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心存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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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祖現身牧野戰場,整個洪荒陷入沉寂。
    天地之間,無數強者皆屏息凝神,誰也沒有料到,那位久居九重天的鴻鈞道祖,竟會親臨封神劫中。
    北冥妖師宮內,鯤鵬目瞪口呆。
    他心中驚呼:“羽翼仙攔得好!”
    “虧得羽翼仙出手,否則我恐怕早已被西方教所騙,前去助陣。”
    “那可就直接進了封神榜了!”
    “這劫數實在可怕,連道祖都能現身,還有什麽不可能發生?”
    “攔得真是妙極!”
    鯤鵬陰冷一笑,西方教膽敢耍他,這次可是打錯了算盤。
    他雖敵不過西方二聖,但那些弟子未必個個強過自己?
    西方教三千弟子已被瓊霄與魔禮紅聯手鎮壓,多寶、彌勒兩位大弟子都未必能安然無恙。如此局勢,又有誰能擋得住他的反撲?
    莫要意外,鯤鵬身為一方大能,性情本就善遷怒於人。
    萬壽山五莊觀中,趙公明輕輕搖晃鎮元子的手臂:
    “道友清醒些!”
    良久,鎮元子才回過神來。
    他並不避諱在趙公明麵前失態,畢竟那是道祖鴻鈞!除了紫霄宮聽講九千年,何時見過這般場麵?
    驚訝一番也屬自然。
    然而鎮元子內心波瀾翻湧,“道祖竟降臨牧野戰場,這封神之戰……遠比想象更深!”
    “之前妄圖助拳西方教,實屬不自量力。”
    “別說玄門十二準聖難敵,”
    “如今有道祖坐鎮,更是無力阻擋!”
    此刻的鎮元子對通天聖人與趙公明心存感激。
    若非二人派人阻攔,他恐怕早已登上封神榜。
    這場大劫凶險萬分,準聖、大羅金仙紛紛現身。
    三教四位聖人齊聚已是震撼之事,而今道祖亦現世,震驚更甚!
    鎮元子唯有慶幸不已。
    “趙公明說是奉聖人之命,前來索要七十二枚人參果?”
    “這是救命之恩啊,區區七十二枚怎夠?”
    “可惜果子兩萬年才熟一回,罷了,一個元會之內,除卻自留之外,其餘盡數送往碧遊宮便是!”
    鎮元子當即下定決心。
    通天聖人救了他的未來,幾枚果子若是能償還這份恩情,他定會在心底偷笑。
    鎮元子漸漸安定心神,他要看看道祖親臨,究竟意欲何為?
    淩霄寶殿上,昊天幾乎忍不住放聲高歌。
    來了,終於來了!道祖駕臨!
    昊天激動萬分,他的最大靠山終於到了!
    那可是提拔他,欽定他成為三界之主的道祖。
    昊天怎能不欣喜?
    誰能明白他這些時日承受了多少驚懼與焦慮?
    他曾有意放出風聲,說封神大劫將至,引得天地間眾多散仙投奔西方教。
    西方教得以聚齊三千弟子,實有昊天的推手。
    同樣,多寶能布下十方萬仙大陣,也有昊天暗中助力——他允許多寶參考天庭鎮守大陣“周天星鬥大陣”。
    昊天背負的壓力有多沉重?
    時不時便有來自誅仙四劍的劍氣襲向淩霄寶殿,更有一次,幾乎讓他丟了性命!
    可他卻有怒難言!
    身為洪荒共主,昊天活得何其壓抑。
    他深信,道祖定會為他主持公道。
    旁人看不出道祖現身牧野戰場的深意,昊天卻一眼洞悉!
    這分明是偏袒之舉!
    隻須回想當時情景便可明了。
    瓊霄收編了西方教眾弟子,碧霄正要鏟除多寶與彌勒兩位西方教首徒,偏偏道祖不在別時顯聖,而是在西方教幾近覆滅之際現身,時機微妙之極。
    尤為關鍵的是,若牧野戰場上西方教徒盡數被清除,下一步便是朝歌。
    從牧野到朝歌,毫無屏障可守。
    換言之,封神大劫即將終結。
    東方玄門勝出。
    那麽,道祖為何還要在眾人麵前現身?
    細細思量,總覺得不合常理。
    但在昊天看來,這無疑是偏幫。
    所謂平衡之道,正是帝王心術中最基礎的操作。
    昊天滿心虔誠地說道:“道祖啊,您可一定得替我做主!”
    誅仙劍陣內,三清神情震動,沉默許久,太上平靜開口:“正如通天師弟所料,師尊來了。”
    “師尊……師尊……”元始語氣苦澀,臉色陰鬱如水。
    鴻鈞現身,表明三人先前推測毫無差錯!
    這位道祖自始至終都在布局!
    太上與元始互相對視,皆能看見彼此內心的沉悶。
    雖說通天早已提醒他們,鴻鈞會有動作,二人也從一連串跡象中有所察覺,但畢竟隻是猜測。如今,終於坐實。
    太上與元始心中百感交集,夾雜著不解、憤恨與深深的畏懼。
    鴻鈞乃是洪荒之中唯一的天道聖人。他們雖也為聖人,卻隻是尋常聖人罷了。
    在洪荒之中,等級越高,差距越懸殊。
    如果說一位準聖可敵百位大羅金仙,那麽一位聖人足以橫掃無數準聖。
    畢竟聖人元神寄托虛空,無論多少準聖來犯,都難以撼動分毫。
    真正視非聖者如螻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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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樣,天道級聖人若要對付普通聖人,也輕而易舉。
    這就是力量體係之間的差距,不是靠天賦或人數就能彌補的。
    太上與元始心中默然,兩位聖人暗想:“也許,隻有通天師弟,才能在道祖麵前有一戰之力吧?”
