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李儒的審視,對林淵的最後一絲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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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軍在距離虎牢關不足百裏之處的平原上安營紮寨,連綿的營帳如同匍匐在大地上的巨獸,靜候著即將到來的血戰。
    夜風獵獵,吹得帥帳的簾布呼呼作響。
    林淵並未入睡,他站在帳前,看著遠處校場上依舊燈火通明的區域。在那裏,龐德正親自督促著那五百名被挑選出來的精銳進行著最後的磨合。他們放棄了笨重的鎧甲,一人雙馬,背弓挎箭,像一群即將潛入黑暗的狼。
    另一邊,馬騰也已將他麾下的三千西涼舊部,徹底打散,安插進了林淵這支偏師的各個關鍵位置。斥候營、前鋒營、甚至夥夫營的頭領,一夜之間,全都換上了他最信得過的人。
    這張大網,正在以驚人的速度編織成型。
    林淵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營帳上空那股原本還略顯駁雜的氣運,正在迅速變得凝練、精純。無數根代表著“忠誠”與“敬畏”的細線,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將他這支孤軍,牢牢地捆綁在了一起。
    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打破了營地的肅殺。
    一名負責外圍警戒的斥候飛馬而來,在帳前翻身下馬,單膝跪地。
    “啟稟將軍!長安方向,有一支十餘人的輕騎,正向我軍大營高速靠近!來者打著……相國府李大人的旗號!”
    馬騰與龐德聞訊趕來,臉上皆是驚疑不定。
    “李儒?他怎麽會來?”馬騰眉頭緊鎖,“大戰在即,他不在長安輔佐相國,跑到這前線來做什麽?”
    龐德沒有說話,但眼神中的警惕不言而喻。李儒這個名字,在西涼軍中,比閻王帖更讓人心寒。
    林淵的臉上卻沒有什麽意外的神色,他隻是平靜地望著長安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弧度。
    魚兒,比他預想中,咬鉤咬得更快,也更狠。
    “不必驚慌。”林淵淡淡地吩咐道,“開營門,迎李大人入帳。另外,傳令下去,除了我的親兵,任何人不得靠近中軍帳百步之內。”
    “喏!”
    半個時辰後,一身風塵的李儒,走進了林淵的帥帳。
    他比在長安時更顯消瘦,眼窩深陷,但那雙眼睛,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明亮,亮得像兩把淬了毒的錐子,仿佛要刺穿人心。
    他一進帳,便揮手屏退了左右,包括他自己帶來的護衛。偌大的帥帳之內,隻剩下他和林淵兩人,以及一盞在風中搖曳的孤燈。
    “林中郎將,別來無恙。”李儒率先開口,聲音沙啞,像是被砂紙打磨過。
    “有勞李大人掛念,淵一切安好。”林淵躬身一禮,姿態謙恭,無可挑剔,“不知大人星夜趕來,所為何事?莫非是相國大人有新的軍令?”
    李儒沒有回答,他繞著帳內的沙盤走了一圈,手指在上麵那些代表著山川河流的起伏上緩緩劃過,最後,停在了那座雄偉的虎牢關模型上。
    “我來,是想看看。”
    “看?”
    “看看能讓相國大人委以方麵之任,能讓奉先將軍恨之入骨,能讓貂蟬姑娘日夜掛念的林中郎將,究竟是何等人物。”李儒轉過身,目光直視林淵,一字一句,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林淵心中一凜,麵上卻不動聲色,隻是苦笑一聲:“大人說笑了。淵不過是相國大人麾下一走卒,蒙大人厚愛,才僥幸有今日。至於溫侯與貂蟬姑娘……皆是誤會罷了。”
    “誤會?”李儒發出一聲冷笑,他從懷中,慢慢地,掏出了一隻被捏得有些變形的蠟丸。
    “這也是誤會嗎?”
    他當著林淵的麵,將蠟丸捏碎,露出裏麵那張被疊得整整齊齊的小箋。
    林淵的瞳孔,在看到那張熟悉的小箋時,恰到好處地收縮了一下,流露出一絲驚愕與不解。
    李儒將那張小箋展開,昏黃的燈光下,那行他研究了一整夜的字跡,清晰地呈現在兩人眼前。
    “青梅煮酒論英雄,天下英雄誰敵手?唯使君與操耳。”
    李儒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股陰森的寒意,在帳內回蕩。
    “林中郎將,我很好奇。這‘使君’,是哪位使君?是那個四處奔波,如喪家之犬的劉備劉玄德嗎?”
    “而你,為何要在一封送入相國府後宅的密信裏,將他與曹操,並稱為‘天下英雄’?”
    “你真正的‘英雄’,到底是誰?”
    李儒死死地盯著林淵,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肌肉的牽動。他相信,在這樣突如其來的質問下,在這樣鐵證如山的證物麵前,無論林淵如何狡辯,都必然會露出破綻。
    然而,他失望了。
    林淵在最初的驚愕之後,臉上浮現出的,不是慌亂,也不是心虛,而是一種難以置信的荒謬,以及隨之而來的,滔天的憤怒。
    “荒唐!簡直是荒唐至極!”
