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巧妙的回答,將李儒的懷疑引向呂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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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淵回到自己院落時,已近午時。
他沒有讓侍女近身,獨自一人走進屋子,關上了門。屋外的陽光燦爛,將庭院裏的樹影切割得支離破碎,屋內卻因他關門的動作,光線驟然一暗。
他走到桌案前,端起早晨剩下的那杯涼茶,一飲而盡。冰冷的茶水順著喉嚨滑入腹中,卻澆不滅他心頭那股因為窺破天機而生出的燥熱。
李儒,這條相國府裏最毒的蛇,終於露出了他的七寸。
那道連接著他和董卓的【君臣】之線上,那絲微不可查的裂痕,便是林淵唯一的生路。這道裂痕意味著,李儒的忠誠,首先是忠於“董卓”這個權力符號所代表的穩定與秩序,其次,才是董卓本人。
當董卓的個人行為開始破壞這份穩定時,李儒的忠誠便會動搖。
而呂布,就是董卓身邊最大的不穩定因素。勇武、善變、易怒,且欲望從不加以掩飾。在李儒這種掌控欲極強的謀士眼中,呂布這樣的人,簡直就是秩序的天敵。
林淵的腦中,一個完整的計劃迅速成型。他不需要證明自己的清白,那是不可能的。他要做的,是給李儒的懷疑,找到一個更具威脅、更值得關注的宣泄口。
他要將自己這個小小的“變數”,嫁接到呂布那個更大的“變數”上去。
可要如何將這個精心編織的謊言,送到李儒的耳中?再等他傳召?太過被動。寫一封匿名信?痕跡太重。
林淵在屋中踱步,目光掃過桌案上的文房四寶。他停下腳步,一個念頭在心中變得清晰。
求見。
主動求見。
隻有這樣,才能將自己從一個被審問的嫌犯,變成一個主動匯報情況的“忠臣”。其中的姿態轉換,天差地別。
當然,求見的理由必須無懈可擊。
林淵的嘴角,勾起一個難以察覺的弧度。他已經想好了說辭。
他再次走出了自己的院子,找到了方才引他去見李儒的那個黑衣心腹。
“這位大哥,”林淵的姿態放得極低,臉上帶著幾分後怕與惶恐,“能否再為我通傳一聲,我想再見文優先生一麵。”
那黑衣男子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先生公務繁忙。”
“我知道,我知道。”林淵連忙從袖中摸出一小塊碎銀,不動聲色地塞了過去,聲音壓得更低,“方才在先生麵前,太過緊張,有些話嚇得沒敢說。可回來之後,越想越覺得事關重大,若是不報,萬一將來出了紕漏,我……我擔待不起啊!”
他的表演恰到好處,一個驟得高位、被頂級權謀家當麵敲打後,驚魂未定、生怕辦砸差事的小人物形象,活靈活現。
黑衣男子掂了掂手裏的銀子,又審視了一下林淵的表情,似乎覺得他的反應合情合理。畢竟,相國府裏,沒幾個不怕文優先生的。
“你等著。”他丟下兩個字,轉身離去。
等待的時間並不長,卻足夠煎熬。林淵站在原地,任由頭頂的日頭暴曬,他能感覺到周圍巡邏甲士投來的好奇目光。他微微垂著頭,將一個底層軍官的忐忑與不安,演繹到了極致。
很快,黑衣男子回來了,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
“先生讓你過去。”
……
還是那間幽靜的書房,還是那股混雜著墨香與藥草的氣味。
李儒依舊坐在案後,隻是這次,他麵前的桌案上,鋪開了一卷竹簡,他正低頭看著,仿佛林淵的到來,隻是打斷了他片刻的閱讀。
林淵一進門,便“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比上一次還要幹脆利落。
“先生恕罪!”
李儒的目光,終於從竹簡上移開,落在了他的身上,眼神平靜,卻帶著審視的重量。
“何事驚慌?”
“卑職……卑職有罪!”林淵的聲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顫抖,“方才先生問話,卑職因心中畏懼,有一處關鍵的細節,未能如實稟報!”
李儒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那眼神仿佛在說:繼續你的表演。
林淵咽了口唾沫,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氣:“卑職之所以能察覺王允府有異,並非全憑直覺。而是……而是因為,卑職在前幾日,曾無意中聽到過一些風聲。”
“風聲?”李儒的眉梢,幾不可查地動了一下。
“是!”林淵的頭垂得更低了,“是關於溫侯的。那晚,卑職在西營巡查,路過一處偏僻的營帳時,聽到裏麵有幾名溫侯的親兵正在飲酒……他們喝多了,言語間頗有怨言。”
“怨言?”
