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權力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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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大人冷冷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本官在此,你還要文書麽?那張主簿私設公堂,草菅人命,構陷忠良,樁樁件件,皆是死罪!”
    “本官奉碧遊宮仙長之命,前來清查此案,你待如何?是要連本官與仙長,也一並攔在這關卡之外麽?”
    錢司倉隻覺得眼前發黑,天旋地轉,那點子官威與算計,早已被駭得魂飛魄散。
    我的老天爺!
    這姓張的不知死活的東西,到底捅了多大的一個窟窿!
    “下官不敢!下官萬萬不敢!”
    錢司倉連滾帶爬地衝到關卡前,對著那幾個早已嚇傻了的兵丁,用盡全身力氣嘶吼起來。
    “瞎了你們的狗眼!還不快把路障給老子挪開!快!快挪開!”
    他親自上手,與那幾個兵丁一道,手忙腳亂地將那幾根沉重的原木奮力推開,清出了一條通路。
    做完這一切,他又撲通一聲跪倒在魏大人的馬前,不住地磕頭,額頭撞在青石板上,發出咚咚的悶響。
    “大人恕罪!仙長恕罪!是下官有眼無珠,下官該死!”
    “下官與那張賊素無往來,對他所犯之事,更是毫不知情啊!求大人明察,求仙長開恩啊!”
    魏大人看也未再看他一眼,隻淡淡地道了句:“你好自為之。”
    說罷,一揮馬鞭,率領著大隊人馬,徑直通過了關卡,朝著那夜色深處疾馳而去。
    那錢司倉癱跪在原地,渾身抖如篩糠,久久不敢起身。
    ......
    此刻的張府之內,卻是另一番光景。
    張主簿得了那兩個僧人的回報,知曉陸凡已被重創,逃遁無蹤,心中一塊大石落了地,早已安然入睡,鼾聲如雷。
    偏廳之中,他的獨子張衝,正與那兩個僧人圍坐一處,低聲商議著。
    “二位大師,”張衝臉上堆著諂媚的笑,“如今那陸凡已不足為慮,家父又與朝中貴人相善。”
    “不知二位大師所言,在我中原之地傳揚佛法一事,可有什麽具體的章程?本公子願為二位大師效犬馬之勞。”
    老僧撚著佛珠,臉上掛著矜持的笑意,正要開口。
    忽然,府外傳來一陣山呼海嘯般的嘈雜之聲,人聲鼎沸,還夾雜著甲胄碰撞的鏗鏘之音,大地都隨著那整齊的腳步聲在震動。
    “怎麽回事?”
    張衝一驚,站起身來。
    兩個僧人亦是麵露訝色。
    睡夢中的張主簿被這動靜驚醒,隻覺得心頭火起,披了件外衣便怒氣衝衝地往外走。
    “是哪個不長眼的,敢在我的府邸門前喧嘩!活得不耐煩了!”
    他罵罵咧咧地推開府門,可門外的情景,卻讓他將後半句話生生吞了回去。
    隻見自家門前,黑壓壓地站滿了兵士,一個個麵沉似水,手持長戈,火把的光芒映在他們冰冷的盔甲上,反射出森然的寒光。
    這陣仗,便是去抄王公大臣的家,也盡夠了!
    張主簿的酒意,瞬間醒了大半。
    他一眼便看到了人群前方,那個渾身是血,卻站得筆直的年輕人。
    是陸凡!
    他沒死?
    張主簿心中一突,但旋即又鎮定了下來。
    這裏是朝歌,是他的地盤!
    他身後有人,怕他一個黃口小兒作甚?
    他清了清嗓子,端起官威,喝道:“陸凡!你竟敢勾結亂兵,圍攻朝廷命官府邸!你是要造反不成!”
    兵士的隊列如鐵鑄一般,紋絲不動。
    火把的光芒跳躍著,將眾人臉都映照得輪廓分明,卻又看不真切表情。
    這種沉默,比任何叫囂都更具壓迫感。
    馬蹄聲響,人群向兩側分開,那匹神駿的黑馬緩緩踱步而出。
    馬上端坐的魏大人用一種審視死物的目光,冷漠地看著府門前叫嚷的張主簿。
    “本官奉碧遊宮龜靈聖母法旨,前來查辦爾私設公堂、謀奪家產、草菅人命一案!”
