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章 讀書?當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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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梁帶人挑了青龍寨。
    逼問出想要的情報,將人員安頓下來後,立馬返回城內。
    此刻天已黑了,三娘忙完事情,肯定來查房。
    發現我偷跑,必然挨鞭子。
    這貨躡手躡腳蹭到醉安樓外,躲巷子裏偷眼觀瞧。
    發現門口小廝正常拉客人,隱約還能聽見一樓大廳有姑娘唱曲。
    再看向三樓自己房間,窗戶緊閉,裏麵黑漆漆的。
    “呼——”
    舒了口長氣,心道太好了,三娘還沒來查房。
    這貨借著夜色掩護,輕車熟路爬牆。
    一邊爬,還一邊想著好事呢。
    待會進屋,先拿著那幾本冊子看,待三娘進來,見我這麽用功讀書,肯定要誇我。
    屆時我再表現乖巧些。
    嘿嘿嘿。
    沒準三娘一高興,把禁閉解除了。
    小爺沒了緊箍咒束縛,那不徹底爽歪歪。
    先將城外其餘山寨掃平,坐穩一方勢力當個逍遙老大,在城裏表現乖一些,三娘還能給我相門親事。
    不不不,一門不夠,小爺鐵腰子,起碼得三個!
    至於長相嘛,小爺倒是不挑,林黛玉一款侍候著,楊玉環一款揉捏著,西施一款挑逗著......
    桀桀桀!
    這貨心裏想著美事,嘴丫子都咧到後腦勺了。
    輕聲拉開窗子,見屋裏黑漆漆的,桌上物品一如自己出來時那般擺放。
    嘿嘿。
    輕鬆拿捏。
    這貨鬼鬼祟祟爬進屋,關上窗子剛想燃蠟燭,來個秉燭夜讀。
    突然。
    眼前亮的刺眼,四周數盞燭火同時點燃,屋內亮如白晝。
    陳梁嚇了一跳,等反應過來時,麵前凳子上,端坐兩個大美人,一個眉目含春嘴角掛著壞笑。
    一個冷若冰霜,鳳眼帶煞。
    兩人身後,站著五六個剛點燃燭火的丫鬟。
    三娘自不用多說,笑眯眯準備看戲。
    二娘莫清霜,此刻盯著陳梁的那雙鳳眼,仿佛帶著利刃,一開口連梁兒都不叫了:
    “小崽子,你回來了?”
    陳梁嚇一哆嗦,不用問,此女正是城外鏢隊馬車中的女子。
    沒想這塊冰疙瘩,就是自己素未謀麵的二娘。
    壞了壞了。
    此刻的莫清霜,給陳梁的感覺就是,考了0分後,回家見到的家長。
    一般無二!
    “陳梁見過二娘!”
    陳梁反應很快,將身體站得筆直,規規矩矩行了個大禮。
    一旁莫紅鸞歪歪腦袋,就這麽幸災樂禍看著他。
    小犢子。
    今天看你怎麽死。
    莫清霜鳳目眯了眯,一道寒光射向陳梁,淡粉唇瓣開合:
    “幹嘛去了?”
    “回二娘的話,我在屋內看書良久,眼睛有些乏累,出門透透氣。”
    該說不說,陳梁演技相當可以,麵對二娘問話,沒露出絲毫破綻。
    就是看書看累了,出去透透氣。
    很正常!
    見這家夥還在撒謊,莫清霜心裏火氣升騰,一雙鳳眼眯得更深了:
    “到哪裏透氣?”
    陳梁對答如流:
    “城內雲澤書院,我想提前感受一下書院氛圍,備考下月童試。”
    莫清霜點點頭:
    “嗯。”
    “王震托我給你傳個話。”
    陳梁一愣,王震是誰,又傳什麽話?
    小爺在這,也沒認識別人啊。
    正當他懵逼間,莫清霜一本正經開口:
    “他卵子裏有仁,要不,擠出來給你嚐嚐?”
