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地窖探險與沉睡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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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當亞瑟在早餐桌上宣布,將和媽媽一起去地窖進行一次“家庭探險”時,埃文的反應如同被點燃的小炮仗,瞬間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手腕腳踝上的活力鈴鐺發出一串清脆而急促的脆響。
“探險!爸爸!我去!我去!”他揮舞著手裏的小勺子,牛奶濺出了幾滴,淺金色的大眼睛裏閃爍著冒險的光芒,仿佛即將去征服惡龍的勇士。
相比之下,艾拉的反應則內斂許多。她坐在高高的兒童椅上,小手緊緊攥著胸前那顆已經恢複平靜、散發著柔和綠光的“自然低語”掛墜,紫水晶般的眼眸裏有一絲昨日殘留的怯意,但更多的是對父母和哥哥無條件的信任,她輕輕點了點小腦袋,細聲細氣地附和:“艾拉也去。”
莉婭與亞瑟相視一笑。他們早已商量好,與其讓孩子們因未知而恐懼,不如在他們的參與和監督下,將這次探查變成一次安全的、增長見聞的家庭活動。當然,安全保障是第一位。亞瑟已經命令雷蒙德騎士長帶著兩名最沉穩可靠、口風極緊的老兵提前進入地窖,清理出一條安全的路徑,並檢查了結構穩定性,確保萬無一失。
早餐後,探險小隊正式集結。
領隊: 亞瑟公爵手持一盞明亮的附魔馬燈,腰佩長劍)。
技術顧問: 莉婭夫人神識悄然鋪開,感知著周圍能量流動)。
先鋒勇士: 埃文·溫斯頓戴著他的成長護腕和活力鈴鐺,興奮地跑來跑去)。
情緒感知官: 艾拉·溫斯頓被父親穩穩抱在懷裏,小手緊握自然低語掛墜)。
後衛支援: 雷蒙德騎士長及兩名親衛手持盾牌,神情警惕卻並不緊張)。
厚重的橡木地窖門被緩緩推開,一股混合著陳年酒香、潮濕泥土和舊木料的氣息撲麵而來,並不難聞,反而有種曆史的沉澱感。石階向下延伸,沒入昏暗中。
“跟緊我,注意腳下。”亞瑟一手提著馬燈,一手穩穩抱著艾拉,率先向下走去。莉婭牽著興奮又有點小心翼翼的埃文跟在後麵。
馬燈的光芒驅散了入口處的黑暗,照亮了兩側碼放整齊的巨大酒桶和堆積著的一些覆著帆布的雜物。地窖比想象中更加寬敞深邃,如同一個地下宮殿。
起初,一切正常。埃文對什麽都好奇,指著巨大的酒桶問:“爸爸,這裏麵都是果汁嗎?”得到否定答案後,又對某個角落廢棄的、生鏽的鎧甲產生了興趣,試圖去掰一根鐵刺,被莉婭及時製止。他的活力鈴鐺在寂靜的地窖裏顯得格外清脆。
艾拉胸前的自然低語掛墜,散發著平穩的柔光,伴隨著細微的、如同沉睡呼吸般的沙沙聲,顯示此處的生命波動極其微弱,近乎沉寂。
然而,隨著他們逐漸深入,走向地窖更深處那些鮮少有人踏足的區域,變化開始發生。
掛墜的光芒,再次開始明滅不定,那柔和的綠色漸漸被一絲幽藍浸染。原本平穩的沙沙聲,也開始摻雜進那種低沉、斷續、如同歎息般的嗡鳴。
艾拉的小手摟緊了父親的脖子,將小臉埋在他結實的肩膀上,又忍不住偷偷抬起眼看向光芒變化的掛墜和幽深的黑暗前方。
“媽媽,掛墜又在唱歌了,”埃文也注意到了,他側著耳朵聽了一會兒,用他充滿童真的語言解讀,“這次唱得……不好聽,像老約翰爺爺膝蓋疼的時候哼哼。”
童言無忌,卻讓莉婭心中一動。埃文的比喻雖然粗糙,卻意外地貼近本質——這掛墜回應的,確實是一種“不適”與“沉屙”般的波動。
“就在前麵,”莉婭壓低聲音,她的神識捕捉到了那絲波動的源頭,指向地窖最深處一個堆滿了廢棄木料和破舊家具的角落,“波動就是從那些東西後麵傳來的。”
雷蒙德立刻示意兩名親衛上前,小心地挪開那些沉重的、布滿蛛網的障礙物。灰塵在燈光下飛舞,埃文被嗆得打了個小噴嚏。
當障礙物被清理開後,露出了後麵堅實的石壁。然而,在石壁的底部,有一個極不起眼的、仿佛天然形成的凹陷。凹陷裏,似乎堆積著一些黑褐色的、如同泥土般的塊狀物,而那古老蒼涼的波動,正是從這些“泥土”中散發出來的。
“就是這裏。”莉婭肯定地說。她走上前,蹲下身,亞瑟抱著艾拉和好奇的埃文也圍了過來。
莉婭仔細感知著。沒錯,這波動與白樺林邊緣感知到的同源,但更加集中,也更加……微弱,如同風中殘燭。她伸出手指,輕輕觸碰那些黑褐色的塊狀物。觸感幹燥、堅硬,似乎毫無生機。
“這是什麽?古老的肥料?”雷蒙德湊過來看了看,撓了撓頭。
就在這時,被亞瑟抱在懷裏的艾拉,突然掙紮著要下來。亞瑟將她小心地放在地上。艾拉邁著小短腿,搖搖晃晃地走到那堆“泥土”前,蹲了下來。她胸前的自然低語掛墜,此刻光芒已經徹底轉化為幽藍色,那歎息般的嗡鳴也變得更加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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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艾拉伸出了她白嫩的小手,輕輕地、如同撫摸小動物般,撫摸著那些堅硬的黑褐色塊狀物。
奇跡發生了!
