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布置得極為雅致，淡淡的熏香縈繞鼻尖。
    南宮雪端坐於古箏前，一身素雅長裙，氣質清冷脫俗。
    春香站在一旁，看到進來的人是秦長風，立刻柳眉倒豎，杏眼圓睜。
    “秦長風？”
    她語氣不善，像隻護食的小貓。
    “你來幹什麽？”
    “我們小姐這裏是清雅之地，賣藝不賣身！”
    “不像你，做的都是些肮髒的皮肉生意！”
    “春香！”
    南宮雪黛眉微蹙，輕聲嗬斥。
    秦長風仿佛沒聽到春香的譏諷，目光落在南宮雪身上，微微一笑。
    “在下路過，聽聞南宮姑娘琴藝無雙，特來討一曲聽聽。”
    說著，他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隨手放在旁邊的紅木小幾上。
    銀子在燈光下閃著光。
    春香看著那錠銀子，眼神更加鄙夷，忍不住又冷嘲熱諷。
    “嗬，還是賣肉來錢快啊。”
    “隨便出手就是一錠銀子。”
    “放肆！”
    南宮雪這次是真的有些薄怒了。
    她冷冷地看向春香。
    “秦公子現在是客人。”
    “你自己掌嘴。”
    接著，她語氣不容置疑。
    “下去，泡茶來。”
    春香臉上閃過一絲不甘，卻不敢違逆，隻得狠狠瞪了秦長風一眼，抬手輕輕在自己臉上拍了一下，然後轉身退了出去。
    房間裏隻剩下秦長風和南宮雪兩人。
    南宮雪不再看他，玉指輕抬，緩緩撥動了箏弦。
    清越的琴音，瞬間流淌而出。
    秦長風端秦長風端著酒杯，卻沒有多少心思品嚐。
    南宮雪確實很美，清冷如月，氣質脫俗。
    可惜，她穿得嚴嚴實實，一絲不露。
    彈奏的曲子，也不是秦長風期待的那種靡靡之音。
    這琴聲清越，技巧嫻熟，卻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太過平淡，太過……無趣了。
    這個世界的音律發展，似乎真的有些滯後。
    旋律簡單，缺乏變化，遠不如他前世聽過的那些經典。
    一曲終了，餘音嫋嫋。
    南宮雪抬起美眸，見秦長風神色平淡，似乎並未沉醉其中。
    她輕聲問道：
    “是雪兒彈得不好嗎？”
    秦長風放下酒杯，搖頭笑了笑。
    “姑娘技藝精湛，隻是……這曲子並非我所愛。”
    南宮雪眼中閃過一絲好奇。
    “那秦公子，喜歡什麽樣的曲子？”
    秦長風目光轉向窗外。
    雨後的天空洗練如碧，一抹青色暈染開來，帶著朦朧的濕意。
    他心中一動，有了主意。
    “南宮姑娘剛才的曲子，意境雖好，卻略顯哀婉了些。”
    “我倒有一首曲子，或許更應此情此景。”
    話音剛落。
    春香端著茶盤走了進來，正好聽到秦長風的話。
    她撇了撇嘴，將茶盞放在桌上，忍不住插話。
    “哼，附庸風雅！”
    “我家小姐剛才彈奏的可是《秋水悲》，乃是百年前琴聖大家所作，被譽為天下第一傷情曲！”
    “你一個靠皮肉生意賺錢的，懂什麽音律？”
    “喝完茶趕緊走吧，別在這裏汙了我家小姐的清淨地！”
    “春香！”
    南宮雪黛眉微蹙，輕聲嗬斥。
    雖然嘴上訓斥著婢女。
    但她心裏對秦長風的話，其實也存了幾分不以為然。
    《秋水悲》的地位，毋庸置疑。
    這秦長風，莫非真以為自己無所不能？
    秦長風也不生氣，反而看向南宮雪，嘴角噙著一抹自信的笑意。
    “若是在下的曲子，能勝過這《秋水悲》呢？”
    春香聞言，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搶著說道。
    “你要是能作出勝過《秋水悲》的曲子，我家小姐就以身相許！”
    這話一出，南宮雪的臉頰瞬間飛上兩抹紅霞。
    她嗔怪地瞪了春香一眼。
    出乎意料的是，她並未立刻反駁。
    秦長風眼中笑意更深。
    “好！”
    “我先寫詞。”
    他走到書案前，拿起桌上的狼毫筆。
    飽蘸濃墨，手腕微沉。
    筆尖在雪白的宣紙上，寫下三個古樸典雅的大字——《青花瓷》。
    上一世在藍星，秦長風可是報過書法班的，也曾苦練過書法，一手行書頗具功力。
    此刻揮灑自如，筆走龍蛇，墨跡淋漓。
