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呂布的冒進，主動請纓攻城
    山梁之上，晨風凜冽。
    馬騰與龐德還沉浸在袁紹大營帶來的巨大震撼之中，心中那股剛剛燃起的戰意，已經被冰冷的現實澆得半滅。
    就在這時，兩名親兵抬著一隻食盒，小心翼翼地攀上山梁。食盒打開，一股濃鬱的肉湯香味瞬間在寒冷的風中彌漫開來。
    “將軍，您要的肉湯。”
    馬騰和龐德都看傻了。
    他們看看山下那座如同鋼鐵巨獸般蓄勢待發的戰爭之城，又看看眼前這鍋熱氣騰騰，撒著蔥花的肉湯，一時間竟不知該作何表情。
    大戰在即，主帥卻在山頂上悠哉地準備喝湯？
    “來，馬將軍，令明將軍，都嚐嚐。”林淵渾不在意他們的表情，自顧自地盛了一碗，輕輕吹了吹熱氣，“暖暖身子。接下來的戲，可長著呢。”
    馬騰嘴角抽搐，他現在哪有心思喝湯，隻覺得心頭壓著一塊巨石：“將軍，呂布他……”
    話音未落，山下，那片屬於呂布的營地，驟然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呐喊！
    “溫侯神武！天下無雙！”
    “陷陣之誌！有死無生！”
    隻見黑壓壓的軍隊如潮水般湧出營寨。當先一員大將，頭戴三叉束發紫金冠，體掛西川紅錦百花袍，身披獸麵吞頭連環鎧，手持一杆方天畫戟，坐下嘶風赤兔馬。
    不是呂布，又是何人！
    在他身後，是一支與眾不同的步卒方陣。他們人人身著重甲，手持長戟，麵帶鐵製麵罩，隻露出一雙冰冷的眼睛。步伐沉穩，整齊劃一，每一步踏下，大地都仿佛在隨之顫抖。即便隔著數裏，那股沉默而決絕的殺氣，也撲麵而來，令人膽寒。
    “陷陣營……”龐德喃喃自語，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凝重與讚歎。
    這支由高順統領的步卒，確實名不虛傳。
    呂布並沒有理會身後的步卒，他一馬當先，赤兔馬四蹄翻飛，如同一道紅色的閃電，直撲虎牢關！
    他甚至沒有與董卓軍的主力大營做任何溝通，就這麽帶著自己的本部兵馬，悍然發動了進攻。
    就在一個時辰前，呂布的帥帳之內。
    “溫侯！不可！”一個麵容儒雅，眼神中卻帶著一絲焦慮的中年文士，正苦苦勸諫，“袁軍防線穩固，壁壘森嚴，我軍長途跋涉，人馬疲憊，此時強攻，正中對方下懷！還請溫侯三思，待與林將軍合兵一處，再做定奪！”
    此人正是呂布帳下唯一的謀主，陳宮。
    “合兵？定奪？”呂布一腳踹翻了麵前的案幾，滿臉的暴怒與不屑，“公台，你也被那姓林的小白臉給灌了迷魂湯不成？要我呂布，聽他一個黃口小兒的調遣？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他指著帳外，聲音如同炸雷：“我呂布縱橫天下，何曾畏懼過！昨日不過是試探，今日，我便要讓天下人看看，誰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傳我將令！高順率陷陣營為先鋒，張遼、侯成各領一軍為兩翼！目標，虎牢關！我要在日落之前，將我的畫戟，插在袁紹的帥帳之上！”
    陳宮看著狀若瘋狂的呂布，眼中閃過一絲深深的失望與無力，最終隻能長歎一聲，默默退到了一旁。
    他知道，這頭被傲慢與怒火衝昏了頭腦的猛虎，已經聽不進任何人的勸告了。
    “轟隆隆——”
    呂布的突襲，如同一塊巨石砸入平靜的湖麵，瞬間在袁紹的大營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然而，這巨浪卻並非慌亂。
    “報——！呂布率軍來襲！”
    “報——！敵軍已過第一道壕溝！”
    急促的警訊在袁紹的中軍大帳內不斷響起，但帳內的氣氛，卻依舊沉穩。
    袁紹端坐於主位之上，手按佩劍，臉上不見半分驚慌，反而帶著一絲冷笑。
    “匹夫之勇，不知死活。昨日讓他僥幸逃脫，今日還敢再來？”
    “主公！”下首一位身長九尺，虎體狼腰的大將猛然起身，聲若洪鍾，“那呂布昨日揚言要取我首級，今日又來送死！末將顏良，請為主公斬下此獠頭顱！”
    “顏將軍稍安勿躁。”袁紹擺了擺手，目光投向帳內另一位謀士，“元皓，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被稱作元皓的謀士田豐，撫著長須，從容不迫地走出：“主公，呂布有勇無謀，其勢雖猛，卻如烈火烹油，不可持久。我軍隻需依仗營壘之固，以強弓硬弩挫其銳氣，再遣大將張合、高覽從兩翼側擊其後，待其力竭之時，顏良、文醜兩位將軍再率精騎正麵衝殺，呂布，必敗無疑。”
