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胡軫的悲慘下場,被發配邊疆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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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布那一聲飽含怒火的“質問”,如同平地驚雷,在寂靜的後院炸響。
    林淵跪在地上,頭埋得更低,完美地扮演著一個被上司威勢所懾,卻又忠於職守的底層軍官。他用眼角的餘光,能瞥見呂布那雙踩在青石板上的戰靴,因為主人的怒火而微微顫動。
    “溫侯既是奉命擒賊,小人自當全力配合!”林淵的聲音裏帶著恰到好處的“惶恐”與“決絕”,“張猛!封鎖所有出口,一隻蒼蠅都不許放出去!其餘人,隨我與溫侯,入園搜捕!”
    “喏!”三百名禁軍轟然應諾,動作整齊劃一,瞬間將整個鳳儀亭區域圍得水泄不通。
    呂布對林淵的“識時務”很是滿意,冷哼一聲,不再理會他,提著方天畫戟,大步流星地便朝著那片假山走去。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的心跳上,沉重而壓抑。
    假山後,胡軫已經嚇得魂不附體。
    他本是借著酒意壯膽,來行那偷香竊玉之事。哪曾想,還沒見到美人的影子,就先聽到了呂布的怒吼。刺客?哪裏來的刺客?這院子裏唯一的“賊”,不就是他自己嗎?
    他腦中一片混亂,酒意瞬間醒了大半,隻剩下徹骨的寒意。跑?往哪跑?整個後院都被封鎖了,他現在就是甕中的鱉。
    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一個巨大的黑影便籠罩了他。
    胡軫僵硬地抬起頭,正對上呂布那雙燃燒著熊熊怒火的虎目。在月光下,呂布的身形宛如魔神,手中的方天畫戟更是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寒芒。
    “溫……溫侯……”胡軫的牙齒在打顫,嘴唇哆嗦著,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呂布沒有說話。
    他隻是看著眼前這個衣衫不整,滿臉淫邪與驚恐的老將。那眼神,不像是看一個人,更像是看一隻闖入自己領地,弄髒了自己食槽的野狗。
    下一刻,呂布動了。
    他沒有用畫戟的利刃,那太便宜這隻老狗了。他反轉手腕,沉重的戟杆帶著撕裂空氣的悶響,橫掃而出。
    “砰!”
    一聲沉悶至極的巨響。
    胡軫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整個人就像一個破麻袋般橫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假山的山體上,又滾落在地。他張了張嘴,一口混著碎牙的鮮血噴湧而出。
    這一擊,呂布用上了巧勁,聲音不大,但力道卻盡數灌入了胡軫的體內。
    跟在後麵的林淵看得分明,在呂布動手的瞬間,胡軫頭頂那條剛剛冒頭,正努力朝著貂蟬方向延伸的粉色絲線,如同被狂風吹過的燭火,劇烈地搖曳了一下,瞬間黯淡了九成。
    “溫侯手下留情!”林淵適時地“驚呼”出聲,帶著人衝了上去,將胡軫“保護”了起來。
    這當然是演戲。他要阻止呂布在盛怒之下直接殺了胡軫。死人,是沒法發配邊疆的,那這出戲就不夠完美。
    呂布被林淵的人攔住,胸膛劇烈起伏,鼻孔裏噴出兩道白氣。他指著地上如同爛泥般的胡軫,對著林淵怒喝:“此獠深夜潛入後院,形跡可疑,必是刺客無疑!林守備,你攔著我,是何居心?”
    “溫侯息怒!”林淵一臉“焦急”,指著胡軫說道,“此人畢竟是太師麾下中郎將,若是刺客,自然當誅。可萬一……萬一他隻是酒後失德,誤闖此地,您若殺了他,在太師麵前,恐怕不好交代啊!依小人之見,不如先將他拿下,交由太師親自發落!”
    這番話,如同一盆冷水,澆在了呂布的怒火之上。
    他再憤怒,也知道分寸。私自鬥毆打傷一個同僚,和擅殺一名中郎將,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前者最多被董卓斥責幾句,後者,卻是足以動搖他地位的大罪。
    呂布冷冷地看了一眼林淵,心中對這個腦子清醒的家夥,又高看了幾分。
    “哼,便依你所言!”呂布收起畫戟,但眼中的殺意,卻絲毫未減。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小樓上,那扇窗戶被徹底推開,貂蟬的身影出現在了窗前。她顯然是被這邊的動靜驚醒,臉上帶著驚魂未定的蒼白,一雙美目充滿了恐懼與迷茫。
    她的目光掃過殺氣騰令的呂布,掃過地上不知死活的胡軫,最後,落在了那個擋在呂布身前,此刻正回頭望向她的林淵身上。
    林淵的表情,是那麽的“忠勇”與“鎮定”,仿佛是黑夜裏唯一可以依靠的磐石。
    貂蟬下意識地抓緊了窗欞,眼神中的慌亂,似乎找到了一個可以停靠的港灣。
    林淵將她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心中了然。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在呂布的狂暴與胡軫的猥瑣襯托下,他這個“守護者”的形象,才能更加深入人心。
    巨大的動靜,終究還是驚動了相國府的主人。
    “都在幹什麽!”
