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幽冥鎖星,龍血誓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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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門冰冷刺骨,觸手並非岩石的粗糙,反而帶著一種金屬的光滑與沉重。門上那個巨大的【囚牢】龍語符文,散發著令人心悸的空間禁錮之力,僅僅是靠近,就感覺周身靈力運轉都滯澀了幾分。
    門後那鎖鏈拖曳的沉重之聲與壓抑的呼吸,仿佛直接響在神魂深處,帶著萬古的孤寂與一種令人不安的暴戾。
    林焰的手按在石門上,並未立刻推開。他左眼龍瞳星芒流轉,仔細感知著門後的氣息。那氣息強大而古老,毋庸置疑是純正的龍族,但其深處,卻纏繞著一絲極其隱晦、卻與幽魘同源的——死寂與幽冥之氣!雖然被龍族力量死死壓製著,卻如同跗骨之蛆,難以根除。
    “門後的……是被汙染的同族?”青漪也感受到了那股不祥的氣息,聲音帶著驚懼。
    “更像是……一位被幽冥之力侵蝕,卻以自身為牢,將自己囚禁於此的守護者。”林焰沉聲道,他想起了壁畫最後的內容——鎮守。或許,這就是龍族鎮守在此的方式之一?以自身為容器,封鎖幽冥?
    他深吸一口氣,星混沌龍元運轉,用力推開了沉重的石門。
    嘎吱——
    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在寂靜的龍殿深處回蕩。
    門後的景象,讓兩人瞳孔驟縮。
    這是一個相對較小的圓形囚室,四壁、地麵、穹頂皆銘刻著無數密密麻麻、複雜無比的暗金色龍族封印符文,這些符文如同活物般緩緩流動,散發出強大的禁錮之力。
    囚室中央,九根粗大無比、閃爍著星辰寒光的鎖鏈,從四周牆壁和穹頂伸出,死死鎖住了一具龐大的身影!
    那赫然是一頭真正的、活著的巨龍!
    但這頭巨龍的狀態極為糟糕。它體型比盆地中的龍皇骸骨稍小,鱗片原本應是璀璨的銀色,如同流動的星河,但此刻大部分鱗片都黯淡無光,布滿了腐朽的黑斑。更加觸目驚心的是,它的胸腹之間,有一個巨大的、不斷蠕動的、如同活物般的漆黑傷口!傷口邊緣是惡心的腐爛肉芽,中心則是一片虛無的死寂,濃鬱的幽冥死氣正從中絲絲縷縷地滲透出來,卻被它自身強大的龍元和周圍的封印死死鎖在體內,無法逸散!
    那九根星辰鎖鏈,並非在折磨它,反而像是在向它輸送著精純的星辰之力,助它對抗那幽冥傷口的侵蝕!
    巨龍低垂著頭,巨大的龍眸緊閉,呼吸沉重而痛苦,每一次吸氣都引得周身鎖鏈嘩啦作響,傷口處的黑氣便翻騰一下。它顯然在承受著無與倫比的痛苦,卻以驚人的意誌力強行忍耐著。
    感受到生人的氣息,巨龍猛地抬起頭,睜開了雙眼!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原本應是威嚴的熔金色豎瞳,此刻卻有一半被詭異的漆黑所侵蝕,閃爍著暴戾、痛苦與掙紮!但另一半,卻依舊保持著清醒與威嚴!
    “又……是……試煉者嗎……”巨龍的聲音沙啞幹澀,如同破舊的風箱,每一個字都帶著巨大的痛苦,卻依舊保持著龍族的驕傲,“滾……出去……此地……非爾等……該來之處!”
    它似乎將林焰兩人當成了龍殿正常運轉下可能出現的後續試煉者。
    但下一秒,它的目光猛地定格在林焰手中的龍骸古劍以及他左眼那獨特的星芒混沌龍瞳之上!
    那半隻未被侵蝕的龍眸中,瞬間爆發出難以置信的震驚與激動!
    “皇者……之劍?!還有……這是……混沌龍瞳?!源逆鱗的氣息?!”它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更加嘶啞,引得傷口黑氣劇烈翻騰,讓它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林焰心中巨震,這頭龍竟然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核心秘密!
    他上前一步,微微行禮:“晚輩林焰,機緣巧合得龍皇陛下傳承,並非尋常試煉者。前輩您這是……”
    “龍皇……傳承?!”銀色巨龍的呼吸愈發粗重,那半隻清明的龍眸中爆發出無比複雜的光芒,有欣慰,有悲傷,更有一種看到了希望的激動,“天意……嗎……咳咳咳……”它劇烈地咳嗽起來,傷口處黑氣噴湧,又被它強行壓回。
    “吾名……銀暉……乃星殞龍殿……末代守獄官……”它艱難地喘息著,斷斷續續地說道,“鎮守……此殿……幽冥裂隙……已……萬載……”
    “幽冥裂隙?”林焰看向它胸口那恐怖的傷口。
    “非是裂隙……是……‘種子’……”銀暉龍眸中閃過一絲恐懼與憎惡,“當年……幽冥突襲……一頭……‘噬魂龍蝰’……鑽入吾體……其核心……便是一枚……幽冥源種……吾無法將其逼出……隻能……以自身為皿……以龍殿星樞為爐……將其……封印在體內……延緩其……吞噬同化……”
    噬魂龍蝰!幽冥源種!
    林焰與青漪聽得頭皮發麻。原來這恐怖的傷口並非簡單的傷勢,而是一個不斷生長的、活著的幽冥汙染源!這頭名叫銀暉的龍,竟然以如此慘烈的方式鎮守了萬年!
