬路的愛是單向的、無望的,這種自我毀滅式的付出不符合人趨利避害的本能。”她一字一句,邏輯清晰。
    江辭依然不與她辯論那些複雜的理論。
    他隻是用最簡單的方式,繼續引導。
    “你最熱愛的事物是什麽?”
    夏夢幾乎沒有思考,脫口而出:“表演。”
    “為了完美的演出,你願意付出什麽?”江辭的語速不快,卻帶著一種步步緊逼的壓迫感,“每天八小時的形體訓練?背下上萬句台詞?為了一個呼吸的節奏,反複練習一百遍?”
    夏夢皺眉:“那是基本功,身為演員是應該做的。”
    “好。”
    江辭的目光,陡然變得銳利如刀。
    他身體微微前傾,拉近了與夏夢的距離,聲音也壓低了幾分,但那雙眼睛,卻清澈如鏡。
    這種極致的矛盾感,讓夏夢無從遁逃。
    “那如果,”江辭盯著她的眼睛,“有一個機會,能讓你達到表演藝術的巔峰,成為舞台上永恒的神話。但代價是……讓你眾叛親離,身無分文,被全世界誤解,甚至……失去生命。”
    “你,願不願意?”
    這個問題,精準地刺中了夏夢的靈魂。
    她想起了自己為了表演而日漸封閉的情感,想起了與父母之間那客氣又疏離的對話,想起了那些在黑暗中獨自一人,與鏡中自己死磕的無數個夜晚。
    她第一次,無法立刻給出那個“理性”的答案。
    她的嘴唇翕動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江辭看著她搖搖欲墜的神情,聲音放緩,卻字字誅心。
    “你看,你為了你的‘明明’——那個叫做‘完美表演’的虛無幻影,也正在不顧一切地燃燒自己。”
    “你告訴那個在黑夜裏,一遍遍練習到力竭的自己……”
    “這,對嗎?”
    夏夢的身體,劇烈顫抖了一下。
    那道她用了十年時間,在自己與角色之間,在現實與舞台之間,辛苦建立起來的堅固牆壁,在此刻,出現了清晰的裂縫。
    她第一次被迫將自己對表演的偏執,與馬路對明明的偏執,畫上了等號。
    原來,她也是一個瘋子。
    一旁的劉國棟看得心潮澎湃,激動得差點捏碎手裏的保溫杯。他意識到,江辭根本不是在教夏夢怎麽演戲。
    他是在逼夏夢,看見她自己!
    這已經完全超出了表演技巧的範疇,這是在挖掘一個演員的靈魂!
    就在夏夢心神大亂,即將崩潰之際,江辭卻忽然收回了所有的氣場和壓迫感。
    他站直身體,恢複了平日裏那種淡淡的疏離,輕聲問道:
    “現在,你還覺得馬路瘋得沒有邏輯嗎?”
    夏夢猛地抬起頭。
    她的眼中,第一次,有了清晰的淚光。
    “好!”劉國棟激動地一拍大腿,聲音洪亮地宣布,“就按這個感覺來!夏夢,江辭,你們兩個,現在就上台!演馬路第一次向明明剖白內心那場戲!現在!立刻!”
    夏夢被半推半就地帶到了舞台中央。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江辭剛才的每一句話,都還在她耳邊瘋狂回響。她感覺自己像是被剝光了所有技術的外殼,赤身裸體地站在了聚光燈下。
    江辭走上台,與她對立而站。
    在開始前,他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在她耳邊說了一句:
    “別‘演’明明。你現在,就是那個為了‘愛’,可以付出一切的‘馬路’。”
    表演,開始。
    “我愛你,我是個瘋子……”夏夢念出第一句台詞,聲音是顫抖的。
    她的節奏、她的氣息、她引以為傲的所有技術,在這一刻,全麵失控。
    她想要控製,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和情緒,第一次完全不聽使喚。
    江辭的表演充滿了侵略性。
    他將馬路那種炙熱的、偏執的、不容拒絕的愛意完全實體化,一步步向夏夢逼近。
    他的每一句台詞,都在野蠻地敲打著夏夢那道剛剛裂開的防線。
    當江辭念出那句撕心裂肺的“我怎樣才能讓你明白,我如何愛你”時,他沒有按照劇本進行表演。
    而是即興地,加了一句——
    “就像你,為了舞台上那一秒鍾的完美,可以在黑暗裏練習一萬次一樣!”
    這句話,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它徹底擊潰了夏夢。
    她猛地想起了童年時,因為一次演出失誤,在後台崩潰大哭,卻被嚴厲的父母嗬斥“不專業”、“情緒化是演員天敵”的場景。
    想起了為了不再犯錯,為了得到認可,而逼迫自己一點點變得冷漠、變得像機器的日日夜夜。
    所有被壓抑的委屈、痛苦、孤獨,和她對表演那份純粹又絕望的熱愛,在這一刻,衝破了她用十年時間辛苦建立起來的堤壩!
    夏夢沒有按照劇本驚恐地後退。
    反而猛地衝上前,一把死死抓住了江辭的衣領!
    不再是明明。
    她就是夏夢。
    她看著江辭那雙映出自己瘋狂模樣的眼睛,淚如雨下,用盡全身力氣,嘶吼著問出了一句劇本上根本沒有的台詞:
    “值得嗎?!”
    全場死寂。
    眾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
    吼出那句話後,夏夢身體一軟,沿著江辭的身體緩緩滑落在地,蜷縮成一團,發出壓抑不住的嗚咽。
    江辭的腦海裏,係統提示音再次響起。
    【叮!檢測到來自夏夢的深度心碎值+188!】
    【叮!生命時長增加15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