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背道而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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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神大戰雖借了商湯與西岐國運之爭的名義,斬將奪旗之事可以由仙人出手。
    可那些普通的將領和凡人,誰敢動?
    他們身為大羅金仙,又是聖人門下,最清楚其中的厲害關係。
    龍鳳大劫和巫妖大劫中,龍鳳三族、巫妖兩族最終退出洪荒舞台,結局悲慘,並非因殺傷了多少對手。
    洪荒無量大劫本是殺劫,若隻是擊殺敵方修士,對修行者而言不僅無過,反而是功績。
    但他們的下場如此,是因為對洪荒大地造成的破壞實在太大。
    龍漢大劫時,龍鳳三族幾乎毀壞了整個東方世界;鴻鈞與羅喉聯手更是將西方世界打得支離破碎。巫妖大劫更是慘烈,不周山被撞塌,連天都被撕裂!
    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便是積攢了太多的殺孽。
    前兩次大劫之中,洪荒萬族萬靈牽連無數,無邊殺孽纏繞著所有參與其中的仙人。
    除了鴻鈞誅魔祖而證道之外,其他涉及大劫的大能,如今皆已不在洪荒主流之中。
    祖龍、元鳳、始麒被永遠鎮壓在四極之地。
    巫妖兩族高層幾近覆滅。
    參與大劫的修士紛紛隱退幕後,再不敢露頭。
    隻要一現身,天道便會清算舊賬。
    薑子牙作為闡教高徒,對此事自然明了。
    雖說此次封神大劫主要由修士擔當主角,但他們心裏仍舊存有一絲顧慮。
    誰能保證前方不會遇到袁洪、孔宣這等人物?
    若沒有準聖級高手出手,麵對袁洪,薑子牙等人也沒有十足把握將其製服。
    至於孔宣,其強大甚至驚動了太上老君親自出手。
    楊戩與靈珠子尚且聯手應對艱難,還有誰能擔此重任?
    封神之戰打到現在,已有太多闡教弟子上了封神榜,其中包括三代弟子不說,更有文殊、普賢、慈航、懼留孫四位金仙。
    甚至連副掌教燃燈也隕落其中……
    更不用提黃天化、楊任、殷郊、殷洪、李靖、金吒、木吒等人。
    薑子牙內心承受著巨大的壓力,那可是十二金仙中的四位啊!他不明白為何聖人符詔會令燃燈和四位金仙去破陣,其中的深意他也無意探究。
    無論如何,這五位大能在他的主持之下已然消亡。
    若是封神大劫之中,闡教最終失利……
    後果如何,薑子牙根本不敢設想。
    申公豹略作思索,開口說道:“師弟別著急,我去各大名山洞府拜訪各位師兄便是。”
    薑子牙剛想說什麽,卻瞥了一眼楊戳與靈珠子,到嘴邊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
    最終隻低聲叮囑了一句:“師兄,若是借不到人,就盡快回來吧。”
    “師弟多慮了。”申公豹朗聲一笑,“諸位師兄皆是德高望重之人,封神大劫又是我玄門的大事,怎會不參與?”
    薑子牙心中暗自搖頭,恐怕申公豹此行要落空。
    申公豹心中清楚,師尊恐怕要對十二金仙動真格的了。否則,為何玉虛宮專門下達符詔,點名五位大能前去破十方菩提大陣?
    因此,他對自己此行充滿信心。
    申公豹施展縱地金光法術,轉眼便離開了大帳,留下楊戳與靈珠子麵麵相覷。
    兩位師叔說的話太過深奧,他們聽不太懂。
    不過,也不需要太懂。師叔怎麽說,他們照做就是了,反正最後都是打架!
    這兩位未來的護道者,心思便是如此簡單。
    玉虛宮中,元始天尊對白鶴童子說道:“童兒,你帶著我的符詔傳令,凡是我玉虛宮弟子,在封神大劫期間,皆歸薑子牙調遣。”
    “若有人違抗命令……”元始眼中寒光一閃,“直接從玉虛宮花名冊上除名!”
    白鶴童子領命後,化作一隻巨大的白鶴飛出傳令。
    元始心中暗喜:“這申公豹倒是眼光獨到,實屬難得之才。隻是出身低了些,頗為可惜……不過,讓他輔佐子牙倒也合適。”
    聖人終究未能擺脫出身觀念。
    八景宮內,太上老君端坐於蒲團之上,吩咐道:“玄都,三十日後,你帶領我人教弟子前往牧野,助你子牙師弟一臂之力。”
    他語氣鄭重:“此事關係玄門氣運,萬不可出差錯。”
    玄都仍是那副沉穩模樣:“弟子謹遵師尊法旨。”
    說完,大步離去。
    太上輕聲道:“時機差不多了,這場封神大劫也該有個結果。”
    他望向西方,微微搖頭:“這般小手段,豈能讓你得逞?”
    “不用我們出手,自然有人會阻止你。”
    言罷,太上閉目入定,繼續參悟大道。
    碧遊宮中,通天教主心有所感,淡淡一笑:“終究不得清淨。”
    他隨即下令:“趙公明、羅宣、羽翼仙。”
    三位準聖立刻上前:“在!”