    林淵猛地上前一步,幾乎是指著李儒手中的紙條,聲音因憤怒而微微顫抖。
    “李大人!你我皆是為相國大人效力,我敬你智謀深遠,但你也不能如此憑空汙人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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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把奪過那張紙條,仿佛那是什麽肮髒的東西,眼神中充滿了被冤枉的屈辱。
    “你來看!‘唯使君與操耳’!曹操是我西涼死敵,此人將我與曹操相提並論,其心可誅!至於這‘使君’,更是無稽之談!我與那劉備素未謀麵,他如今寄人籬下,兵不過千,將不過關張二人,也配稱英雄?”
    李儒被林淵這突如其來的爆發弄得一愣,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林淵卻不依不饒,他捏著那張紙條,在李儒麵前來回踱步,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
    “再者說,李大人,你用你的腦子想一想!我會蠢到用這種方式,傳遞如此重要的‘情報’嗎?送給誰?送給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後宅女子?這除了能暴露我自己,還能有什麽用?”
    “這分明是栽贓!是嫁禍!”
    林淵猛地停下腳步,雙目赤紅地瞪著李儒。
    “有人想我死!他知道我與溫侯不合,知道相國大人對我委以重任,他怕了!所以他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偽造證物,試圖離間我與相國大人的關係,離間我與李大人你的信任!”
    “而這個栽贓嫁禍之人,用心何其歹毒!他不僅要毀了我,還要誤導你,誤導相國大人!讓我們將目光投向一個無足輕重的劉備,而忽略了真正的威脅!”
    林淵的每一句話,都擲地有聲,邏輯清晰,充滿了沛然的情緒。他將一個被構陷的忠臣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
    李儒徹底沉默了。
    他看著狀若癲狂的林淵,又看了看手中那張小小的紙條,腦子陷入了一片混亂。
    是啊……林淵說得對。
    這封信,處處都透著古怪。
    內容太過重大,傳遞方式卻太過兒戲。
    提及的對象,一個是我們不共戴天的死敵,另一個,卻是我們幾乎從未放在眼裏的流浪軍閥。
    這不像是陰謀,更像是一個……圈套。
    一個專門為了讓他李儒“發現”,並讓他“相信”的圈套。
    如果這不是林淵的陰謀,那麽,又是誰在背後布下了這個局?
    他的目的,真的是為了陷害林淵嗎?還是……為了讓他李儒,做出錯誤的判斷?
    一瞬間,李儒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他感覺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張無形的蛛網,而那個織網的人,正躲在暗處,冷冷地注視著他。
    【姻緣天書】的界麵上,林淵看到,李儒頭頂那根代表著“懷疑”的黑線,在劇烈地閃爍之後,非但沒有消失,反而變得更加粗大,隻是它分出了一根新的岔路,指向了一片虛無的未知。
    林淵知道,自己成功了。
    他沒有消除李儒的懷疑,而是將這份懷疑,變成了一顆四處亂撞的鐵球,讓它去砸碎李儒自己建立起來的邏輯。
    “李大人。”林淵的聲音,在此時恢複了平靜,但那份被冤枉的悲憤,卻依舊縈繞不去。“淵的性命,無足輕重。但相國大人的霸業,不容有失。此戰,關係我西涼軍的生死存亡。若因為這等宵小伎倆,讓軍心動搖,讓將帥失和,我等,皆是萬死莫贖的罪人!”
    他對著李儒,深深一揖。
    “淵懇請大人,徹查此事!將那藏在暗處的毒蛇,給揪出來!”
    李儒看著麵前深深躬身的林淵,看了許久許久。
    他沒有去扶,也沒有說話。帳內的氣氛,凝固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良久,李儒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他將那張紙條,重新收回懷中。
    “此事,我會查個水落石出。”
    他的聲音,恢複了古井無波的平直。
    “林中郎將,相國大人在長安,等著你的捷報。你好自為之。”
    說完,他不再多看林淵一眼,轉身,掀開帳簾,徑直走入了外麵的夜色之中。
    林淵直起身,看著李儒那消瘦的背影消失在黑暗裏,臉上那悲憤交加的表情,如同麵具般緩緩褪去,隻剩下一片冰冷的平靜。
    這場戲,演完了。
    雖然驚險,但結果,比他預想的還要好。
    李儒這條最聰明的毒蛇,已經被他成功引到了另一條岔路上。接下來,他會在長安城裏,瘋狂地尋找那個根本不存在的“第三人”。
    而就在此時——
    “報——!!”
    一名親兵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臉上滿是驚慌與焦急。
    “將軍!不好了!”
    “溫侯他……他不聽軍令,不等天亮,已經帶著本部兵馬,私自出營了!”
    “他……他一個人,衝著虎牢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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