    “張賊,你可知罪?”
    這一連串的名頭砸下來,張主簿卻隻是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笑聲裏滿是譏諷與不屑。
    “還碧遊宮聖母?你當我是三歲孩童不成?編排這麽些個名頭出來,就想嚇唬住本官?”
    他官階太低,平日裏接觸的最高級別的官員,便是錢司倉。
    像魏大人這樣的真正的朝中大員,他又哪裏有機會得見?
    隻當對方是信口胡謅,拉大旗作虎皮。
    “我告訴你,別在這裏裝神弄鬼!我乃朝廷親封的八品主簿,受王法庇護!”
    “你們夤夜圍攻朝廷命官,是謀逆大罪!識相的,速速束手就擒!”
    “待我上報了錢大人,定要將你們這夥亂黨,盡數打入天牢,明正典刑!”
    他越說越是得意。
    在他看來,隻要錢大人一到,調來關卡的守軍,眼前這些人,不過是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話音剛落,他身後便傳來一陣腳步聲,那兩個僧人與他的兒子張衝也走了出來,立於他身後,給他壯膽。
    “父親說的是!哪裏來的狂徒,敢在朝歌城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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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衝跟著叫囂。
    老僧則是雙手合十,宣了聲佛號,一派高人模樣。
    就在此時,隊伍的後方,又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還夾雜著一個人的哭喊與喘息。
    “魏大人!魏大人留步!等等下官!等等下官啊!”
    張主簿聽見這聲音,覺得有些耳熟,他抬頭望去,正好看見一個身穿五品官服的身影,連滾帶爬地從人群讓開的通道中衝了過來,官帽歪斜,袍子上滿是塵土,狼狽不堪。
    張主簿定睛一看,來人正是他心心念念的靠山,錢司倉!
    他心中頓時大定,臉上那份囂張又回來了。
    “錢大人!您來得正好!”
    他往前搶上一步,指著魏大人一行人,大聲告狀:“您看看!這夥賊人膽大包天,竟敢冒充朝廷命官,圍攻我的府邸!還請大人立刻調兵,將這些無法無天的狂徒就地正法!”
    他期待著錢司倉振臂一呼,將這些亂兵一網打盡的場麵。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讓他把所有準備好的說辭,都死死地卡在了喉嚨裏。
    隻見那錢司倉,根本沒有看他一眼。
    他像是沒聽見張主簿的話,眼中隻有馬背上那個冷漠的身影。
    他衝到魏大人的馬前,雙膝一軟,“撲通”一聲,就那麽結結實實地跪了下去!
    一個五品司倉,就這麽跪在了一個他口中的騙子麵前。
    那姿勢,比拜見親爹還要虔誠。
    “魏大人!”錢司倉的聲音帶著哭腔,不住地磕頭,額頭撞在堅硬的青石板上,發出沉悶的響動,“下官有罪!下官治下不嚴,竟出了此等無法無天的惡徒!”
    “下官萬萬不知,這姓張的惡賊,竟敢衝撞大人,驚擾仙長聖駕啊!”
    “下官與他絕無半點幹係!求大人明察!求仙長開恩!下官願親自將這張氏一門,綁赴法場,以正國法啊!”
    這一下,給張主簿腦子都整的是一抽。
    錢大人......他怎麽跪下了?
    錢大人......管那個年輕人叫“魏大人”?
    誰是魏大人?
    哪個魏大人?
    他拚命地在腦中搜刮著朝中大員的姓氏,一個讓他遍體生寒的名字,終於浮了上來。
    當朝少府,天子近臣,魏贏!
    那個他隻在宴會遠遠見過,連上前搭話的資格都沒有的三品大員!
    一個讓他無法理解,也無法接受的現實,正緩緩地浮現在他的認知之中。
    他好像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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