    一聲雄渾而暴虐的怒喝,從院外傳來。
    董卓肥碩的身影,在一大群親兵的簇擁下,出現在了月亮門外。他那雙小眼睛裏,閃爍著被驚擾好夢的怒意,如同即將噬人的猛獸。他一出現,整個院子的溫度都仿佛降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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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布的親兵,林淵的禁軍,全都齊刷刷地跪了一地。
    “參見太師!”
    董卓沒有理會他們,目光如刀,掃過全場。他看到了怒氣未消的呂布,看到了地上那灘爛肉一樣的胡軫,看到了跪在地上一臉“忠勇”的林淵,最後,他的目光停在了小樓窗後那張絕美的臉龐上。
    董卓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奉先,你說!”他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呂布上前一步,將早已準備好的說辭講了一遍,隻說是接到密報有刺客,前來擒賊,恰好撞見了形跡可疑的胡軫。
    董卓聽完,又將目光轉向林淵。
    林淵立刻叩首,將自己的“所見所聞”也複述了一遍,強調自己是如何“恪盡職守”,又是如何“勸阻”溫侯,避免了事態擴大,一切都為了等待太師前來定奪。
    他的話,滴水不漏,將自己塑造成了一個顧全大局的忠臣。
    董卓的目光,最後落在了地上那個還在哼哼的胡軫身上。他走過去,用腳尖踢了踢胡軫的臉。
    “老狗,你有什麽話說?”
    胡軫此刻疼得幾乎昏死過去,哪裏還說得出話來。他隻是本能地求饒,口中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聲,眼神裏充滿了對死亡的恐懼。
    董卓看著他這副醜態,眼中的厭惡之色,幾乎要溢出來。
    他董卓的女人,哪怕隻是名義上的,也是他董卓的。他可以不在乎,但別人不能碰。胡軫此舉,丟的不是他自己的臉,是整個相國府,是他董卓的臉!
    “廢物東西!”董卓重重地一腳,踩在了胡軫的手掌上。
    “哢嚓!”
    骨骼碎裂的清脆聲響,在寂靜的夜裏,格外刺耳。胡軫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嚎,徹底昏死了過去。
    “拖下去!”董卓厭惡地擺了擺手,仿佛碰了什麽肮髒的東西,“打斷另一條腿,扔到北地郡去守城!永世不得回京!”
    北地郡,那是與羌人接壤的苦寒邊疆,常年戰亂,被發配到那裏,跟送死沒什麽兩樣。
    “是!”立刻有董卓的親兵上前,像拖死狗一樣,將胡軫拖了下去。
    林淵的視野中,隨著董卓的判決落下,那條本就黯淡無光的粉色絲線,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哀鳴,徹底崩碎,化作了點點光屑,消散於無形。
    【目標“胡軫”與“貂蟬”的“愛慕”關係線,已徹底斷裂。】
    【“天定姻緣”殘根的修複難度,恢複正常。】
    天書上的提示,讓林淵的嘴角,在無人察覺的陰影裏,微微上揚。
    成了。
    他看著胡軫被拖走時那淒慘的背影,看著呂布那雖然依舊不滿,卻也隻能接受結果的表情,看著董卓那副掌控一切的暴虐姿態,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湧上了他的心頭。
    那是一種將所有人都玩弄於股掌之上,親手撥動命運之弦的快感。
    他不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棋子,不再是那個為了活命而掙紮的螻蟻。從今夜起,他,林淵,是這盤棋局中,唯一一個能看到所有底牌的棋手。
    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這【姻緣天書】所帶來的,那近乎於神的力量。
    風波平息,董卓斥退了所有人,隻留下了呂布,似乎有話要說。
    林淵則帶著自己的禁軍,以“加強巡邏”為名,緩緩退出了後院。
    “大人,您真是神了!”軍侯張猛跟在林淵身邊,臉上滿是崇拜之色,“三言兩語,就讓溫侯成了我們的刀,還把胡軫那老匹夫給廢了,自己卻半點沒沾身!”
    林淵沒有說話,隻是淡淡一笑。
    他的目光,卻不經意地掃過遠處的一座閣樓。在那個黑暗的角落裏,他似乎感覺到了一道陰冷的視線,正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凝神看去,視野中,那條代表著李儒的、盤踞的紫色毒蛇氣運,對自己延伸出的那條灰色“懷疑”之線,在今夜之後,非但沒有因為他的“忠勇”表現而變淡,反而……變得更加粗壯,更加凝實了。
    林淵的心,微微一沉。
    他知道,胡軫這顆老鼠屎是處理掉了,但那條真正的毒蛇,已經開始注意到他這隻,藏在暗處的老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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