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8章 殺人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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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梁一路逃回三娘青樓自己房間。
    這身衣服,不能再穿了。
    官兵看到眼熟不說,就是昨日那女子,見到也會一眼認出自己。
    真是日了狗了。
    小爺清清白白身子,就這麽丟了。
    心裏憋屈能與誰說?
    隻能默默承受。
    從女子居所逃回來,他已經觀察了地形。
    那是城角一片建築群,像是哪個世家大族的商產。
    莫不是,昨晚自己被哪家大小姐強上了?
    先不管了。
    能在房間裏備那種藥粉的小姐,豈是簡單貨色?
    吃點虧就吃點虧吧,以後離那地方遠些。
    這貨自己給自己開導,將衣服燒毀滅跡,舒舒服服睡上一覺。
    清晨起來,換上另一套皂白長衫,依舊風流倜儻。
    玉佩沒了也沒當回事,這玩意三娘送來好幾塊呢,隨便找個戴上。
    翠兒端來溫水,嘴裏碎碎念著:
    “今日學堂講詩賦,夫子若是考少爺的話,便看看這個。”
    說完,從懷裏摸出一本小冊子,上麵寫著幾首詩詞。
    陳梁順手翻翻,疑問道:
    “這都是別人寫的,我念出來,豈不作弊?”
    翠兒笑笑為他解釋:
    “少爺放心,這是東家從才子手裏買的,就為了少爺在學堂中,不被人看不起。”
    “提前記好上麵詩詞,待夫子考時,也會高看少爺一眼。”
    陳梁一聽是三娘為自己準備的,還說從別的才子手裏買的,再次疑問:
    “詩詞還能買賣?”
    “當然啦,有些落魄書生,專門以販賣詩詞為生的。”
    “哦。”
    陳梁來了興趣,詩詞若能買賣,自己何必冒險搶賭坊?
    為三娘報仇是一回事,搶錢也不耽誤。
    自己山寨剛成立,到處都需要銀錢。
    順手翻看幾眼上麵詩詞。
    咂咂嘴。
    就這水平也能賣錢?
    “三娘花多少錢買的?”
    翠兒如實說著:
    “這裏麵四首詩詞,東家可是花了足足五十兩銀子。”
    陳梁聽完一陣恍惚,就這破玩意還賣五十兩?
    自己隨便抄兩首詩仙的,豈不賣個幾百兩?
    沒等他震驚完,翠兒接著開口:
    “這還是便宜的呢,那些寫美人的佳作,每篇都要上千兩,咱們醉安樓也收,為花魁造勢嘛。”
    聽到這裏,陳梁再次啞然。
    上千兩銀子收篇美人詩詞,隻為青樓花魁造勢。
    臥槽。
    小爺還混個屁的黑道啊,隨便抄點詩賣,日子照樣風生水起。
    可這隻是心裏吐槽,若真以這個為生,還真不是他所願。
    賺錢是為了發展實力,不然等戰爭打起來,你寫幾首詩能讓對方退兵?
    想屁吃呢。
    什麽時候,拳頭大都是硬道理。
    不過平時賣賣詩,倒不失個賺錢好路子。
    順手揣好冊子,背上書囊上學。
    沒辦法,到啥時候書還得念,不然三娘可不會放過自己。
    出門,今日街上百姓明顯少了很多,到處都是官兵巡查,顯然偵辦昨日縱火殺人案。
    陳梁輕笑一聲,查吧,不把這趟水攪渾,小爺咋打破僵局呢?
    見這麽一位翩翩公子背著書囊上學,官兵們並未上前盤查,後者輕車熟路到了書院。
    陳梁剛到門口就見到幾個熟悉身影。
    何大千焦急等待,見陳梁來了哈哈一笑,親自為他解下書囊,立即幫身邊一名老者引薦:
    “大院長,這位便是陳梁,昨日那幾道算術題,就是他答的。”
    被稱為大院長的老者,便是雲澤書院院正,蒲中遠。
    蒲中遠早年在京城任職,告老還鄉後,在雲安城開設一間書院,養生之餘尋些好苗子培養。
    得知眼前這名俊俏少年便是算術奇才,滿意撫須點頭:
    “不錯,小家夥你叫陳梁?”
    陳梁一看,自己被院正注意到了,雖有些嫌麻煩,但還是恭敬行禮:
    “正是小子。”
    “好好好,此子謙遜有禮,從今日起,便到內院學習吧。”
    一聲令下,從此陳梁正式進入內院,作為重點苗子培養。
    與他一同來的,還有白休盼。
    後者早就等好了,笑嘻嘻與陳梁一塊走著。
    陳梁心裏納悶,這250也能進內院?
