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城的晨霧裹著細雪落在城牆上，凝結成薄冰。龍武站在指揮塔觀察窗前，哈出的白氣在玻璃上暈開霧靄。他的指腹蹭過戰術板上未幹的墨跡——那是前世守城時被變異獸抓出的傷疤，如今覆著薄霜，像道陳年印記。
    “報告隊長！西門外圍發現移動熱源！”哨兵的聲音帶著顫音穿透通訊器雜音。
    龍武皺眉，戰術板上的“西境探索計劃”被風掀起一角，露出淩夜用紅筆寫的批注：“西境有變，速歸。”他掃過窗外——雪地上的巡邏隊正加快腳步，呼吸凝成白霧，卻始終保持戰鬥隊形。這是他用三個月打磨的“鐵血防線”：每五人一組，兩挺重機槍壓製，三人持盾掩護，最後一人投擲“凝固汽油”燃燒瓶——淩夜空間裏的存貨，潑出即凍成冰殼，遇火即燃。
    “全體注意！”龍武的聲音沉穩如鑄鐵，“三十分鍾後有敵襲。普通士兵和重火力壓製‘基因戰士’；‘抑能者’由伊萬諾夫的‘晶能外骨骼’小隊突襲，林薇的‘炎牙’突擊隊在抑能場間隙反擊！”
    通訊器裏炸開應和。伊萬諾夫從裝備庫衝出來，戰術背心沾著機油，腰間掛著溫壓彈發射器：“那破抑製裝置的散熱口在腰部，老子轟碎它，能砸成廢鐵！”
    林薇扯了扯嘴角，將火焰槍油量擰到最大。她的火焰是守城核心，若失效……她不敢想，手指摩挲著槍柄上的霜花——昨夜用異能融雪澆的，為保持手感。
    “龍隊！”艾米莉亞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電流雜音，“熱成像顯示，二十台‘能量抑製裝置’，五十名‘強化戰士’！能量波動和淩夜的‘時空之心’同頻，但頻率相反——能打斷異能鏈接！”
    指揮塔內空氣驟凝。士兵們攥緊戰術匕首，指節泛白，刀鞘霜花簌簌掉落。
    “異能者失效？”林薇聲音發顫，火焰槍“當啷”砸腳邊。她的火焰是最後底牌，若沒了……
    “基因改造體。”葉嵐的聲音從實驗室傳來，“用‘方舟計劃’基因片段培育，骨骼密度是常人三倍，肌肉含‘類異能蛋白’，能硬抗子彈，甚至爆發類似火焰、冰霜的能力！”
    龍武抬頭望向窗外。城牆下，普通士兵跺腳搓手，棉靴碎冰聲細碎。但他知道，這些年輕人的眼神比雪還冷——他們見過變異獸撕裂戰友，見過屍潮淹沒城牆，此刻的緊張，是刻在骨血裏的生存本能。
    “敵襲開始！”
    三十分鍾後，黑風峽方向傳來引擎轟鳴。議會軍車隊如鋼鐵巨蟒碾過雪地，最前方是十台“抑製裝置”——銀色立方體，表麵流動幽藍能量紋路，頂部伸出六根觸須，像章魚掃描前方。
    “抑製場啟動！”艾米莉亞聲音驟高，“城南防線能量波動！士兵異能……失效了！”
    通訊器裏炸開驚呼：“我的火焰！滅了？！”“冰錐……捏不成型了？！”
    龍武盯著觀察窗外。原本嚴陣的“炎牙”突擊隊亂作一團——林薇的火舌半空熄滅，小楊的冰牆坍塌成水，連龍武自己的戰術匕首都泛不起異能波動。
    “基因戰士上來了！”哨兵大喊。
    畫麵中，五十名黑衣身影衝破雪幕。他們皮膚泛青灰，肌肉虯結如老樹根，突擊步槍射擊時，槍口噴射淡紫色能量束——類異能強化的副作用。能量束擊在城牆上，濺起的不是碎雪，是融化的冰水，在零下二十度騰起白霧。
    “重火力組！壓製！”龍武吼道。
    重機槍立刻開火。子彈打在基因戰士身上，濺起火星，隻留淺痕。一名戰士被擊中胸口，踉蹌兩步又站起，喉嚨發出野獸嘶吼——痛覺神經被改造，普通子彈無效。
    “骨骼是合金做的！”秦婉聲音從醫療艙傳來，“要穿甲彈或爆炸物！”
    “伊萬！上！”龍武大喊。
    俄羅斯壯漢單手拍開裝甲車頂蓋，溫壓彈發射器在掌心轉了個花，炮口對準最近抑製裝置。“吃老子一發！”他咧嘴一笑，扣動扳機。
    “轟！”溫壓彈氣浪掀翻前排基因戰士，幽藍能量紋路劇烈閃爍，觸須蜷縮。