    “前輩大義!”林焰肅然起敬。
    “大義……嗬嗬……”銀暉發出苦澀的笑聲,“苟延殘喘……罷了……星樞之力……日漸衰弱……吾之意誌……也即將被這源種侵蝕殆盡……”它那半隻被漆黑侵蝕的龍眸中,暴戾之色陡然增強,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但很快又被它強行壓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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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試煉者……林焰……”銀暉的清明龍眸死死盯著他,帶著最後的、孤注一擲的期盼,“吾時間無多……既然你承皇者之誌,身負混沌之力……或許……你能做到……”
    “請前輩吩咐!”林焰毫不猶豫道。
    “殺了……吾!”銀暉語出驚人,龍眸中盡是決絕,“趁吾……尚能保持清醒……徹底毀滅吾之軀殼……以混沌之力……淨化……這枚源種!絕不可……讓其脫困……否則……以此地為跳板……幽冥之力……將再次侵蝕世間!”
    林焰渾身一震,看著眼前這頭承受了萬年痛苦卻依舊堅守的巨龍,要他親手了結對方,一時難以決斷。
    “猶豫……什麽!”銀暉低吼道,傷口黑氣再次失控般翻湧,“一旦吾徹底迷失……化為幽冥孽龍……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你們!屆時……更難阻止!動手!”
    那半隻漆黑的龍眸中,暴戾與殺戮的欲望越來越濃,它巨大的身軀開始劇烈掙紮,鎖鏈嘩啦作響,整個囚室都在震動!
    林焰眼神一凜,知道不能再猶豫!
    他猛地舉起龍骸古劍,左眼之中星芒與混沌之色前所未有的璀璨!《星曜混沌龍訣》運轉到極致,星混沌龍元奔湧咆哮!
    “前輩,得罪了!”
    他縱身躍起,龍骸古劍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星辰劍意,直刺銀暉胸口那幽冥源種的核心!
    與此同時,銀暉也發出了最後的、解脫般的龍吟,主動放開了部分對源種的壓製,將全部殘存的力量匯聚於胸口,不是為了防禦,而是為了——引爆自身,配合林焰!
    “以吾之血……燃盡幽冥……龍族……永不為奴!”
    轟——!!!
    恐怖的能量風暴在狹小的囚室中爆發!
    星辰之光、龍血之力、幽冥死氣、混沌氣流瘋狂衝突、湮滅!
    林焰的劍尖精準地刺入了那片虛無的死寂中心!混沌龍息順著劍身瘋狂湧入,與銀暉自我點燃的龍魂本源裏應外合,瘋狂淨化著那枚掙紮扭曲的幽冥源種!
    “吼!!!”源種發出無聲的尖嘯,爆發出最後的力量反抗!
    關鍵時刻,林焰胸口九片龍鱗齊震,那滴未曾完全煉化的龍皇精血被引動,一絲無上的龍皇威壓降臨,狠狠壓向了幽冥源種!
    如同遇到了天敵克星,幽冥源種的抵抗瞬間瓦解!
    嗤——!
    如同燒紅的烙鐵浸入冰水!
    那恐怖的漆黑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淨化、縮小!濃鬱的幽冥死氣被混沌之力和龍皇意誌徹底湮滅!
    最終,一切歸於平靜。
    銀暉龐大的身軀緩緩軟倒,失去了所有生機,但那巨大的傷口已然消失,隻剩下一個巨大的疤痕,它的麵容安詳,仿佛終於得到了解脫。
    一枚龍眼大小、純淨無比、蘊含著銀暉最後生命本源與部分星辰法則感悟的銀色龍血晶核,緩緩從它眉心浮現,漂浮到林焰麵前。
    與此同時,那枚被淨化的幽冥源種並未完全消失,而是化作了一小撮極其細微的、不斷扭曲的灰色塵埃,被龍骸古劍的劍尖星芒死死釘在空中,散發出極致的邪惡與不祥。
    囚室的牆壁上,那些封印符文漸漸黯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副之前被隱藏起來的、完整的壁畫,清晰地描繪出當年那場對抗“噬界幽冥”的慘烈大戰,以及龍族鎮守各方裂隙的悲壯史詩。
    更多的信息湧入林焰腦海——關於幽冥的恐怖,關於鎮守的職責,關於其他可能尚存的龍殿坐標……
    星殞龍殿微微震動,仿佛因為守獄官的逝去而悲鳴,又仿佛因為幽冥源種的淨化而減輕了負擔。
    那生硬的意念再次響起,卻多了一絲沉痛與鄭重:
    “守獄官銀暉……職責已盡……安息……”
    “試煉者林焰……完成終極試煉……淨化幽冥……延續龍族之誓……”
    “授予……龍殿次級權限……銀暉龍晶……歸汝所有……”
    “警告……幽冥源塵……極度危險……需以龍皇之力……方可暫時封印……徹底毀滅……需尋……混沌火種……”
    林焰心情沉重地接過那枚溫熱的銀暉龍晶,又看向那被劍尖釘住的幽冥源塵。
    他明白了,這才是龍殿試煉真正的意義——篩選出有資格繼承鎮守使命,並有能力對抗幽冥的傳承者。
    就在他準備以龍骸古劍暫時封印那縷源塵之時——
    異變再生!
    眾人來時的旋轉階梯方向,一股冰冷、死寂、熟悉無比的恐怖氣息,如同潮水般洶湧而來!
    一道灰色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破碎的門口。
    幽魘的本體,竟然突破了外圍的虛空廢墟,找到了這裏!
    他那黑洞般的眼眸,第一時間就鎖定了龍骸古劍劍尖那縷不斷扭曲的幽冥源塵,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近乎瘋狂的貪婪光芒!
    “幽冥源質?!竟然是如此純淨的源質!哈哈哈!天助我也!”
    他根本無視了林焰和青漪,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縷源塵吸引,枯瘦的手掌直接抓了過來!
    “把它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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