就在艾拉小手觸碰的瞬間,那些黑褐色的塊狀物表麵,突然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如同呼吸般的瑩綠光澤!雖然一閃即逝,但在場所有人都清晰地看到了!
與此同時,艾拉胸前的掛墜,那幽藍的光芒中驟然迸發出一星強烈的翠綠!那低沉歎息的嗡鳴也陡然拔高,化作一個短促、清晰、充滿了無盡渴望與喜悅的單音,如同雛鳥破殼時對世界的第一聲啼鳴!
“啊!”艾拉仿佛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小手縮了回來,掛墜的光芒和聲音也迅速回落,變回那明滅不定的幽藍與歎息。
“莉婭?”亞瑟看向妻子,目光中帶著詢問。眼前這超乎常理的一幕,顯然超出了他的認知。
莉婭的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作為曾經修真界的丹器大師,她對各種天材地寶的特性了如指掌。眼前這黑褐色、看似毫無生機的東西,結合它能散發古老波動、能與艾拉的生命親和力產生共鳴、以及那一閃即逝的生機……一個幾乎絕跡於修真界的古老傳說,浮現在她的腦海——
“上古靈植·沉睡之種”!
傳說中,某些擁有莫大威能或神奇特性的上古靈植,在遭遇滅頂之災或環境劇變時,會耗盡全部精華與靈性,將自身最核心的生命印記凝聚成一粒種子,然後進入一種近乎永恒的“假死”沉睡狀態,以待未來有一線生機,能將其重新喚醒。其沉睡期間,外表便會如同焦枯的泥土塊,神識難察,唯有至純的生命氣息或特定的契機,才能引動其內核一絲反應。
艾拉那被混沌珠潛移默化改造過、又天生親和萬靈的身體,無疑就是那至純的生命氣息!剛才那一刻,她無疑短暫地“喚醒”了這顆不知沉睡了多少歲月的古老種子!
“我可能知道這是什麽了……”莉婭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她看向亞瑟和孩子們,“這很可能是一顆……非常非常古老,幾乎被認為已經滅絕的植物的‘種子’。它睡著了,睡了很久很久,久到大家都以為它死了。”
“睡著了?”埃文瞪大了眼睛,看著那黑乎乎的東西,“那艾拉能叫醒它?”
“艾拉剛才好像讓它動了一下!”亞瑟也回想著剛才那瞬間的異象,語氣中充滿了驚奇。
莉婭點點頭,又搖搖頭:“艾拉的力量似乎能觸動它,但想要真正喚醒它,恐怕沒那麽簡單。它需要非常苛刻的條件,就像……”她思索著比喻,“就像被冰雪覆蓋了整個冬天的土地,需要溫暖的陽光、滋潤的雨水,還有足夠的時間,才能重新長出綠芽。”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之前準備好的、內壁鐫刻了簡易聚靈溫養符文的小玉盒,用特製的小木鏟,極其輕柔地將那幾塊黑褐色的“沉睡之種”連同它們所在的少量原土壤一起,請入了玉盒中。在盒子蓋上的刹那,她悄然從混沌珠內引出一絲精純至極的先天木靈之氣,注入盒中,為這顆古老的種子提供最本源的滋養。
“我們需要把它帶回工坊,慢慢研究如何‘喚醒’它。”莉婭將玉盒鄭重收起。
地窖探險,以出人意料的發現告終。返回地麵的路上,埃文還在興奮地比劃著“叫醒種子”的過程,而艾拉則似乎因為消耗了精神,在父親懷裏昏昏欲睡,但小臉上卻帶著一種完成了一件大事後的安寧。
當他們走出地窖,重見天日時,陽光灑在身上,驅散了地下的陰涼。巴納德管家早已等候在外,看到小主人安然無恙,明顯鬆了口氣。
“如何,夫人?地窖裏……”他關切地問。
“發現了一些有趣的老物件,需要研究一下。”莉婭微笑著含糊帶過,隨即轉移了話題,“巴納德先生,能麻煩您讓廚房準備些熱牛奶和點心嗎?孩子們有點累了。”
“當然,夫人,立刻就去。”巴納德不再多問,躬身離去。
當天晚上,將孩子們安然送入夢鄉後,莉婭在書房裏,向亞瑟詳細解釋了“沉睡之種”的猜測。
“……如果這真是上古靈植的種子,其價值無可估量。它不僅可能擁有強大的力量,更承載著失落的曆史。白樺林中的波動,或許與它是同源,是另一顆,或者是它曾經生長環境的一部分?”莉婭推測著。
亞瑟握緊她的手:“無論它是什麽,既然出現在溫斯頓家的地窖,又被你和孩子們發現,這就是緣分。你想怎麽做,我都支持。需要什麽,盡管開口。”
莉婭心中溫暖,點了點頭。她看著窗外靜謐的夜空,思緒卻已飄遠。喚醒這顆種子,不僅需要艾拉的生命親和力,可能還需要模擬其遠古的生長環境,調配特殊的“營養液”,這無疑又是一個將修真界知識與本世界魔法材料結合的巨大挑戰。
然而,就在她沉浸於如何喚醒古種的思考中時,被她放置在工坊加密櫃子裏的那枚玉盒,內部那絲她注入的先天木靈之氣,正在悄無聲息地與那沉睡的種子發生著微妙的交互。種子的核心深處,那一點被艾拉激發、又得到木靈之氣滋養的生機,似乎……比在地窖時,活躍了那麽極其微弱的一絲。
仿佛沉睡了萬古的夢境,終於泛起了一圈微不足道,卻真實存在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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