“他們抱怨王司徒行事太過拖遝,遲遲不肯將……將那位姑娘獻給溫侯。還說……還說溫侯已經等得不耐煩了,若是王司徒再不識相,溫侯恐怕就要親自上門去‘請’人了。”
林淵將早已編好的台詞,一字一句地說了出來。他沒有添油加醋,隻是用最平實的語氣,複述著一場根本不存在的對話。
這番話,像一塊石頭投入了平靜的湖麵。
書房裏的空氣,瞬間凝滯了。
李儒的眼神,終於變了。不再是純粹的審視,而是多了一抹深邃的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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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淵知道,魚兒上鉤了。
他繼續說道:“卑職當時隻當是酒後胡言,未敢聲張。可昨夜巡邏至王允府外,見到那外鬆內緊的詭異布置,便不由得想起了那些話。卑職心中害怕,怕溫侯當真做出什麽衝動之舉,壞了太師的大事。到時,太師怪罪下來,整個相國府都要跟著動蕩。卑職……卑職這才鬥膽,想要先行查探一番,若是能提前化解,便可免去一場風波……”
他沒有再往下說,隻是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卑職知道,溫侯是太師的義子,身份尊貴。卑職私下議論溫侯,本就是死罪。方才在先生麵前,一時被先生天威所攝,實在不敢提及此事,還望先生恕罪!”
這番話,邏輯天衣無縫。
它完美地解釋了幾個致命的疑點。
第一,消息來源。不再是虛無縹緲的“直覺”,而是來自呂布親兵的“泄密”,合情合理。
第二,動機。不再是膽大包天的“冒險”,而是為了阻止呂布魯莽行事,從而引發更大動亂的“忠心護主”,動機充足。
第三,也是最關鍵的一點。他將自己之前的“隱瞞”,歸結於對呂布權勢的“畏懼”。這不僅符合他小人物的身份,更巧妙地將呂布的驕縱與跋扈,擺在了李儒的麵前。
李儒靜靜地聽完,沒有立刻做出反應。他修長的手指,又開始在桌案上,有節奏地輕輕敲擊。
“叩、叩、叩……”
每一下,都敲在林淵的心上。
林淵跪在地上,能清晰地“看”到,李儒頭頂那條連接著自己的灰色“懷疑”之線,正在劇烈地波動。它時而變粗,時而變細,像是在進行著一場無聲的角力。
而另一邊,一條原本隻代表著“同僚”與“猜忌”的、連接著李儒與呂布的紫灰色絲線,正不受控製地開始膨脹,顏色也變得愈發深沉。
成了!
林淵心中狂喜,麵上卻依舊是一副等待審判的惶恐模樣。
不知過了多久,那敲擊聲停了。
“你說的那些親兵,叫什麽名字,現在何處?”李儒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林a淵心中一凜,知道這是最後的考驗。他毫不猶豫地回答:“回先生,當時天色已晚,營帳內光線昏暗,卑職又不敢靠近,並未看清他們的樣貌。隻知是並州口音,至於現在……恐怕早已酒醒,絕不會承認了。”
這個回答,滴水不漏。死無對證,才最讓人相信。因為一旦他說出具體的名字,李儒隻要一查,謊言便不攻自破。
李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讓林淵感覺自己像是被徹底剝光,從裏到外都被看了個通透。
終於,李儒開口了,語氣平淡:“此事,到此為止。以後,管好你的嘴。不該聽的,不要聽。不該看的,不要看。”
林淵立刻叩首:“謝先生!謝先生不殺之恩!”
“起來吧。”李儒揮了揮手,重新拿起了桌上的竹簡,“你做的不錯。相國府,需要的是忠誠的刀,而不是自作聰明的劍。呂布……是太師的劍,鋒利,卻也容易傷到自己。你看好貂蟬,就是大功一件。”
林淵的心,徹底放回了肚子裏。
李儒這句話,等於是接受了他的說辭。並且,將呂布定義為了那把“容易傷到自己的劍”。
他看到,自己頭頂那條灰色的“懷疑”之線,雖然沒有完全消失,卻已經變得極其暗淡,幾乎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全新的、代表著“可用”的淡紫色絲線,緩緩生成。
他成功地將自己從李儒的“懷疑名單”,移到了“可用工具”的名單上。
“是,卑職明白。”
林淵恭恭敬敬地行禮,然後小心翼翼地倒退著,退出了書房。
在他帶上房門的那一刻,他仿佛還能感覺到背後那道如毒蛇般的目光。但他知道,那目光的焦點,已經不再是他了。
走出小院,林淵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隻覺得渾身都被汗水浸透,風一吹,竟有些發冷。但他的心裏,卻是一片前所未有的火熱。
與虎謀皮,他成功了。
這場危機,總算是暫時解除了。他不僅保住了自己,還順手給呂布挖了一個深坑,進一步加劇了李儒對他的猜忌。
接下來,他終於可以安心處理自己的“戰利品”了。
林淵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日頭已經開始偏西。他沒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那是相國府最精致,也是戒備最森嚴的一處跨院。
他想,那個被他親手推入牢籠的絕世美人,此刻應該也餓了。
或許,一切可以從一碗熱湯開始。隻是不知道,她看到自己這個“獄卒”親自送湯上門,眼中會是怎樣的光景?是恐懼,是憎恨,還是……別的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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