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幾個字，如同死神的宣判，在盤龍山莊門前炸響！
    吳天豪那些已經嚇破了膽的弟子，甚至還沒來得及跪地求饒。
    鬼影，動了。
    他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道融入黑夜的影子，一道收割生命的閃電！
    “噗！噗！噗！”
    沒有慘叫，隻有利器切入血肉的沉悶聲響，一聲接著一聲，密集得如同雨打芭蕉。
    楊小安站在不遠處，他見慣了生死，也親手締造過無數血腥。
    但眼前的一幕，依舊讓他心髒狂跳。
    這不是打鬥。
    這是屠殺！
    是一場毫無懸念，精準高效的屠殺！
    鬼影的身形在人群中穿梭，每一次閃現，都必然有一個虎拳門的弟子，捂著喉嚨，無聲地倒下。
    他們的臉上，還凝固著上一秒的驚恐與茫然。
    他們到死都想不明白，為什麽這個世界上，會有這麽快，這麽恐怖的人！
    不到三十秒。
    當鬼影重新回到龍飛揚身後，靜靜站立時，他身上那件黑色的勁裝，依舊一塵不染。
    仿佛剛剛隻是出門散了個步。
    而他身後，那幾十名剛才還氣焰囂張的虎拳門精銳，已經全部變成了冰冷的屍體。
    整個莊園門口，死寂一片。
    空氣中，濃鬱的血腥味，混雜著眾人急促的呼吸聲，讓人幾欲作嘔。
    楊小安的那些護衛，一個個臉色慘白，握著武器的手，都在不受控製地顫抖。
    他們第一次，如此直觀地感受到了，自家老板口中那個“神”一樣的男人，他所掌控的力量，究竟是何等的恐怖！
    “啊……魔鬼……你是魔鬼……”
    被廢掉整條手臂，像一灘爛泥一樣癱在車蓋上的吳天豪，看著這滿地屍骸，終於精神崩潰，發出了絕望的嘶吼。
    龍飛揚甚至沒有再看他一眼。
    那身寬大的白色絲綢睡袍，在夜風中微微拂動，襯得他那蒼白的身影，愈發單薄，卻又帶著一種神魔般的高遠。
    他轉身，一步一步，走回主樓。
    那背影，孤寂，卻又堅定得讓天地都為之失色。
    “問他。”
    “慕容家，還準備了什麽節目。”
    冰冷的聲音，飄散在空氣中。
    “是，飛揚哥！”
    楊小安恭敬地低下頭，直到龍飛揚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大門後，他才緩緩直起身。
    他轉過身，麵對著這一片狼藉，那張儒雅的臉上，瞬間被冰冷的殺伐之氣所取代。
    “清理現場。”
    “把這條老狗，帶下去，讓他好好開口。”
    “是，楊董！”
    數十名黑衣人從暗處湧出，動作嫻熟地開始處理屍體，清洗血跡，整個過程，安靜而高效，宛如一台精密的機器。
    ……
    與此同時。
    君悅酒店，總統套房。
    “啪！”
    一隻價值不菲的汝窯茶杯，被狠狠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慕容山那張一直掛著溫和笑容的臉，此刻已經扭曲得有些猙獰。
    “廢物！一群廢物！”
    他低聲咆哮著，那雙渾濁的老眼裏，燃燒著難以置信的怒火。
    “吳天豪一個內勁圓滿的大宗師，帶著幾十個好手，連盤龍山莊的大門都沒進去，就全軍覆沒了？”
    跪在他麵前匯報的下屬，身體抖得像篩糠。
    “回……回三爺，是的……據說，對方隻出動了一個人……不到一分鍾……虎拳門，就沒了……”
    一個人？
    一分鍾？
    慕容山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這是什麽概念？
    就算是軍中最強的特種兵王，也不可能做到！
    那個龍飛揚身邊，到底隱藏著什麽樣的怪物？
    他猛地轉頭，死死盯住站在窗邊的冷清秋，那目光，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
    “你看到了嗎！清秋！”
    “這就是你那個所謂的老情人！一個不知死活，下手狠辣的瘋子！”
    “他這是在向我們慕容家宣戰！他這是在逼我去死！”
    冷清秋的身體，繃得筆直。
    她的心，早已沉入了無底的深淵。
    她知道龍飛揚會反擊，但她沒想到，他的反擊，會如此的激烈，如此的……不留餘地！
    他真的，要為了她，和整個慕容家為敵嗎？
    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與感動湧上心頭，可隨之而來的，卻是更深的絕望。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慕容家這個龐然大物，究竟有多麽可怕。
    龍飛揚這樣做，無異於以卵擊石！
    “三叔，收手吧。”
