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他的世界,隻有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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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隨手“顛覆”了整個巨劍城的秩序之後,楚朝歌和墨淵並沒有在那個“偏科”的劍之世界過多停留。用墨淵的話來說就是:
【……這個地方太‘直’了,一點意思都沒有。還是換個‘彎’一點的地方玩玩吧。】
於是,他又隨手撕開了一道時空裂縫,拉著楚朝歌踏入了他們“蜜月之旅”的第二站。
……
穿過時空通道,當楚朝歌再次睜開眼睛時,她被眼前的景象徹底震撼了。
他們正置身於一片無邊無際的……水墨畫卷之中。天空是濃淡相宜的水墨色,流雲是被畫筆肆意渲染開的淋漓墨跡;下方是連綿起伏的黑白山川,山間有蜿蜒流淌的墨色江河,河畔有幾座黑瓦白牆的古樸村落,村落裏炊煙嫋嫋,同樣是淡淡的墨色。
甚至連風中搖曳的竹林、林間飛舞的蝴蝶、地上盛開的野花……所有的一切,都隻有兩種顏色——黑,與白。以及由這兩種顏色所衍生出來的千變萬化的……灰。
整個世界就像一幅被某位無上畫道大能親手繪製出來的絕世畫卷,充滿了一種靜謐、古樸,卻又說不出的詭異與……壓抑。
“……這裏是哪裏?”楚朝歌看著眼前這奇異的單色調世界,忍不住輕聲問道。
【‘墨之界’。】墨淵的“心聲”及時地為她進行了解說,【……一個由‘書畫’法則所衍生出來的高等修仙位麵。這裏的修士不修金丹,不修元嬰,他們隻修心中的‘畫意’與‘書魂’。以天地為紙,以神魂為筆。畫,可成真;字,可為法。是一個很‘唯心’,也很危險的世界。】
楚朝歌聞言,心中了然。原來,是一個類似於“神筆馬良”的世界啊。隻是……
“……為什麽這裏沒有顏色?”她有些不解地問道。
【……因為這個世界的‘道’出了問題。】墨淵的“心聲”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這裏的‘天道’,或者說此界的‘創世之主’,似乎陷入了某種偏執的狀態。他似乎認為,天地間所有的色彩都是多餘的、汙穢的,隻有最純粹的黑與白,才是‘道’最本源的形態。所以,他以無上神通抹去了這個世界所有的色彩,讓一切都回歸到了他所認為的‘純粹’之中。】
楚朝歌聽完,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寒意。好……好偏執、好霸道的“天道”!為了貫徹自己的“道”,竟然不惜剝奪整個世界所有生靈欣賞色彩的權利!這已經不是簡單的“道心”問題了,這簡直就是走火入魔!
“那……”楚朝歌看著身旁的墨淵,忽然想到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你呢?在你的眼中,這個世界是什麽樣子的?”
她忽然很想知道,像墨淵這樣誕生於“混沌”、本身就代表著“虛無”與“黑暗本源”的存在,他的世界,又是什麽樣的?
墨淵聞言,微微一愣。他看著楚朝歌那充滿了好奇的清澈眼眸,沉默了許久,才緩緩地搖了搖頭,然後用一種極其平淡的、仿佛隻是在陳述一個微不足道的事實的語氣,輕聲地回答道:“……與這裏,並無不同。”
轟——!
此言一出!楚朝歌的腦海裏仿佛有萬千驚雷同時炸響!她呆呆地看著墨淵,整個人都傻了。
與……與這裏並無不同?這是……什麽意思?!難道說……難道說,在他的眼中,他所看到的世界,一直以來都隻有……黑與白?!
【……嗯。】墨淵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麽,他牽起她的手,聲音依舊是那麽的平淡、溫柔,仿佛在說著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我誕生於混沌,我的本源是‘原始黑暗’。所以,我的神眸無法像你們一樣分辨出天地間的萬千色彩。在我的世界裏……一直都隻有黑、白,以及深淺不一的灰。】
楚朝歌的心,在聽到他這番話的瞬間,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了!痛得無法呼吸!
她從來不知道!她做夢都沒想到!這個曾經為她創造出那般璀璨絢爛的“星河幻界”的男人!這個曾經因為她一句“好看”,就將那能映照出七彩霞光的“星辰琉璃宮”送給她的男人!他自己的世界……竟然……竟然是一片荒蕪的單色調!
那,他當初是如何為她創造出那般絢爛的色彩的?那,他平日裏看她穿著那些他親手挑選的五顏六色的漂亮衣裳時,他的心裏又是何等的滋味?
他,看得到嗎?
不,他看不到。
他隻能通過她的喜悅去想象,想象著那些他從未見過的色彩是何等的美麗。
“……你……”楚朝歌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她的眼眶瞬間就紅了,“……你為什麽從來都不告訴我?!”
墨淵看著她那心疼得快要哭出來的模樣,緩緩地笑了。他伸出手,輕輕地為她拭去眼角那即將滑落的淚珠,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為什麽要告訴你?這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而且……”他頓了頓,那雙隻能看到“黑白”的深邃鳳眸裏,卻倒映著整個世界最璀璨、也最獨一無二的……色彩。那,是她的身影。
“……在遇到你之前,我的世界確實隻有黑白。”
“但,在遇到你之後……”
“你,便成了我的世界裏唯一的,也是全部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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