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辰輝之峽,墟噬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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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著祭壇星光圖指引,崔明月與炎煌飛離了那片混亂的晶體森林。死寂的灰黑海水在下方延展,前方視野盡頭,漸漸顯露出一道橫亙於星隕海中的巨大“傷痕”。
那便是辰輝之峽。
與其說是峽穀,不如說是一道被無上偉力硬生生劈開、貫穿了無數星骸大陸的恐怖裂隙。裂隙兩側是高達萬丈、光滑如鏡的暗色岩壁,岩壁之上,隱約可見無數黯淡的、如同星辰脈絡般的紋路在緩緩流淌,散發出微弱的輝光,這便是“辰輝”之名的由來。這些輝光並非照亮,反而讓峽穀內部顯得更加幽深難測。
峽穀入口處,粘稠的灰黑海水如同被無形的屏障阻擋,形成一道垂直的水幕,其後是深不見底的黑暗,仿佛通往另一個更加古老、更加死寂的世界。一股遠比外界濃鬱精純、卻也更加冰冷沉重的“殘燼”之力,如同實質的潮汐,從峽穀深處陣陣湧出,衝刷著兩人的護體靈光。
“界鑰”的召喚感在此地變得異常清晰,直指峽穀深處。
“好家夥,這地方……感覺能把活人生生凍成渣滓。”炎煌感受著那幾乎要凍結神魂的寂滅氣息,忍不住咧了咧嘴,但他周身的暗紅混沌之火流轉得更加迅猛,將那侵入的寒意不斷焚滅。
崔明月則如魚得水,她的寂滅混沌丹微微震顫,主動吸納著這股極致的死寂之力,氣息反而更加沉凝。“小心,峽穀內的‘殘燼’之力更加凝聚,可能孕育出更強大的存在。”她提醒道,目光銳利地掃過那幽深的入口。
兩人沒有猶豫,調整氣息,化作兩道流光,一頭紮進了那垂直的水幕之中。
穿過水幕的刹那,仿佛進入了另一個維度。外界微弱的光線被徹底隔絕,四周是絕對的黑暗與死寂,唯有峽穀兩側岩壁上那些黯淡的星辰脈絡,提供著唯一的光源,映照出腳下那深不見底、仿佛由凝固的黑暗構成的“河床”。空氣粘稠得如同水銀,飛行變得極其困難,神識探查範圍被壓縮到了周身十丈之內。
他們隻能依靠岩壁上的辰輝微光,以及“界鑰”的指引,在狹窄的峽穀通道中艱難前行。
飛行了約莫一個時辰,除了那無處不在、幾乎要將人靈魂都凍結的寂滅壓力,並未遇到任何活物或攻擊。但這份死寂,反而讓人心頭更加沉重。
突然,前方通道一側的岩壁上,一片較為密集的辰輝紋路猛地閃爍了一下!
崔明月心頭警兆驟生,戮星劍瞬間橫在身前!
“吼——!”
一聲低沉沙啞、仿佛來自九幽深處的咆哮,猛地從那片閃爍的岩壁後方炸響!緊接著,那片岩壁如同活物般蠕動起來,一道巨大無比、由純粹的黑暗與無數星辰碎片凝聚而成的扭曲身影,硬生生從岩壁中“擠”了出來!
它沒有固定的形態,如同一灘巨大的、不斷滴落著粘稠黑暗液體的陰影,無數破碎的星辰在其體內沉浮、碰撞,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它的“頭部”位置,隻有一道不斷開合、深不見底的裂縫,散發出吞噬一切的恐怖吸力!
墟噬者!
其散發出的氣息,赫然達到了元嬰初期!而且遠比流雲界那些普通元嬰更加凝練、更加詭異!
“終於來了!”炎煌不驚反喜,眼中戰意沸騰,暗紅戰甲光芒大盛,“老子正手癢!”
那墟噬者似乎被炎煌身上那與死寂格格不入的熾熱氣息激怒,發出一聲更加暴戾的咆哮,龐大的陰影之軀猛地張開,如同天幕般朝著兩人覆蓋而下!陰影所過之處,連岩壁上的辰輝紋路都瞬間黯淡、湮滅!
“它的核心在陰影中部偏左,那團最凝實的黑暗!”崔明月冷喝一聲,混沌神識瞬間捕捉到對方能量波動的核心。同時,她人劍合一,寂滅劍罡不再分散,凝成一道極細的灰黑絲線,如同手術刀般,精準地刺向那團核心陰影!這一劍,蘊含了她對寂滅之道的全部理解,力求一擊破敵!
