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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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地藏目不轉睛地盯著靈山,那上麵的功德氣運讓他感到一陣作嘔。咦?!
    功德氣運為何動蕩不安?
    “地藏,你該出世了!”
    唐僧心頭一震,不明所以。
    西遊之事後,他的前世記憶早已完全覺醒。
    金蟬子的魂靈與今生的唐僧徹底融合。
    正因如此,他才驚覺方才彌勒的動作意味著什麽——那是要剝奪他的功德氣運!
    在洪荒之中,功德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修士偶爾獲得一絲半點的功德並不困難,但若想擁有龐大的功德,卻千難萬難。
    功德的來源唯有入世。
    可對於佛教而言,這是大忌。
    不隻是佛教,凡是聖人門下的宗派,修行講究的都是出世。
    原因簡單明了。
    出世修行,因果稀薄。
    修士才能心無旁騖,不被外事幹擾。
    一旦入世,便極易陷入紅塵因果之中。
    紅塵因果如同天羅地網,籠罩萬界,最是侵蝕道行。
    沒有修士願意真正卷入其中。
    他們終究不是聖人,聖人曆劫不滅,沾因果而不染。
    聖人可以隨意出入紅塵,毫無阻礙。
    可普通修士不行,他們甚至連行善積德的機會都避之不及。
    一旦不慎,便會惹上無盡殺劫。
    闡教的十二金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人皇軒轅大戰蚩尤時,十二金仙全數出手相助。
    結果卻因殺戮太多,沾染了過量殺劫,從而遭遇無盡劫難。
    雖然封神大劫背後有鴻鈞的布局,但他們的因果卻是真實存在的。
    唐僧為這功德付出了多少?
    他身為佛門世尊的二弟子,轉世東土十次,次次都是為西天取經。
    可前九世,竟全被沙僧吞食!
    直到第十世,曆經無數磨難,才終於功行圓滿。
    而這過程中,又與諸天強者結下了無數因果。
    有多艱難?
    如此辛苦得來的功德,彌勒卻想強行剝奪?
    他堂堂未來佛祖,竟敢這般對他?
    若不是猴老大及時出手,他的功德早已化為他人之物!
    這一刻,唐僧心中對佛門的信念轟然崩塌。
    如玻璃碎裂,片片剝落。
    “啪嗒。”
    孫悟空殺氣凜然,手中如意金箍棒已然抽出。
    他口中輕喝一聲,金箍棒瞬間變作碗口粗細。
    他指著彌勒:“俺老孫的小弟,也是你能動的?”
    “想玩硬的?俺老孫陪你。”
    他仰天大笑,聲音震得殿中金磚嗡嗡作響。
    彌勒怒不可遏:“妖猴,你太放肆了!”
    大雄寶殿上,三千佛陀,一眾菩薩、羅漢、護法金剛齊聲怒吼:“妖猴,放肆!”
    如來神情冰冷,一言不發。
    孫悟空怒火衝天,渾身毛發根根倒豎:“彌勒,你竟敢說俺老孫是妖猴?”
    “你是真不記得俺老孫的來頭了吧?”
    彌勒一時語塞,臉上神色變幻,說不出一句話。
    他剛才衝動之下說了那句話,現在想想真是被氣昏了頭。
    眼前這隻猴子,後台遠比想象中強硬。嚴格來說,天庭、碧遊宮、人闡兩教,甚至媧皇宮,都能算是他的後台。
    孫悟空本就是女媧補天時煉出的五彩石中多出來的那一塊,更是通天親傳弟子石磯的再傳弟子,還是天庭之主趙公明的親傳師侄。
    這背景深得讓人膽寒。
    彌勒那一句話,等於把整個東方玄門全都罵了進去!
    要是真有人借此發難,隨便來幾個三界大能瞪他一眼,彌勒恐怕都得嚇得腿軟!
    大雄寶殿上,一片死寂。
    孫悟空不高大的身影擋在唐僧前麵,冷聲道:“你們佛門那一套,俺老孫早就看穿了。”
    “什麽佛法無邊,什麽信佛者得入極樂。”
    “佛光底下,不過是一團汙濁!”
    他將金箍棒猛地一頓地:“誰想動俺老孫兄弟的功德,先問過俺老孫!”
    唐僧眼眶紅了,低聲說:“猴老大,還是讓他們……”
    孫悟空一聲怒吼:“閉嘴!”
    他瞪著唐僧,眼神裏帶著不屑:“這種軟弱的樣子,真是給俺丟臉!”
    “不想像豬狗一樣任人宰割,那就反抗!”
    如來喝道:“大聖,這是佛門內部之事,你不必插手。彌勒,動手!”
    他心中一緊。
    彌勒太急了!
    就不能等孫悟空走了再動手?
    為何非要趕在這個時候?
    如來原本確信,隻要好好與金蟬子講清因果,憑金蟬子對佛門的忠誠,這事根本不算事。
    更何況,佛門也沒打算白白奪走他的功德,在他們的計劃裏,之後是打算補償的。
    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當斷不斷,反受其害。
    眼下隻能先製住孫悟空,再完成對唐僧功德的剝離。
    這才是正理!
    佛門氣運正盛,就算玄門有人要插手,也得等他們做完這一切再說。
    這就有了操作的空間!