    似乎察覺對方看不起自己,白休盼小嘴一撅:
    “我隻是算術不好而已,詩詞策論可是強項,其實我早就有資格進內院了,正好今日心情好,便與你一同進吧。”
    陳梁咂咂嘴也不好說啥,去就去吧。
    不多時,兩人隨蒲中遠到了內院,這裏可比外院雅致多了,亭台軒榭假山長廊......
    在一間學堂外駐足,蒲中遠哈哈笑著:
    “你們兩個小家夥進去吧,等下了學堂,陳梁到老夫宅所一趟。”
    陳梁心思才敏,讓自己到他宅所,無非想問算術公式。
    這種人做了一輩子學問,遇到新奇東西不搞明白,比殺了他還難受。
    “好。”
    隨口應承下來,便步入學堂。
    兩人一進屋,眾學子眼前一亮。
    男的俊,女的俏,立即吸引全場目光。
    白休盼自不用多說,學院出名的詩詞才女,加之人長得漂亮,父親還是本縣主簿大人,集萬千寵愛為一身。
    當即便站起一個油頭粉麵青年,幫她拿書囊同時,嘴上獻著殷勤:
    “白小姐早就該到內院了,來坐這邊。”
    白休盼見到青年,本能露出一股厭惡表情,想開口拒絕,卻被青年連拉帶拽到座位上。
    身邊狗腿子主動讓開座位:
    “方少坐我這裏,您和白小姐並排,這樣方便交流哈。”
    青年將白休盼請到自己座位旁邊,陰鷙看了一眼陳梁,向後麵一怒嘴:
    “新來的,去最後一排坐下吧。”
    然後又給幾個狗腿子使眼色,幾人騰出一個座位。
    陳梁坐哪裏倒是無所謂,本就不想在學院生事,不過聽他們管青年叫方少,心裏有些好奇。
    方萬山雇山匪針對三娘生意,此人也姓方,會不會是一家的呢?
    不然。
    他用那種眼神看小爺幹嘛?
    等陳梁坐下後,立即有狗腿子湊過來,威脅著:
    “看見方少了麽,他可是本縣首富方家公子,我勸你還是離白小姐遠一點,免得惹火上身。”
    “一個塞外來的土包子,有些人不是你該惦記的。”
    陳梁挑了挑眉,顯然這群人看到自己與白休盼一同前來,以為自己對她有什麽想法呢。
    他們理解錯了,陳梁沒當回事。
    可罵自己是塞外來的土包子,這事可不算完。
    何況他們的主子,正是本城首富,方萬山的兒子,這倒是有趣多了。
    昨天剛燒了你家賭坊,今日便撞見正主,真是冤家路窄啊。
    陳梁一點虧都不吃,剛想還以顏色,周圍突然一靜,隻見一個窈窕倩影,抱著幾本書卷步入學堂。
    女子一襲白色衣裙,如瀑青絲高高挽起,柳葉細眉唇紅齒白,一汪眸子春情如水,將書卷放在案台後,朝白休盼展顏一笑:
    “盼盼終於肯到內院啦。”
    白休盼立即起身行禮,嬉笑著:
    “是的阿姑,我與陳梁一同來的。”
    “哦?”
    聽到與陳梁一塊來的,女子掃視學堂四周,最後將目光落在最後一排,含笑打著招呼:
    “陳梁你好,我便你的詩賦夫子,以後叫我白姑便好。”
    白休盼笑著回頭,脆生生喊著:
    “是的陳梁,她是我姑姑,不喜歡別人喊她夫子,以後就叫白姑。”
    陳梁聽完徹底愣住。
    啥?
    還有女夫子,教自己詩賦?
    剛想起身還禮,卻沒想到一個方少身邊的狗腿子,率先發難。
    “我為白姑介紹一下,此人青樓出身,昨日靠些鬼畫符算法蒙混進內院,這樣的人,不配同我們一樣到內院進修。”
    “今日不如考考他的詩賦,若不合格,趕緊將他轟走,以免耽誤我們學習。”
    說完,又有狗腿子跟著附和:
    “是啊白姑,這樣的人,根本不配與大家為伍,趕緊轟走算了。”
    “塞外來的土包子而已,他哪會什麽詩詞呀,別在這裏丟人現眼。”
    哄笑聲此起彼伏,方少則是陰惻惻一笑。
    一個狗崽子而已。
    有什麽資格跟本少鬥。
    父親雖然找了人對付你,但在你死之前被本少撞見,定要讓你好好體驗一番。
    什麽叫殺人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