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的風裹著寒氣，刮在臉上像小刀子。
    南宮婉靠在牆角，手腕還殘留著被淩霄攥過的溫度，指尖卻冰涼。
    “我說了，我不會跟著你。”她抬眼，目光冷得像無情天的冰，“我的路，自己走，不用旁人插手。”
    淩霄卻沒退，反而往前又邁了半步，將她的退路堵得更死。
    他低頭看著她，眼底的占有欲毫不掩飾，語氣帶著霸道的篤定：“你的路不好走。”
    “執法者還在找你麻煩，世界樹的傳送門你找不到，一個人走，隻會走死路。”
    “我不需要你幫。”南宮婉偏過頭，避開他的視線，“就算走死，也是我的選擇。”
    “我不允許。”淩霄的聲音沉了沉，抬手召來一輛玄色馬車。
    車廂雕花鑲玉，車輪裹著厚絨，在滿是碎石的路上駛過，竟沒發出一點聲響。
    “上車，我送你回住處。”他打開車門，裏麵鋪著暖絨墊子，還燃著銀絲炭，暖意順著縫隙飄出來。
    南宮婉站著沒動，腳像釘在地上。
    她知道淩霄的性子，一旦決定的事，沒人能改。
    若是執意拒絕，他說不定會做出更過分的事。
    最終，她還是彎腰上了車。
    淩霄看著她的背影，嘴角勾出一抹極淡的笑，也跟著坐了進去。
    馬車裏很靜，隻有銀絲炭燃燒的細微聲響。
    南宮婉靠在車窗邊，看著外麵飛速掠過的街景，心裏滿是煩躁。
    淩霄忽然遞過來一個錦盒，打開是塊暖玉。
    玉身瑩白，上麵刻著纏枝蓮紋，握在手裏，暖意順著指尖往四肢百骸竄。
    “無情天夜裏冷，這玉能護你不受寒氣侵體。”他的聲音比之前軟了些，卻依舊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南宮婉沒接，搖了搖頭：“我自己有禦寒的法子。”
    “你的法子，不如我的好用。”淩霄直接把錦盒塞到她手裏，“這是我用自身靈力養了三年的暖玉，尋常寒氣近不了身。”
    南宮婉捏著錦盒，指尖傳來的暖意像燙人的火，讓她隻想把東西扔出去。
    可她沒敢。
    她怕自己一衝動，又會引來更多麻煩。
    馬車停在小院門口時，天已經擦黑。
    南宮婉剛下車，就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婉婉！”
    是墨星辰。
    他跑得滿頭大汗，衣服上還沾著塵土，顯然是找了她很久。
    看到淩霄站在南宮婉身邊，墨星辰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快步衝過來，一把將南宮婉拉到自己身後。
    “淩霄！你離她遠點！”墨星辰的聲音帶著怒火，金色靈力在周身縈繞，隨時準備動手。
    淩霄挑了挑眉，看著他護犢子的模樣，嗤笑一聲：“墨星辰，你有什麽資格管我？”
    “昨天在茶館，是誰說對她沒心思了？是誰跟姬千雪卿卿我我？”
    “那是演戲！”墨星辰吼道，聲音裏滿是急切，“我是為了幫你放下過去，才跟淩霄做的交易！婉婉，你信我！”
    南宮婉看著他焦急的眼神，心裏沒有波瀾，隻有一片麻木。
    她想起昨天茶館裏的場景，想起那塊碎掉的玉佩，想起自己轉身時的絕望。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
    “演戲？”淩霄上前一步，白色劍氣在指尖凝聚，“可惜啊，南宮姑娘已經信了。”
    “現在她身邊有我，不需要你這個‘移情別戀’的人了。”
    “你胡說！”墨星辰猛地轉頭看向南宮婉，“婉婉，我對你的心思從來沒變過，你別信他的話！”
    南宮婉沒說話，隻是輕輕推開了他的手。
    這個動作，像一盆冷水，澆滅了墨星辰所有的希望。
    他看著南宮婉冷漠的眼神，又看了看淩霄得意的模樣，怒火再也忍不住。
    “淩霄！我跟你拚了！”
    墨星辰一拳朝著淩霄打過去，金色靈力像火焰一樣，帶著灼熱的溫度。
    淩霄早有準備，側身避開，同時抬手一掌拍向墨星辰的胸口。
    白色劍氣與金色靈力碰撞，發出“轟隆”一聲巨響。
    小院的院牆被震得裂開一道大縫，塵土飛揚，連旁邊的柳樹都被攔腰折斷。
    “你們別打了！”南宮婉大喊，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可兩人根本沒聽，反而打得更凶了。
    墨星辰祭出混沌本源，金色光芒籠罩全身，拳頭砸向淩霄的麵門。
    淩霄也動了真格，長劍出鞘，白色劍氣像暴雨一樣朝著墨星辰劈去。
    劍氣與拳頭碰撞，地麵被砸出一個個深坑，碎石飛濺，連空氣都在顫抖。
    周圍的住戶聽到動靜，紛紛關門閉窗，沒人敢出來看。
    就在這時，一道悠閑的腳步聲傳來。
    姬千雪提著一個瓜子袋，慢悠悠地走過來，還順手找了塊平整的石頭坐下。
    她一邊嗑瓜子，一邊笑著喊：“加油啊！墨星辰，你再不用力，南宮姑娘就要被淩霄搶走了！”
    “淩霄，你也別手下留情啊，不然怎麽顯示你的厲害？”
    南宮婉看著姬千雪嗑瓜子的樣子，又看了看打得天崩地裂的兩人，心裏忽然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憊。
    她想起萬年之前，在幽冥淵裏，她日複一日地等墨星辰。
    那時候，她以為愛情是救贖，是支撐她活下去的希望。
    可後來，她等到的是誤解，是背叛，是萬年的孤獨。
    現在，墨星辰為了她打架，淩霄為了她霸道追求。
    可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的，從來不是這些爭搶，不是這些帶著占有欲的“喜歡”。
    她隻是想安安靜靜地走自己的路，找回曾經那個不被愛情困住的自己。
    南宮婉看著眼前的一切，緩緩閉上了眼睛。
    再睜開時，眼底的最後一絲情緒也消失了，隻剩下一片死寂的平靜，還有一絲深深的厭倦。
    她轉身走進小院，關上了院門。
    將外麵的打鬥聲、笑聲，都徹底關在了門外。
    心裏隻有一個念頭：
    原來愛情，從來都不是救贖。
    它有時候，隻是另一種更沉重的枷鎖。
    而她，再也不想被這枷鎖，困住哪怕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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