    此言一出,全場都繃不住了。
    身後五六個丫鬟,全部紅臉低頭,沒想到一向清冷的莫清霜,也能說出這種糙話。
    就連莫紅鸞都驚呆了,震驚望向二姐,眼裏寫著懵逼兩字。
    二姐。
    要不咱換個詞,這也太......
    即便陳梁再厚的臉皮,此刻也破防了。
    廢了廢了。
    猴子他爹,狒狒了!
    全暴露了。
    “咳咳——”
    “那個二娘......我......我......”
    陳梁不知怎麽回複,可莫清霜從進門起,就沒打算放過他,擺擺手,讓身後丫鬟們全部離場。
    這是給陳梁留些麵子,當著下人麵教訓兒子,總歸傳出去不妥。
    丫鬟們應了一聲走後,屋門關上,莫清霜來到陳梁麵前,感覺氣勢不夠,索性搬來凳子,站上麵,俯視他:
    “剛來第一天,殺了伏牛寨四當家的不說,就連二娘的山寨,都讓你挑了。”
    “說說吧,你個小崽子什麽意思?”
    陳梁額頭汗都下來了,徹底完犢子了。
    誰能想到青龍寨,是二娘的產業。
    怪不得,二娘鏢隊路過青龍寨地界,對方沒有反應呢。
    原來都是二娘開的。
    城裏開鏢局,城外設匪寨。
    該說不說,這手養寇自重的戲碼,當真高明。
    自己鏢隊隨便過,別人鏢隊來了就劫,以後這趟鏢線,那不全是自己說了算麽。
    心裏為二娘高明手段點讚時,莫清霜冷聲再度傳來:
    “說。”
    莫清霜冷喝出聲,如蘭般溫熱口氣,直噴陳梁臉上,後者縮了縮脖子:
    “二娘恕罪,我......我也不知青龍寨,是您的產業呀。”
    莫清霜單根手指點在陳梁腦門上:
    “即便不知二娘產業,那你挑山寨是什麽目的?”
    陳梁心知事情暴露,隻能實話實說:
    “我不是給三娘闖禍了麽,一時找不到伏牛寨位置,所以......”
    “所以就給二娘寨子挑了,逼問伏牛寨情況,然後展開報複?”
    陳梁被懟得埡口無語。
    索性不說話了,死豬不怕開水燙!
    見他不說話,莫清霜輕哼一聲伸手向後,意思要拿老三的鞭子。
    莫紅鸞見老二要來真格的,擔心傷了陳梁,再也不敢看戲,連忙開口勸著:
    “老二算了,梁兒也知道錯了,饒他一次吧。”
    話剛說完,便迎上莫清霜冰冷眼神。
    姐妹倆不用說話自有默契,二姐這是真的動怒了,再也不敢藏著掖著,將小皮鞭遞到她手裏:
    “輕著些。”
    莫清霜狠狠白了她一眼,扭頭對上陳梁:
    “說,老大讓你幹嘛來了?”
    “讀書。”
    “啪——”
    一鞭子抽在陳梁屁股上,覺得不順手,又讓他把身子側過去:
    “你還知道讀書,我看你想當匪。”
    “啪——”
    又是一鞭子下去,給陳梁抽的嘴角直抖。
    這兩鞭子,雖收著力也疼啊。
    “那群塞外的人,與你什麽關係?”
    “我手下。”
    “啪——”
    “年輕輕輕不學好,老大是怎麽管教你的?”
    “啪——”
    “明明可以讀書,為什麽聯絡那群馬匪?”
    陳梁被打的也不服氣:
    “他們都是好人,從不欺壓百姓......隻截皇......”
    “啪——”
    這鞭子力道加重,莫清霜是真的生氣了。
    “馬匪還是好人,那在你眼裏,什麽才是壞人?”
    見二姐馬上要暴走,莫紅鸞再也坐不住了,一步擋在陳梁身前,吼道:
    “老二你......差不多行了,梁兒才來一天,你還打算怎樣?”