    她轉過身，第一次用一種近乎哀求的語氣開口，“他不是你們的對手，放過他，也放過你自己。”
    “放過他？”
    慕容山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一步步逼近冷清秋，臉上帶著殘忍的冷笑。
    “現在，是他不肯放過我！不肯放過我們慕容家！”
    “我給了他機會，是他自己不要！”
    “清秋，你是不是忘了，你是什麽身份？你是我慕容家百年大計的‘聖器’！任何敢於玷汙聖器，阻礙計劃的人，都必須死！”
    他的聲音，陡然變得尖利。
    “我本來還想留他一條狗命，讓他親眼看著你完成蛻變，讓他徹底死心！”
    “現在看來，沒必要了！”
    慕容山拿出一部加密手機，直接撥通了一個號碼。
    “啟動‘淨化’方案。”
    “目標，盤龍山莊，龍飛揚。”
    “我不管你們用什麽方法，導彈也好，毒氣也罷，明天天亮之前，我不想再看到那個地方，還有任何一個活物！”
    電話掛斷。
    冷清秋的臉，血色盡褪。
    淨化方案！
    那是慕容家用來處理最棘手敵人，抹除一切痕跡的最終手段！
    動用的，是連國家都感到忌憚的，遊走在世界灰色地帶的恐怖力量！
    不！
    不可以！
    “三叔！你瘋了！”
    冷清秋不顧一切地衝上去，想要搶奪他的手機。
    “啪！”
    慕容山反手一巴掌，狠狠抽在她的臉上。
    “我瘋了？我看是你瘋了！”
    他一把掐住冷清秋的脖子，將她死死按在冰冷的落地窗上，那張老臉因為憤怒而顯得格外恐怖。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背後搞的小動作！切斷維生艙的藥劑供應？為他打開備用能源通道？”
    “你真以為，憑你那點小聰明，能瞞得過我？”
    “我告訴你，冷清秋！你的命，是家族給的！你的所有一切，都屬於家族！”
    “從現在起，你給我老老實實待在這裏！直到儀式完成！”
    “你要是再敢耍花樣，我不介意，先把他身邊那個叫楊小安的，還有那個葉知秋，一個個找出來，當著你的麵，慢慢折磨死！”
    葉知秋！
    這個名字，像一根毒刺，狠狠紮進了冷清秋的心裏。
    慕容山鬆開手，冷清秋無力地滑落在地，渾身冰冷。
    她看著眼前這個狀若瘋魔的男人，心中最後一點希望，也徹底熄滅。
    ……
    盤龍山莊，醫療中心。
    楊小安將從吳天豪嘴裏撬出來的所有信息，一字不差地匯報給了龍飛揚。
    龍飛揚靜靜地聽著，身上那些剛剛愈合的皮膚，在“神魔”藥劑的持續作用下，依舊在不斷地輕微撕裂又重組，帶來陣陣刺痛。
    但他卻像是沒有感覺一樣。
    “飛揚哥，慕容家已經瘋了，我們必須馬上轉移！”楊小安的臉上，滿是焦急。
    從情報網絡傳來的消息，一股極其危險的力量，正在從四麵八方，向蘇城匯集！
    目標，直指盤龍山莊！
    龍飛揚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緩緩抬起頭。
    那雙灰白色的眸子，落在楊小安的身上。
    “鬼影呢？”
    “鬼影統領已經順著線索追查下去了，但是……對方的手段非常高明，抹掉了一切痕跡。最後的消息是，他們在東海之濱，動用了一艘軍用級別的潛艇，消失在了公海。”
    楊小安的聲音，有些艱澀。
    這意味著，想在茫茫大海上找到葉小姐，無異於大海撈針。
    龍飛揚閉上了眼。
    整個醫療室，安靜得可怕。
    楊小安甚至能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他不知道飛揚哥在想什麽。
    一邊是生死未卜的葉知秋。
    一邊是即將到來的，慕容家的雷霆打擊。
    還有兩天後，那場必須拿下的訂婚宴。
    任何一件事，都足以壓垮一個正常人。
    許久。
    龍飛揚再次睜開了眼。
    那裏麵，沒有焦躁，沒有憤怒，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冰冷。
    “通知下去。”
    他的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所有外圍人員，暫時撤離。”
    楊小安一愣：“飛揚哥，你的意思是……”
    “我一個人，就夠了。”
    龍飛揚撐著檢測台，緩緩站了起來。
    他那具還很虛弱的身體，此刻卻挺得筆直，如同一杆即將刺破蒼穹的絕世凶槍！
    “另外。”
    他看著楊小安，一字一句地說道。
    “給慕容山，回一份禮。”
    “告訴他，兩天後的訂婚宴，我會準時到場。”
    “他慕容家在蘇城所有的產業，我會親手點燃，當做我送給清秋的……新婚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