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章 都是沈凝霜的苦肉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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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凝霜隻覺得他是個神經病。
她隻是想離婚之前,不再忍受這種窩囊氣罷了。
四年,她想盡辦法,搜索各種驚喜花樣試圖讓陸時硯來注意到自己,現在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想起那些傷口,沈凝霜覺得無盡悲哀。
用力推開,卻被陸時硯圈得更緊,強烈的荷爾蒙氣息鋪天蓋地包裹著她,沈凝霜無處可逃。
緊咬著牙關,一腳踩在他腳趾。
“嘶——”
他吃痛,放開手。
“你做這些不就是為了讓我在意你嗎?怎麽,我來了,你又是鬧得哪一出?”
“故意和我唱反調,沈凝霜,你膽子確實大了不少。”
夜風驟然而起,窗戶猛地被吹開,沈凝霜的發絲被吹得散亂不已,幾縷發絲沾染在嘴角,眼底破碎泛起陣陣波光,神情哀淒。
“陸時硯,這四年,我受到的懲罰還少嗎?”
那些傷害,在她身上揮之不去。
可留下的,又何止是皮肉上的疼痛感。
她嘴角彎起抹自嘲的笑意,攏了攏吹亂的發絲,聲音幾乎輕到快要聽不見,
“其實,我已經和你提出了離……”
“啊——!”
門外傳來聲驚呼,沈凝霜隻覺得身子一歪,後腰重重撞在桌角,疼得忍不住悶哼。
薑靈被蟹鉗戳傷,指尖滾落滴血珠。
陸時硯早就心疼地跑了出去。
“靈靈,你怎麽這樣不小心。”
陸時硯心急如焚,焦灼地扯過手指含進嘴裏,不顧潔癖為她消毒。
“我沒關係的,你還是先陪凝霜吧,畢竟她才是你的老婆。”
薑靈試圖抽回手,力度更甚。
怯弱的道,
“別,髒……”
“我不嫌你髒。”
沈凝霜站在二樓,臉上的血色驟然消退,單薄的身影仿佛隨時都會暈倒。
他說,他不嫌棄薑靈。
那自己呢!
她不顧安危去酒吧找人,卻差點受到侮辱,還要被他嫌棄髒!
沈凝霜蒼白的唇染上抹搖曳的血紅,身軀止不住顫抖,風輕輕揚起她的長發,整個人看起來破碎又淒涼。
陸時硯順著薑靈的視線望過去,心底莫名漏跳了一拍,覺得無比煩悶。
默默鬆開了指尖。
她眼底的失神和落寞,被他捕捉得一清二楚。
鍾雪還不忘記倒打一耙,尖聲尖氣地繼續道,
“還是靈靈善良,她才不會故意弄出這些幺蛾子來讓你難堪,陸總,反正你和沈凝霜也沒有感情,還不如和她離婚,娶我們靈靈回來呢。”
“就是,誰不知道你們才是天生的一對!”
他眼神一暗,眉頭皺起,狹長的眼眸中閃爍著光芒,墨色的瞳孔翻滾,蘊含著無盡的深邃與危險。
冷冷道:
“好了。”
薑靈緊咬著嘴唇,視線在二人臉上略過,暗自抽回了手。
“時硯,他們的話,你不要往心裏去。”
她乖巧隱忍,更顯體貼。
私人醫生早就站在一旁等候,陸時硯冷著臉盯著他檢查了三遍,確定沒問題後,才讓對方離開。
管家沒忍住,低語提醒道,
“夫人還在房間,腿好像已經流血了……”
陸時硯腳步一頓,寒光冷冷掃過,對方被陰沉的氣場震懾到,安靜噤聲。
“苦肉計而已,不必理會。”
反正,她總是這麽做。
不是嗎?
沈凝霜安靜地看著他闊步走進書房,並未回頭多看自己一眼,心髒鈍痛,疼得她眼淚止不住砸落。
緩步走回臥室,翻找著藥箱。
解開襯衫,手臂內側胎記附近被撞得青紫。
她輕手輕腳地塗抹著藥膏,冰涼的觸感落在皮膚讓她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
陸時硯對薑靈的好不加以掩飾。
對於她,卻棄之敝履。
四年前的陸時硯,嘴上明明說著討厭自己,卻在她受傷的時候帶她去醫院,守護一天一夜直到醒來後離開。
四年前的陸時硯,會在她受委屈的時候高調站出來,替她撐腰,事情解決後再冷言冷語說她笨到連解釋都不會。
他嘴上說著不愛她,對她的好不少半分。
可如今,卻半點好感都沒有了。
沈凝霜臉上還殘留著未幹的淚痕,皮膚在燈光下蒼白得透亮。
指尖泛白,緊緊攥著藥膏出神。
哢嗒。
陸時硯推門而入,手裏還拎著紗布和藥膏,猝不及防地出現在她麵前。
視線交錯時,沈凝霜愣了兩秒,胸前一陣清涼,瞬間反應了過來。
連忙用襯衫蓋在身上,臉紅得快要滴血。
“我……誰叫你不穿好衣服的。”
陸時硯別過眼,紗布扔在她身上,藥膏順勢滑落在地。
“這次,你故意在餐桌上找事,我就當做沒有發生。”
“不要再讓靈靈難堪。”
沈凝霜眸光流轉,直勾勾地盯著陸時硯許久,合攏襯衫,冷聲笑了。
笑聲夾雜著淚意,心底像是被無數根鋼針刺痛,細密地發顫。
她還天真地認為,陸時硯是真的心疼自己受傷。
說到底,不過還是對她的警告罷了。
“陸時硯,我不要你施舍的藥,快去留給你的薑靈吧!”
緊咬的唇瓣泛紅,委屈混著淚水往下淌,順著下顎線打濕衣領,隱約勾勒出輪廓來。
她沈凝霜就算再曾經喜歡他,也不會讓他這麽欺負自己,甚至連自尊都可以不要。
兩人僵持著,空氣愈發變得凝固。
樓梯不遠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江山打了個飽嗝,正在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來。
“你!”
陸時硯垂於西褲兩側的指尖緊緊握起,攥著門把手,隱忍著怒氣,身子閃過擋在她麵前,恰好遮住江山的視線。
她隻感覺眼前投下一片陰影。
江山挑眉,“陸哥,靈靈非要找你。沈凝霜在這裏哭什麽,又找事?”
“還是說,你要為了靈姐提離婚?”
空氣瞬間陷入死寂的沉默之中。
沈凝霜輕撚著衣擺,嘴唇緊抿成線,心髒撲通狂跳個不停。
她視線如縛,目光粘著他的身影不放。
許久過後,陸時硯輕聲開口,卻像是一記重錘,掄在她心尖上。
“怎麽可能,都是她欲擒故縱的把戲而已。”
“她害死了我父親,我自然要折磨她一輩子。”
“不死不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