    莫清霜冷眼對上莫紅鸞:
    “才來一天,你知道他闖下多大禍麽?”
    “伏牛寨是那麽好惹的?”
    “馬奎身後還有多少背景,這些你知不知道?”
    莫紅鸞將陳梁死死護在身後,脾氣也上來了:
    “他有多大勢力怎樣,梁兒都要被你打死了,此事不用你管,我自能應付。”
    別看莫紅鸞準備了鞭子,可真抽在陳梁身上時,仿佛抽在她心尖上。
    連二姐都敢嗆聲。
    莫清霜盯著莫紅鸞:
    “你應付,你拿什麽應付?”
    “給我閃開,今天我要好好教訓他。”
    莫清霜此刻正在暴怒臨界點,可莫紅鸞也不含糊,直接背身去:
    “伏牛寨的人,是我讓梁兒殺的,你的山寨,也是我讓梁兒挑的。”
    “有什麽氣朝我身上使,抽死我,不許再打梁兒。”
    見莫紅鸞如此舉動,莫清霜胸口劇烈起伏兩下:
    “你瘋了不成,也要像老大那般護犢子?”
    “老大我管不著,反正梁兒到了我這,誰都不許欺負他。”
    莫清霜手舉鞭子,身子氣得直哆嗦,半晌說不出話來。
    老大是出了名的護犢子,沒想到老三也這樣。
    都將陳梁慣成啥樣了,好好的書不讀。
    非要當匪。
    可不管她怎麽氣,莫清霜護在陳梁麵前,她也逐漸冷靜下來。
    半晌後,長長歎了一口氣,自嘲一句:
    “罷了罷了,你們娘倆寸草春暉,我反倒成了惡人。”
    這時不用莫紅鸞開口,陳梁找準機會站了出來,揉著屁股討好:
    “二娘別這樣說,幹娘平時總提起您,說二娘宅心仁厚,看事物有遠見。”
    莫清霜白了他一眼,剛想懟兩句,又被陳梁接上:
    “依孩兒看來,二娘不光有遠見,而且長得美,是那種超凡脫俗,不可方物的美。”
    “......”
    陳梁一頓彩虹屁,拍的莫清霜臉都有些紅了,將小皮鞭一丟,一屁股坐在榻上,順手捋了捋頭發:
    “行了,你就是嘴好。”
    扭頭又瞪了陳梁一眼:
    “那破寨子,你就留著吧,正好我也沒精力照看。”
    “切記,這邊不是你們塞外匪幫,江湖也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
    “中原地界江湖,裏麵水深著呢,萬不可招惹是非,更不可找上伏牛寨。”
    “此事我想辦法解決,你今後給我安心讀書,讓手下那群馬匪,都安生點。”
    聽到這裏,莫紅鸞訕訕開口:
    “老二,伏牛寨那邊......你打算怎麽解決?”
    莫清霜深吸一口氣,強製鎮定道:
    “別管了,我自有辦法。”
    說完,再次叮囑二人:
    “老三,從今往後,你務必監管梁兒讀書,管不住就送我這來。”
    “嗯嗯,好的二姐。”
    隻要二姐不搶人,莫紅鸞啥都答應。
    莫清霜再次開口:
    “禁閉給他解開,明日便去學堂報道,管他過不過童試呢,先積累經驗。”
    “夫子若是為難你,報上金威鏢局名號,二娘給你做主。”
    莫清霜不此事上計較,陳梁心裏如釋重負。
    可接下來的麻煩又來了。
    自己去讀書?
    真是這塊料麽?
    大貞朝雖腐爛不堪,但科舉製度健全。
    自己前世雖上過四年大學,但在這方古代,真的能行麽?
    無數疑問充斥腦海,陳梁隻感腦瓜子生疼。
    自己若不去,三位幹娘定然傷心。
    想想後。
    反正看看也行,不是那塊料也好讓她們死心。
    天下又不隻讀書一條路。
    當匪。
    照樣出人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