炎煌則咆哮著正麵迎上,雙拳之上暗紅火焰壓縮到極致,化作兩顆不斷坍縮的微型星核,帶著焚盡萬物的意誌,狠狠砸向那覆蓋而來的陰影天幕!他要以絕對的力量,正麵撼動這怪物!
“轟——!!!”
灰黑劍絲與暗紅星核,幾乎同時命中目標!
劍絲無聲無息地沒入核心陰影,那墟噬者發出一聲尖銳痛苦的嘶鳴,覆蓋而下的陰影天幕劇烈震顫,邊緣處開始崩潰、消散!炎煌的雙拳也狠狠砸在陰影之上,爆裂的混沌之火瘋狂蔓延,將那濃鬱的黑暗強行點燃、焚化!
然而,這墟噬者遠比他們想象的更難纏!受創的核心陰影猛地收縮,竟將崔明月的寂滅劍意大部分排斥開來,同時那被點燃的陰影部分如同壁虎斷尾般主動剝離,避免了火焰的持續蔓延!
它那龐大的身軀迅速後退,融入後方幽暗的岩壁,隻留下一聲充滿怨毒與貪婪的精神波動在峽穀中回蕩:
“混沌……道種……美味的……食糧……你們……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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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漸漸遠去,那墟噬者竟借助岩壁隱匿了起來,並未選擇死鬥。
崔明月與炎煌落回“河床”,臉色都有些凝重。
“這鬼東西,比想象中聰明,也更抗揍。”炎煌甩了甩有些發麻的拳頭,方才那一擊,他感覺像是砸在了一塊浸透了死水的萬年玄鐵上。
“它與此地環境融為一體,能借助岩壁和辰輝之力隱匿、恢複。”崔明月感知著空氣中殘留的黑暗氣息,以及岩壁上那些緩緩恢複亮度的辰輝紋路,“而且,它似乎能一定程度上抵禦寂滅之力的侵蝕。”
這無疑增加了前路的難度。一個懂得隱匿、恢複力強、並且對寂滅之力有抗性的元嬰級怪物,潛伏在暗處,隨時可能發動致命一擊。
“看來,得換個打法了。”崔明月目光掃過兩側岩壁上的辰輝紋路,心中若有所思。這些紋路,似乎並非隻是照明……
她再次舉起“界鑰”獸骨,這一次,她並非感應方向,而是嚐試將自身一絲寂滅混沌煞元,混合著“界鑰”的秩序波動,緩緩注入身旁岩壁的一道辰輝紋路之中。
“嗡……”
紋路微微一亮,一股微弱但清晰的排斥感傳來,將那絲力量彈開。
果然,這些辰輝紋路排斥黑暗與混亂,但對“界鑰”蘊含的秩序之力,似乎並無惡意,隻是她的寂滅混沌煞元中蘊含的“終結”之意,與辰輝的“星輝”本質有所衝突。
她沉吟片刻,對炎煌道:“接下來,你跟緊我。我們或許可以借助這些辰輝紋路。”
她不再強行注入力量,而是將“界鑰”貼近岩壁,以其散發的純正秩序波動為引,如同持著通行證般,沿著岩壁上辰輝紋路較為明亮、穩定的路徑向前飛行。
炎煌雖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緊跟其後。
果然,當他們沿著辰輝紋路前行時,那股來自峽穀深處的寂滅壓力似乎減輕了些許,周圍粘稠的空氣也仿佛變得“順暢”了一些。更重要的是,那隱匿在暗處的墟噬者,似乎對這片被辰輝之力籠罩的區域有所忌憚,並未立刻再次發動攻擊。
兩人如同在黑暗森林中沿著一條微弱的光帶前行,速度雖然不快,卻安全了許多。
然而,好景不長。
隨著不斷深入,峽穀兩側岩壁上的辰輝紋路開始變得稀疏、黯淡,甚至出現大片的斷裂和熄滅區域。而“界鑰”傳來的召喚感,卻越來越強烈。
前方,是一段更加黑暗、更加死寂的通道,辰輝之光幾乎完全消失。
而在那通道的入口處,陰影蠕動,不止一道龐大的、散發著元嬰級波動的墟噬者身影,緩緩浮現,堵住了去路。
它們的“目光”,貪婪地鎖定在崔明月手中的“界鑰”,以及兩人身上那獨特的混沌氣息之上。
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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