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風暴之眼,柳氏反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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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府地牢。
火把昏黃的光映著潮濕石壁,將角落陰影拉得狹長。
柳宗元立於地牢中央,目光落在被玄鐵鎖鏈懸空吊起的柳乘雲身上。
長子遍體鱗傷,舊鞭痕疊著新血汙,早已看不清原本模樣。
氣息微弱如風中殘燭,唯有那雙渙散的眼瞳裏,仍凝著幾分不肯屈折的倔強。
柳宗元老眼渾濁,喜怒難辨,喉間滾出低沉問話:
“還是不肯說?”
柳乘雲費力抬首,幹裂的唇瓣翕動數次,才擠出破碎的音節:
“父…親……我…沒有……是陷害……”
柳宗元緩緩闔上眼,抬手揮了揮。
身後族老與護衛悄然退去,沉重鐵門“吱呀”合攏,將地牢隔絕成父子二人的密閉空間。
他望著枯坐一日一夜、形容枯槁的柳乘雲。
並未再提用刑之事,沙啞嗓音裏帶著幾分複雜。
“你恨我,對嗎?”
柳乘雲緩緩抬頭,滿是血絲的眼中映出父親的身影,嘴角卻勾起一抹慘淡笑意。
“兒子不敢。”
“你沒什麽不敢的。”
柳宗元邁步上前,蹲下身,此生頭一次平視這位庶長子。
“自小你便比乘風聰慧,更懂隱忍。為父知曉你看似恭順,骨子裏卻傲骨嶙峋。”
“可憑你心性,即便要爭家業,也該用穩妥無跡的手段,而非這般看似天衣無縫,實則環環相扣,將自己逼上死路的蠢笨法子。”
他凝視著柳乘雲的眼睛,語氣陡然凝重:
“這不是你的風格。倒像是有人寫好故事,而你,隻是被推到台前的最佳罪人。”
“告訴我,案發前一月,你身邊或是柳府之內,可有異常人、異常事?”
柳乘雲身軀猛地一震。
眼中先是閃過幾分迷茫,隨即被徹骨寒意取代,仿佛驟然想起了什麽。
一夜光陰倏忽而過。
柳宗元踏出地牢時,眼中已褪去昨日的複雜,重拾執掌家族數十年的狠厲。
他返回書房,獨自一人枯坐晝夜。
粒米未進,滴水未沾,腦中反複回溯案發當日的每處細節。
那個叫秦明的小仵作,其舉手投足、眼神神態,乃至每句看似隨意的問話;
那尊被找出暗格的青銅香爐,那包當眾指認的白色藥粉,還有那所謂的“七日醉”。
一切都天衣無縫,一切都順理成章。
可柳宗元從屍山血海中拚殺半生,早有野獸般的直覺:
這條證據鏈太過完美。
完美得像早已寫就的劇本,他與柳家眾人不過是台上被絲線操控的木偶。
……
第三日清晨,書房門被緩緩推開。
柳宗元身形憔悴如從水中撈起,眼布血絲。
可那股梟雄特有的狠厲,卻重新縈繞周身。
“錢忠。”他喚了一聲。
管家應聲而至,躬身行禮:“老爺。”
“傳我密令,召暗衛統領柳七。”
柳宗元語氣冰冷,不帶半分波瀾。
片刻後,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入,單膝跪在書房陰影之中,氣息隱匿如石。
柳宗元居高臨下望著他,字字鏗鏘:
“去查。查近一月南陽府大小異動;”
“查那秦明自青牛縣而來後,所見之人、所到之地;”
“查城中關於柳家的流言,究竟是誰在背後散播。”
“我要知道,是誰在暗中織就這張網!”
“是。”
柳七沉聲領命,身影轉瞬消失在門外。
又過數日,柳七的回報讓柳宗元心沉穀底。
所有關於柳家兄弟失和的流言,源頭皆若有若無指向漕幫,指向新近整合勢力大漲的周虎。
可線索到了漕幫底層嘍囉處,便斷得幹幹淨淨。
至於那秦仵作,自柳家案了結後便深居簡出。
白日或在提刑司翻閱卷宗,或往魚市購幾條鮮魚。
行事尋常無奇,活像個用完便被棄置角落的工具。
線索盡斷,柳宗元深知對手手段遠超預料,行事滴水不漏。
僅憑柳家在南陽府的力量,絕難揪出這藏於水下的黑手。
當日午後,柳宗元步入柳家祠堂。
麵對滿堂列祖列宗的牌位,他枯槁的臉上露出狠絕決斷,低聲自語:
“我柳氏百年基業,絕不能毀於宵小之手!”
“南陽府這潭水既渾,便引一瓢清水進來,將泥沙盡數攪出!”
返回書房,他親自提筆修書,信中言辭懇切,願以柳家未來五年兩成收益為重金。
寫罷將信封裝好,以火漆封口,喚來柳七。
“派最可靠之人走水路,日夜兼程將此信送往青陽城。”
柳七接過信,目光掃過信封上代表青陽城的徽記,沉聲問道:“送往何處?”
“青雲閣。”柳宗元緩緩吐出三字。
他心中清楚,要對付能將自己玩弄於股掌的陰謀家,唯有尋來不循江湖規矩的局外人。
不信鬼神,不認巧合,隻信邏輯與鐵證的方外之人。
與此同時。
秦明的密室之內,燭火搖曳。
他手握狼毫,在雪白宣紙上飛速書寫。
將從柳乘風記憶中剝離的加密賬冊,一字不差謄抄下來。
紙上盡是飛鳥、走獸、花草、山石般的符號,看似雜亂無章,毫無關聯。
秦明凝視著滿紙詭異符號,眼底閃過精光。
—這才是真正的大魚。
一旦解開賬冊,黑蓮在南陽的資金流轉便會徹底暴露。
正當他準備尋李夫子共研這本“天書”時,密室門被急促敲響。
周虎推門而入,神色凝重,語聲壓得極低:
“先生,安插在柳府的眼線來報,柳宗元那老東西派人去了青陽城。”
“看渠道像是搭上了線,似乎……是要請青雲閣的人!”
“青雲閣?”
一旁李夫子聞言臉色驟變,急聲道。
“那可是硬茬!傳聞青雲閣斷案不論身份、不講情麵,隻認死理,是青州出了名的‘鐵麵判官’!”
周虎亦麵露憂色:“是啊先生,那幫人據說行事邪門,若讓他們查下去,會不會……”
兩人話音未落。
秦明已放下手中狼毫,臉上不見半分緊張,反倒勾起一抹笑意:“來得好。”
他拿起謄抄好的賬冊,輕輕掂了掂,眼中閃爍著運籌帷幄的光芒:
“我正愁南陽府這池水不夠混,如今,總算有人來幫我加點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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