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了嗎？”
    張愛華不斷催促銀行女職員。
    女職員始終保持著招牌式微笑：
    “不要急，不要急，金額巨大，需要走流程的。”
    “現在緬北那邊電詐非常猖獗，所以....得等領導審核，這筆錢才能轉出去。”
    張愛華雙眸看著手機，似乎看到了很痛心的東西。
    她激動的起身，用手重重的拍打著銀行窗口的玻璃。
    “我轉我自己的錢，走什麽流程？”
    “能不能給我快點！！！！”
    女職員被張愛華的動作嚇一跳，同時也很委屈。
    講良心，她是為張愛華好，怎麽張愛華看著想打人一樣？
    終於.....
    銀行門口走進來兩名穿著製服的警察。
    他們進門後，徑直朝著張愛華走來。
    張愛華看到警察過來，瞳孔一縮，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把水果刀。
    這把大廳內看熱鬧的人嚇一跳。
    兩名警察也是一怔，立住腳步，安慰道：“女士，你冷靜....”
    張愛華沒有傷害別人，而是拿著水果刀抵住自己的喉嚨。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整個人宛如一個精神錯亂的精神病患者。
    “你們出去，沒時間了，我必須馬上轉賬....”
    對著警察說完，她轉身對著女職員，懇求道：“快轉賬....”
    “啊？”女職員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辦。
    透過玻璃看了看外麵的警察，又看了看情緒激動的張愛華。
    兩名警察看到張愛華已經刺破了一點喉嚨，內心很是焦急。
    “轉吧.....”
    他們能做的就是先順著張愛華的要求來。
    女職員得到警察授意，敲了下回車鍵。
    張愛華手機銀行短信同步響起。
    「您尾號8886的銀行卡向劉珊轉賬20000000元，當前餘額1元。」
    是的，她卡裏沒有兩千萬，還差一塊錢。
    這一塊錢是銀行女職員墊的。
    看到短信的張愛華，並沒有放下水果刀，另一隻手操作手機，發送語音。
    “錢轉過去了，求求你們....放過我女兒.....”
    警察看到這，哪裏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兩警察對視一眼，然後一個快衝，控製住張愛華持刀的右手，奪過那把能威脅張愛華生命的水果刀。
    其中一名警察馬上拿過張愛華的手機，另一名警察則是安慰著張愛華。
    看手機的那名警察，看著看著胃裏開始翻江倒海。
    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跑出銀行直接嘔吐起來。
    手機上安裝有一款境外聊天軟件，張愛華一直在與對方聊天。
    對方發來不少視頻......視頻內容有些殘暴血腥。
    基本上都是折磨一些年輕男生、年輕女生的視頻。
    沒打麻藥割腰子在這些視頻裏麵都算比較溫柔的。
    至於幾個人渣笑嘻嘻的輪J女生，在這些視頻裏麵真的都不叫事了。
    嘔吐完的警察走進銀行，張愛華早已癱軟在地。
    這名警察能理解.....看到這些東西，想象下女兒也要麵臨這些，身為母親能不崩潰嗎？
    ‘叮當！’
    警察手裏的手機鈴聲響起。
    張愛華精神一震，急忙爬起來，搶過自己的手機。
    「做的很好，放心，我們是講誠信的，現在我們就放人，但緬北治安混亂」
    「為了保障你女兒的安全，我們需要派人保護，你還需要繳納安保費四千萬」
    「三日內打款，否則......你懂的」
    看到這條短信，張愛華並沒有控訴對方言而無信，隻是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這幫人真的一點誠信都沒有的。
    2000萬已經是她的全部家當，房子、車子、店麵都賣了，才湊齊2000萬。
    結果...這幫人還要四千萬。
    而且，他們沒有讓自己看女兒，有可能女兒已經遇害了。
    張愛華心裏十分清楚，即便自己再給對方四千萬，對方會繼續找理由，索要八千萬，甚至一個億。
    現場民警看到這短信，額頭青筋暴起，就很氣。
    奈何...對方是在境外，他們無能為力。
    大廳內的圍觀群眾，此刻也明白發生了什麽，站在一旁竊竊私語。
    “看來是兒子或者女兒被人騙到緬北了...”