    “有效！”葉嵐聲音帶興奮，“但隻能癱瘓三十秒！有備用能源！”
    “繼續轟！”龍武盯著戰術板，“火箭筒集火同一台！”
    伊萬諾夫換上高爆火箭彈，裝甲車履帶碾過雪堆，冰碴打在臉上，他卻穩如釘子。第二枚炮彈擊中抑製裝置核心，金屬外殼熔化，幽藍能量體“嘭”地炸碎。
    但基因戰士已突破第一道防線。他們的能量束將普通士兵逼得後退，一名士兵被擊中腹部，像被抽幹力氣癱倒——內髒被灼穿，連慘叫都沒發出。
    “防線告急！”通訊器急促匯報。
    龍武瞳孔收縮。他知道，普通戰術失效了——必須用淩夜的“底牌”。
    “啟動‘晶能屏障’！”他按下戰術板紅按鈕。
    城牆頂部亮起淡金色光幕，是淩夜用“時空之心”改造的防禦係統。能量束擊中光幕，濺起金色漣漪，卻無法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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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因戰士被擋住了！”士兵歡呼。
    但龍武沒鬆懈。他盯著觀察窗外，第十台抑製裝置正緩緩轉向——“晶能屏障”的能源核心。
    “伊萬！攔住它！”龍武吼道。
    “收到！”伊萬諾夫駕駛裝甲車衝向抑製裝置，卻被基因戰士圍上。他的“犀牛”裝甲車被能量束擊中，履帶打斷，車身滑向雪堆。
    “龍隊！”伊萬聲音喘息，“被包圍了！”
    龍武戰術板亮起紅光——淩夜的“應急協議”。他深吸一口氣，對通訊器喊：“林薇！用‘火牆’！從北向南燒穿防線！”
    “明白！”林薇火焰槍尖嘯，淡紅火舌騰空，在雪地上燒出蜿蜒火牆。基因戰士被火焰逼退，陣型混亂。
    “就是現在！”龍武大喊，“重火力組集火第十台抑製裝置！”
    二十挺重機槍同時怒吼，子彈裹風雪成密集彈幕，將抑製裝置籠罩。金屬外殼千瘡百孔，幽藍能量體瘋狂閃爍，最終“哢”地停止運轉。
    失去抑製場，“炎牙”突擊隊的異能者們站起。林薇火焰再次騰起，凝聚成火龍，咆哮著衝向基因戰士陣型。
    “殺！”林薇眼泛紅光，“給老娘滾回去！”
    基因戰士被火焰吞噬，慘叫連連。強化皮膚在高溫下融化，露出暗紫肌肉。防線崩潰，議會軍車隊後撤。
    黃昏，戰鬥結束。
    城牆上，士兵癱坐雪地，望著滿地屍體與殘骸。林薇火焰槍冒煙，擦汗看向龍武：“龍隊，‘抑能者’還會再來嗎？”
    龍武望向遠處黑風峽，天空漂浮未散能量餘波。“會的。”他聲音低沉，“但下次，我們有準備。”
    通訊器裏傳來葉嵐聲音：“城主，抑製裝置核心是‘暗影晶體’，和之前‘聲波幹擾塔’材質一樣。能批量生產嗎……”
    “不用。”龍武打斷，“淩夜說過，真正的防禦，從來不是靠武器。”他轉身看向城內——醫療帳篷躺著傷員，炊事班煮著熱湯，孩子們舉凍紅的手堆雪人。
    “真正的防禦，是這裏的人。”龍武輕聲道，“是他們不肯熄滅的希望。”
    夜幕降臨，黎明城燈火次第亮起。城牆士兵裹緊棉襖，望向天邊星光。他們知道，戰爭未結束，但今夜，守住了家園。
    指揮塔觀察窗前，龍武摸出懷裏的照片——前世淩夜留的，紮馬尾的女孩站在大學櫻花樹下微笑。他摩挲照片邊緣，低聲道：“等這一切結束，我帶你來看真正的春天。”
    風雪漸歇，黎明微光穿透雲層，灑在“淩”字旗幟上。那旗幟曾被鮮血浸透，此刻在風中獵獵作響，像永不倒下的信念之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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