    如來不愧是佛門世尊,瞬間抓住了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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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斷下令——動手!
    三千佛陀齊聲呐喊,結成陣勢,一齊衝向孫悟空。
    孫悟空冷笑:“連個準聖都沒有,也敢來惹俺?”
    他隨手拔下一撮毫毛,吹了口氣,無數猴子跳了出來,手持兵器,嘰嘰喳喳地衝向佛陀。
    他打了個響指,歪著頭:“陪你們玩玩。”
    彌勒怒喝:“孫悟空,你把大雄寶殿當成什麽地方了?”
    堂堂佛門聖地,竟被他攪成這副模樣!
    彌勒怎能不怒?
    那人隨手取出金鐃,朝著孫悟空用力一拋。
    這金鐃既是佛門法器,也是彌勒的本命法寶。
    在任何一個大教,禮器往往象征著極高地位。
    像闡教的廣成子與赤精子,分別是玉虛宮中掌管擊鍾與擊磬的存在。
    金鐃一出,佛光萬丈,夾雜著萬千佛音,那聲音一聽,像是要將孫悟空當場超度。
    孫悟空皺眉罵道:“囉裏囉嗦,像個蒼蠅一樣吵人!”
    他揮動金箍棒,那棒子不過碗口粗細,卻在空中劃出裂痕,重重砸在金鐃上。
    “嘭!”一聲巨響,金鐃被敲得粉碎!
    這是佛門重寶,能量爆發四散,三千佛陀與一眾猴兵瞬間被震得東倒西歪。
    彌勒大怒:“你竟敢毀我法寶!”他猛地一收腹,張口一吐,一股氣息直撲孫悟空而來。
    如來臉色一變:“師弟住手!”
    可話音未落,氣息已經噴出。
    彌勒雖為未來佛,卻在靈山之中位列三世佛之一,對佛門意義非凡。佛門如今昌盛,但在前世並非如此,當時世人多有對佛教的誤解與攻擊。
    這些言語與行為,都被彌勒吸入體內。
    他以大慈悲之心,將這些負麵情緒一一包容。
    因此,佛門才有了如今的清淨莊嚴。
    一副對聯曾這樣寫:“開口便笑,笑古笑今,凡事付之一笑。”
    “大肚能容,容天容地,於人何所不容。”
    這一口氣吐出,彌勒的身形肉眼可見地消瘦下去,無數陰暗之事直撲孫悟空:張家是非、李家閑話、求子、求財、求施舍……孫悟空縱是膽大包天,也被這密密麻麻的因果嚇得不輕。
    他一把拎起唐僧,轉身就跑。
    這哪裏是氣?分明是滔天的因果洪流!
    即便孫悟空一路積攢了西行的天大功德,也扛不住這等衝擊!
    那些陰暗之氣沒追上孫悟空,卻轟然炸開在大雄寶殿中。
    三千佛陀中,有人稍一沾染,瞬間衣衫汙穢,頭頂花冠凋零,腋下滲出汗珠,身上散發異味,坐都坐不安穩。
    竟現天人五衰之象!
    如來心中一緊:“彌勒師弟,已失本心,這次怕是惹出大禍了。”
    的確惹了大禍!
    這些陰暗之事,原本由阿彌陀佛與準提兩位聖人鎮壓在彌勒體內,既是對他心性的考驗,也是積累功德的來源。
    若有一天能徹底煉化,功德無量。
    可眼前這一切,兩位聖人從沒料到。
    彌勒的日後功德盡失,更動搖了佛門根基。
    要知道,三千佛陀是佛門興盛、佛法昌明的重要象征。
    如今,大批佛陀現出天人五衰之態,佛門的大興之勢,已然出現裂痕。
    盛極而衰的苗頭,悄然浮現。
    佛教剛獲得天道認可,西方氣運正旺。
    怎麽轉眼就走向衰敗?
    這也太快了!
    如來根本無法接受!
    他立刻喊道:“師弟,快動手!”
    彌勒此刻也驚呆了,滿臉不可置信。
    這些汙穢之物,真是自己吐出來的?
    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何會變成這樣。即便他有準聖修為,是佛門三巨頭之一,麵對這些因果之物,依舊難以壓製。除了聖人之外,誰敢說自己能毫發無損地應對大因果?彌勒怎麽可能不受影響?
    當菩提轉述佛門兩位聖人的安排後,彌勒內心激動難平。
    證道成聖?
    這可是所有修士夢寐以求的事!
    沒想到,輪到自己的這一天來得這麽快!
    他早已被體內的那些東西影響了神誌。
    否則,怎麽會連和唐僧多說幾句的機會都不給,直接動手?
    更是在孫悟空的言語刺激下,把那些汙穢全吐了出來,而且還是在佛門最神聖之地——大雄寶殿之上!
    冷汗瞬間濕透了彌勒的衣背。
    這可都是他未來的功德啊,怎就被用來對敵了?
    他完全不知所措。
    如來連忙高聲喊道:“師弟,趕緊收回那些東西。”
    連如來這樣沉穩的人,也覺得事情棘手。若不立刻處理,佛門積累的功德都要動搖!
    彌勒正要施法,卻聽到一陣拍掌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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