    “好！”袁紹撫掌大笑，“就依元皓之計！傳令三軍，嚴陣以待！今日，我便要讓這天下第一的溫侯，變成我階下的死囚！”
    一道道軍令迅速傳下，龐大的戰爭機器開始高效運轉。
    山梁之上，林淵端著那碗已經微涼的肉湯，看得津津有味。
    在他的精神世界裏，【姻緣天書】的圖卷上，那股代表呂布的紫色猛將氣運，已經化作了一柄無堅不摧的紫色長矛，狠狠地刺入了袁紹那張巨大的金色氣運之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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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鐺——！”
    一聲無形的巨響，在氣運層麵炸開。
    紫色長矛的矛尖，瞬間崩碎了金色大網最外圍的幾根金線。
    陷陣營的重甲步卒，如同一柄黑色的鐵錘，以一種蠻不講理的姿態，硬生生撞開了袁紹軍的第一道鹿角防線。他們無視從箭塔上射下的箭雨，任憑那些箭矢在厚重的鎧甲上撞擊出點點火星，隻是機械地，沉默地，向前推進。
    在他們的身後，呂布的並州狼騎如同兩把鋒利的剪刀，從兩翼撕扯著袁紹軍的側翼。
    而呂布本人，更是化作了一尊真正的殺神。
    他一騎當先，方天畫戟上下翻飛，每一次揮動，都帶起一片血雨腥風。袁軍的士卒在他麵前，脆弱得如同紙糊的一般，根本無法阻擋他分毫。
    “好！好一個呂奉先！”馬騰看得熱血沸騰，忍不住大聲叫好，“袁紹的防線，也不過如此嘛！”
    他仿佛已經看到呂布殺穿敵陣，直取袁紹首級的場景。
    然而，林淵卻輕輕搖了搖頭，將碗中最後一口湯喝盡，發出了一聲滿足的歎息。
    “馬將軍，你看。”他伸手指了指下方。
    馬騰凝神望去，隻見呂布雖然勢如破竹，但他和他身後的陷陣營，已經徹底陷入了袁紹軍的重重包圍之中。
    四麵八方，都是黑壓壓的袁軍士卒，如同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湧上來。他們雖然被殺得節節敗退，卻總有新的兵力補充上來，仿佛無窮無盡。
    而在更遠的地方，兩支裝備精良的騎兵，正在悄然集結，如同兩隻蓄勢待發的鐵鉗，對準了呂布軍的後路。
    在林淵的視野裏，那柄紫色的長矛雖然刺入了金網，卻也被無數根新生的，帶著“堅韌”與“殺機”的紅金色絲線死死纏住，正在一點點地被拖入更深的泥潭。
    呂布的氣運，正在被瘋狂消耗。
    “他……他被包圍了！”馬騰臉上的興奮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駭然。
    “不止。”林淵的語氣平靜得有些可怕，“你看那裏。”
    他的手指，指向了呂布衝殺方向的正前方。那裏，一麵繡著“顏”字的大旗，正在緩緩升起。大旗之下，一員手持大刀的猛將，正立馬橫刀，眼神冰冷地注視著呂布，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在顏良的周圍，無數的刀盾手和長槍兵，已經結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鐵桶陣。
    那不是防線。
    那是一個陷阱。一個專門為呂布準備的，由無數精銳士卒的血肉和鋼鐵鑄成的，死亡陷阱。
    林淵能清晰地看到，那片區域的氣運，已經濃稠得化不開，無數根代表“殺機”的黑紅色線條，在那裏交織成了一張猙獰的鬼臉，正張開血盆大口，等待著呂布自投羅網。
    呂布，果然如他所料，對這一切毫無察覺。
    他眼中隻有那麵挑釁般的“顏”字大旗，怒吼一聲，赤兔馬再次加速，如同一顆紫色的流星，直直地撞向了那個死亡的漩渦。
    “將軍，我們……”龐德的手已經按在了刀柄上，聲音中帶著一絲焦急。
    林淵卻沒有動。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看著那顆流星，義無反顧地墜入深淵。
    “別急。”林淵的聲音，在山風中顯得格外清晰。
    “等他把這個陷阱，踩實了，我們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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