    說來也怪,通天雖是最後一位成聖之人,出手次數也不算多,可諸位聖人中,誰也不敢對他有絲毫輕視。
    無論是東方二聖,還是西方二聖,甚至道祖鴻鈞本人,都一致認為,通天的修為乃是在座諸聖之首。
    這,或許正應了那句話——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接引心裏直冒冷汗。
    他從未想過,事情會發展到如此激烈的地步。
    這也太過分了吧?
    當太上與元始以西方教為誘餌,引動鴻鈞降臨時,接引內心其實極為掙紮。
    一方麵,他期盼鴻鈞真的現身,這樣西方教尚有一線生機。
    另一方麵,他又不願鴻鈞真的出現,因為一旦出現,自己便必須正麵迎對。
    當碧宵那一道戮仙劍意衝天而起,直指多寶與彌勒時,接引的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
    此二人,可是西方教未來昌盛的關鍵所在,萬萬不能出任何差錯!
    雖然太上與元始都曾承諾不會滅絕他的西方教,但發出那劍氣的,可是碧宵!
    她並非人教或闡教弟子,而是碧遊宮四大劍姬之一,其戮仙劍意,早已得其精髓。
    接引若說自己不懼,那是騙人的。
    緊接著,道祖顯聖了!
    一股深深的恐懼瞬間湧上心頭。
    可怕,實在太可怕了!
    竟然真的如東方那些強者所說,鴻鈞真的降臨了!
    這下該如何應對?
    接引茫然了。他根本沒做好準備,要麵對的是堂堂鴻鈞啊!
    鴻鈞一揮手,讓眾修士起身;又輕輕一點,指向那誅仙劍陣,原意是要控製住劍陣,放眾人出來。
    沒想到的是——劍陣紋絲不動。
    好在鴻鈞動作輕微,且眾人低頭未見,這才未失顏麵。
    即便如此,鴻鈞心中也明白,剛剛,他丟臉了。
    身為天道級聖人,竟無法掌控誅仙劍陣,確實尷尬。
    要知道,這誅仙四劍本屬羅喉所有。當年道魔之爭中,羅喉憑此陣殺傷無數鴻鈞一方的大能。
    那一場大戰之後,羅喉身隕,可鴻鈞這邊也有不少高人隕落。
    鴻鈞對此恨之入骨,最終將羅喉屍身煉製成誅仙陣圖。
    可以說,誅仙劍陣包括陣圖)正是由他親手打造。
    然而就在剛才,作為創陣者的他,竟無法掌控此陣。
    最關鍵是——他是天道級聖人!
    連他都無法掌控誅仙劍陣,這事,實在令人震撼。
    鴻鈞怎能不震驚:“通天這小子在陣法上的造詣,已經超越了自己的境界,堪稱天賦異稟,實在令人驚歎!”
    他將這一點默默記在心中。
    鴻鈞開口道:“諸聖前來!”
    聲音借助大法力傳遍洪荒三界、六道、諸天萬界!
    元始眉頭微皺:“師尊為何不讓我們直接現身呢?”
    他說的意思是,道祖完全可以憑借神通直接將三人帶到麵前,而不是用傳音的方式……
    元始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太上與接引對視一眼,也露出疑惑神色。確實如此,為何要這樣做?
    但既然是道祖的旨意,三聖也隻能從誅仙劍陣中走出,暫時壓下心頭疑問。
    夷門城外,先天五方五色五德大旗所布的大旗門陣中,被困於混沌陰陽五行封印大陣中的準提神情複雜,望著雲霄喃喃說道:“師侄,你當日所說的話……竟然真的應驗了。”
    原來當初雲霄帶領碧遊宮五大仙子以五方旗布置大旗門陣困住準提時,準提原本還打算掙紮一番,可雲霄轉述的一段話讓他遲疑了——那是通天的原話:
    “準提道友,你的一切都在我的預料之中,所以我才讓雲霄去天上去取太極圖。”
    “我知道你會想著鬧出點動靜,通知接引。”
    “可惜,這一切都不會有用。”
    “東方玄門四位聖人,並沒有滅掉西方教的打算。”
    “即便我們有這樣的想法,道祖也不會答應。”
    “道祖借你們西方教布局,來針對我等。”
    “你稍安勿躁,等到封神之戰開啟前,道祖就會現身,那時便是他的出手之機。”
    “準提師弟,你就拭目以待吧。”
    這就是雲霄當日所傳達的通天之言。
    準提本就對自己莫名卷入這場劫難心存疑惑,麵對這段話,他寧願相信是真的。
    況且通天已然承諾,西方教不會就此覆滅,那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於是準提便安心待在這混沌五行封鎖大陣之中。
    誰知如今一切果然如通天所言,雖然他心中早有預感,但真正看到結果時,仍是感到一陣恍惚。
    那種感覺,難以言表。
    堂堂道祖鴻鈞,竟會暗中算計他們這些聖人,這讓準提對鴻鈞的信任瞬間崩塌。
    雲霄輕輕一笑,她收起太極圖與五行大陣,意味深長地看著準提道:“師叔,你說,道祖為何不直接召我們過去,而是選擇傳音呢?”
    準提心中猛然一震。
    此時此刻,他對雲霄的每一句話都格外在意。
    雲霄身為上清門下的嫡傳弟子,地位不在玄都、雲中子之下。
    她的道法修為更是在實戰中展現出足以對抗聖人的力量,與他平輩論交亦無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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