    “可憐啊....肯定回不來了。”
    “剛聽說她轉出去兩千萬，我的個乖呢，看不出來這人竟然這麽有錢。”
    現場民警聽著議論聲，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是他們反詐宣傳沒做到位，導致老百姓遭受迫害。
    “小王，叫救護車....”
    “聯係反詐中心，追蹤一下這位女士的錢款去向，馬上將這事上報所長。”
    “好！”
    十幾分鍾後，救護車到來。
    兩名民警將張愛華送上救護車，害怕張愛華受刺激，做傻事。
    民警一直陪同著。
    而張愛華的手機不斷響起。
    這次不是境外那個聊天軟件的信息，而是微信群的信息。
    民警打開一看，是一個名字叫做「救孩子」的小群，群裏就十七個人。
    一直蹦出消息，是其中有一對父母，在裏麵報喜訊。
    他們的孩子回家了....
    其餘家長一邊恭喜，一邊詢問，怎麽回家的，有沒有門路救救他們的孩子。
    隻不過眼尖的民警發現了聊天內容的問題。
    那對報喜訊的父母，發送的內容，總感覺有點精神不正常的樣子。
    就一直發....他們的孩子回家了，麵對群友的提問，這對夫妻是一句話都不回。
    顯然——他們的孩子不僅沒有回家，可能已經死了。
    這對夫妻應該是收到了與張愛華一樣的視頻，隻不過他們收到的視頻，受害人應該就是他們的孩子。
    所以....這對夫妻瘋了。
    .............
    漢東省為民醫院。
    張愛華靜靜地躺在病床上，醫生說沒什麽大礙，隻是精神受了刺激。
    休息會兒就好了。
    當天，有警局的高層抽時間來看過張愛華。
    那時候張愛華已經醒了，她不斷跪地哭泣求求警方救救她的女兒。
    警局高層隻能表示，一定盡力。
    聽到盡力，張愛華淒慘一笑。
    當晚....張愛華在民警不知情的情況下離開了醫院，沒人知道她的去向。
    次日，抖音短視頻平台，張愛華身上髒兮兮的、頭發亂糟糟的正在開直播。
    她手裏拿著張若雪的素顏照片，笑的很燦爛，身材很哇塞，顏值很搶眼。
    “這是我女兒，現在被困在緬北，如果誰在緬北有人脈。”
    “我在這裏求求你，救救我女兒......”
    “隻要救出我女兒，我這輩子，下輩子都給你當牛做馬！”
    直播間中有人認出了張愛華。
    「張總？張總怎麽成這副逼樣了？」
    「我天哪，這可是身價上千萬的張總啊，怎麽現在看著像乞丐，女兒被騙到緬北去了？」
    「樓上的？這人真是老板？我還以為是新主播、新主題，博同情的呢。」
    「我可以作證，這人真是老板，做建材生意的，開了十二個門麵，一年不少掙。」
    「被騙到緬北了，開直播能把人救回來，那麽多家長不早開直播了？這人瘋了吧。」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家裏母親這麽有錢，還跑去緬北，她女兒也沒腦子。」
    「張總嗎？我在緬北有人，給我轉賬三百萬，我馬上救你女兒....」
    「傻逼，你IP地址顯示國內，人家已經夠慘了，你還騙人家？再說，人家能拿的出三百萬嗎？」
    「放心吧，主播，國家會出手的，你女兒一定能平安回來的。」
    張愛華看著這些沒有營養的彈幕，雙眸空洞，不斷的重複著自己的承諾當牛做馬的話語。
    她隻希望...真的有緬北那邊的人能可憐可憐自己。
    ..............
    緬北，深山老林派出所，食堂。
    三十穿著警服的人員正在幹飯，食堂角落還有四名壯漢蹲在那，雙手被反銬著。
    吃飯的二十九人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
    還有一人則是擺著一副苦瓜臉，很是鬱悶的看著一米八大個的田國亮。
    沒錯，偉大的林然所長此刻很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