    通天語氣平靜:“封神大劫本是我等聖人間之事,西方教卻意圖引入外援。”
    “趙公明,你前往萬壽山五莊觀,與鎮元子論道一番。他那裏有一株先天靈根——人參果樹,你去討七十二枚果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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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時取回果子,何時方可歸來。”
    趙公明躬身應道:“弟子領命。”
    通天又轉向羅宣:“九幽之地有一處幽冥血海,乃世間最汙濁之地。”
    “造化孕育出的奇景,自有其存在的道理。”
    “幽冥血海中,有一位強大存在名為冥河,身懷一億四千萬顆血神子,最擅長奪取他人肉身,自號‘血海不枯,冥河不死’。”
    “他乃阿修羅一族的創造者,對洪荒世界有莫大貢獻,你去與他論道一番。”
    “待他徹底放棄前往洪荒遊曆的念頭,你再歸來。”
    羅宣躬身行禮:“謹遵師尊法旨。”
    通天接著對羽翼仙說道:“在洪荒北方,有一處北冥王陽,隱居著一位強橫存在。”
    “當年巫妖大劫期間,此人極為活躍,人稱‘妖師’。”
    “你去會一會他,讓他明白何為飛禽之首。”
    羽翼仙點頭微笑:“領師尊法旨。”
    通天輕輕揮手,三名弟子領命而出,離開碧遊宮,化作三道長虹,直奔各自的目的地。
    “這三位大能,皆是先天烙印的持有者,豈容你輕易卷入劫數之中!”
    通天冷笑一聲,閉目靜修,繼續參悟力之大道本源。
    封神大劫的決戰將至,他需養精蓄銳,盡可能多地領悟力之大道本源,哪怕多一分,也意味著戰勝那人的希望多了一分。
    通天眼中,唯有高坐九重天之上的那位,其餘聖人,並未被他視作真正對手。
    他的目標始終是破劫晉升,與其他聖人的願望一致,唯獨與鴻鈞背道而馳。
    通天微微一笑,再次閉目沉入對力之大道的感悟之中。
    ……
    地仙之祖鎮元子正準備出門,忽見天際一道長虹劃落,落在五莊觀前。
    來人身穿道袍,身形挺拔俊朗,麵容英氣逼人。鎮元子一見,便心生好感,隱約間,從趙公明身上嗅到了一絲故友紅雲的氣息。
    趙公明開口大笑:“可是地仙之祖鎮元子?貧道乃碧遊宮通天聖人門下弟子趙公明,今日前來,奉師尊之命,特來向道友討要些微寶物。”
    鎮元子心頭頓時一沉。
    三清的動作竟如此迅速!
    他不過是剛與彌勒達成協議不久,趙公明便已登門。
    這哪裏是什麽拜訪,分明是來者不善!
    心中雖泛起波瀾,鎮元子麵上卻不露半分:“道友好說笑,五莊觀清貧簡陋,哪有什麽寶物能入聖人法眼?”
    “非也,非也。”趙公明笑意不減,“此物唯有道友這裏有,別處可尋不到。”
    鎮元子心中暗道:“果然是衝我來的!”
    他此時已無任何僥幸心理。
    “聽聞五莊觀中有一株先天靈根,九千年開花,九千年結果,再九千年方得成熟,總共需二萬七千年才能結成果實。”
    “凡人若有機緣,僅聞一聞此果香氣,便可延壽三百六十載;若能服食一枚,更可活上四萬七千年!”
    “貧道奉師尊之命,特來求取一人參果!”
    鎮元子心中暗自慶幸:“幸好不是因我答應了西方教出手,惹得聖人前來問責。送幾顆果子與他,也算是和通天聖人結個善緣。”
    他臉上帶笑,說道:“不知聖人需要多少?我這就讓弟子去摘來。”
    區區幾枚果子而已,人參果樹一熟能結三十顆,送幾顆給聖人,倒也不算什麽難事。
    趙公明笑道:“道友如此大方,那我便不客氣了。”
    “我家師尊有令,命我向道友討要七十二顆。以道友的豪爽,這點數目應當不成問題吧?”
    “多……多少?”鎮元子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辛苦兩萬九千年才結出三十顆果子,沒想到趙公明一張口就要七十二顆!
    這是人參果,又不是尋常菜蔬!
    簡直荒唐!
    誰都清楚這果子珍貴,聖人也好,洪荒中的大神通者也罷,哪一個不知道?
    鎮元子可不是隻為自家與弟子享用,那些聖人、大能,哪一處不得打點一二?
    講道論法之時,難道不該拿出幾顆助興麽?
    七十二顆果子……
    哪怕將庫存全算上,也勉強才湊得出!
    可鎮元子自然不願應下此事。
    縱然是聖人門下,也不能強取豪奪吧?
    趙公明也不再笑了:“莫非鎮元道友打算反悔?”
    鎮元子麵色僵硬,哪裏料到通天竟有這般胃口?
    一開口就是七十二顆,當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鎮元子不願得罪通天,隻得解釋道:“道友,不是我不願給,實在是這人參果樹一次結果僅得三十顆,七十二顆實在太多。”
    “無妨,無妨!”趙公明依舊笑言,“師尊說了,我什麽時候討來果子,就什麽時候回宮。”
    他望了一眼五莊觀的景致,拍手道:“倒也有好處,等果子成熟這段時日,正好可以坐下來講道論法。”
    鎮元子一時語塞,心裏盤算一番後說道:“好教道友得知,我已經答應了其他道友,還需外出一趟。”
    “外出?是要去朝歌?”趙公明淡然回應,“如今西方教氣運已盡,正在四處請人相助。”
    “封神大劫,乃是諸位聖人弟子之間的劫難。我師曾言,隻要下了山,哪怕你是洪荒大能,也要落入劫中。”
    “道友還是安心在此講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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