    每一個字都仿佛蘊含著獨特的韻味。
    轉眼間，一首完整的詞便躍然紙上。
    南宮雪好奇地走上前，垂眸看去。
    “素胚勾勒出青花瓷……”
    她低聲念著，越念，美眸中的驚訝越濃。
    詞句優美，意境悠遠，好似一幅淡雅的水墨畫卷徐徐展開。
    尤其是那句——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隻一句，便擊中了她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太美了！
    世間怎會有如此絕美的詞句？
    一旁的春香也湊過來看，同樣看得目瞪口呆，小嘴微張。
    這……這真是他寫的？
    秦長風放下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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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可是前世周董的巔峰之作，詞藻華麗，意境空靈。
    用在這個音律相對匱乏的世界，簡直就是降維打擊。
    南宮雪回過神，看向秦長風的目光充滿了急切。
    “秦公子，此詞隻應天上有！不知……曲調如何？”
    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聽到完整的樂曲了。
    秦長風走到窗邊，望著窗外那抹雨後天青色，醞釀了一下情緒。
    然後，他輕輕哼唱起來。
    沒有樂器伴奏，隻有清朗的男聲。
    那獨特的旋律，帶著一絲江南水鄉的柔情，一絲曆史沉澱的滄桑，緩緩流淌而出。
    如怨如慕，如泣如訴。
    南宮雪徹底聽癡了。
    她好像看到了那煙雨朦朧的場景……
    一曲唱罷，秦長風停了下來。
    房間內一片寂靜。
    他轉過身，看向南宮雪。
    “南宮姑娘，覺得如何？”
    南宮雪毫無反應，依舊怔怔地站在那裏，眼神迷離，靈魂都沉浸在了剛才的旋律中。
    秦長風又問了一遍。
    “南宮姑娘？”
    還是沒反應。
    旁邊的春香忍不住上前，輕輕推了推她。
    “小姐？小姐？”
    南宮雪渾身一顫，猛地回過神來。
    她看著秦長風，眼中異彩連連，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
    “此曲……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秦公子之才，雪兒……雪兒……”
    她激動之下，竟忍不住站起身來，想要表達自己的敬佩之情。
    秦長風的目光，卻無意中向下掃了一眼。
    他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古怪和尷尬。
    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如何提醒。
    ”那個……南宮小姐……你……“
    就在這時，反應過來的春香臉色一變，急忙上前一步，眼疾手快地將南宮雪猛地按回了座位上。
    她壓低聲音，在南宮雪耳邊急促道：
    ”小姐！你……你的裙子！“
    南宮雪這才注意到。
    隻見自己素雅的長裙，不知何時，被酒水灑到了。
    嘩啦！
    她的臉頰瞬間紅得像要滴出血來，連耳根都滾燙。
    她自小便對音律有著異乎常人的癡迷和敏感。
    身體也有一個難以啟齒的特殊反應。
    一旦聽到真正觸動靈魂的天籟之音，便會……沉醉其中，失去感覺。
    所以，就算被酒水撒到，也渾然不知。
    剛才秦長風那首《青花瓷》，無論是詞還是曲，都達到了一個她從未想象過的高度。
    宛如天籟降臨，讓她心神俱醉。
    身體便在不知不覺間，出現了這種羞人的反應。
    南宮雪低頭咬著嘴唇：
    “羞死了！”
    “在秦長風麵前如此失態，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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