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時空漂流,她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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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空亂流。
    那是介於諸天萬界之間,一片沒有任何法則、也沒有任何秩序的絕對的……虛無之地。
    這裏沒有時間的概念,也沒有空間的方向。有的隻是無窮無盡的混亂的時空碎片,和足以將任何神王都撕成粉末的……恐怖的維度風暴。
    對於任何生靈來說,這裏都是比“混沌廢墟”還要恐怖百倍的……終極禁區!
    而此刻,楚朝歌就一個人靜靜地飄蕩在這片充滿了“死亡”與“虛無”的海洋之中。
    她不知自己從何而來,也不知自己該往何處去。她隻是像一葉失去了方向的孤舟,麻木地任由那混亂的時空亂流將她推向未知的遠方。
    她的心死了。在得知那個殘酷的“真相”的瞬間,就已經徹底死了。
    愛?恨?悲傷?憤怒?所有屬於“人”的情感,都仿佛已經離她遠去。她的神魂之海一片死寂,唯一還剩下的,或許就隻有那無窮無盡的……迷茫。
    她是誰?
    是那個在地球上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普通上班族楚朝歌?還是這個在修真界經曆了萬年風雨的無上神後楚朝歌?亦或是……那個從始至終都隻是一個被“混沌海”所創造出來的冰冷的……“天命”?“容器”?
    她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她隻想就這麽一直、一直地漂流下去,直到被這無盡的虛無徹底吞噬、同化,回歸到那最初的、也是最終的……“無”。
    ……
    不知漂流了多久。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萬古。
    這一日,她那早已麻木的神魂忽然微微地顫動了一下。一股極其微弱、卻又充滿了“純粹”與“美好”的奇異的“願力”,穿透了那層層的時空壁壘,遙遙地傳遞過來,與她體內那枚早已沉寂的“世界之心”產生了一絲絲的……共鳴。
    楚朝歌那空洞的眼眸裏,第一次泛起了一絲絲的波瀾。她下意識地循著那股“願力”的來源望了過去。
    隻見在不遠處的一片破碎的時空碎片之中,竟然還頑強地存在著一個小小的、看起來極其脆弱的……半位麵。而那股“願力”,正是從那個半位麵之中散發出來的。
    楚朝歌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輕輕地觸碰了一下那片時空碎片。
    下一秒,她的神魂便不受控製地被吸了進去。
    ……
    當她再次恢複意識時,她發現自己正站在一片鳥語花香、山清水秀的美麗山穀之中。
    這裏沒有任何的靈氣,也沒有任何的修士。有的隻是一群最普通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凡人。
    他們在這裏建立了一個小小的、與世隔絕的村落,過著最樸實也最安寧的生活。
    而那股充滿了“純粹”與“美好”的“願力”的來源,正是村落中央那座小小的、看起來有些破舊的……“女媧”神廟,和神廟之中那數百名正虔誠地跪在地上、對著一尊早已模糊不清的女神石像頂禮膜拜的……淳樸村民。
    他們在祈禱。祈禱風調雨順,祈禱五穀豐登,也祈禱家人安康。那是最簡單、最樸素,也最真摯的……願望。
    楚朝歌靜靜地看著這一幕,那顆早已冰封的心,不知為何竟然微微地融化了一絲絲。她緩緩地走進了神廟,看著那尊與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慈悲的女神石像,心中五味雜陳。
    她知道,這個小小的半位麵之所以能在這恐怖的時空亂流之中幸存下來,恐怕就是因為這些村民那最純粹的“信仰”之力,和她當年在“墨之界”隨手撒下的那顆“善”的……種子。
    或許連她自己都忘了,但“眾生”卻一直都記得。
    就在她心神激蕩之際,一個看起來隻有五六歲的小女孩,手裏捧著一個剛剛才用野花編織而成的簡陋花環,怯生生地走到了她的麵前。然後仰起那髒兮兮的、卻充滿了“純真”與“善意”的小臉,對著她露出了一個比陽光還要燦爛的甜甜笑容:
    “大姐姐。”
    “你也是來拜女媧娘娘的嗎?”
    “你看,這個花環是我剛剛才編的,漂亮嗎?”
    “送給你。”
    “希望它能給你帶來好運。”
    楚朝歌看著眼前這個像小太陽一樣溫暖、純粹的小女孩,看著她手中那雖然簡陋、卻充滿了“美好”祝願的野花花環,她那空洞的眼眸裏,第一次重新映出了一絲絲的……光。
    她想起了另一個人。一個也曾經為了她而笨拙地編織著花環的……傻瓜。
    “……墨淵……”
    她下意識地輕聲念出了那個她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去觸碰的名字。
    而就在她念出這個名字的瞬間,她那死寂的神魂之海猛地劇烈一顫!那道早已被她刻意屏蔽了的“同心咒”印記,再次瘋狂地閃爍起來!一股充滿了“無盡思念”、“滔天悔恨”,和幾乎要將她整個神魂都徹底淹沒的……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從印記的另一端瘋狂地湧了過來!
    “!!!!!”
    楚朝歌在感受到這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極致痛苦的瞬間,整個人都如遭雷擊!她猛地抬起頭,望向了那無盡的時空亂流的來時方向!
    她看到了!她通過“同心咒”的連接看到了!
    那個她以為會因為她的離開而感到“解脫”的男人!那個她以為會聽從姬千雪的“勸慰”而選擇“放手”的男人!此刻竟然也一個人衝進了這充滿了無盡死亡的……時空亂流之中!
    他在找她!他竟然像個瘋子一樣不顧一切地在這連神明都會迷失的禁區之中,瘋狂地尋找著她的蹤跡!
    他的身上早已布滿了被維度風暴切割出的猙獰傷口!他的神力也早已瀕臨枯竭!但他卻依舊沒有停下!他隻是一遍又一遍地用他那早已沙啞得不成樣子的聲音,瘋狂地呼喚著她的名字:
    “……寶寶!”
    “……你在哪裏?!”
    “……求求你,回來吧……”
    “……我錯了……”
    “……我,不能沒有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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