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一縷神念，等待萬年。待吾教你入道，便會散去。”
    “我們，還剩一年的時間。”璿璣輕歎一口氣。
    背身了望遠方，身影竟有些孤寂。
    雲海之巔，璿璣尊聖一襲長袍立於虛空，衣袂間流轉著淡淡的金色陣紋。
    她垂眸看向下方的玄靈清，聲色空靈：“既入吾門，當知陣道玄妙。今日起，吾會教你真正的陣法之道。”
    玄靈清開始跟著璿璣學道，為期一年。
    因為所剩時間不多，璿璣對玄靈清很是嚴格。
    第一個月，清晨的露珠還未消散，玄靈清已盤坐在懸崖邊的青石上。
    璿璣尊聖指尖輕點，一座三丈方圓的赤紅殺陣在虛空中緩緩展開。
    “看仔細了。”璿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吾之陣道，首先要學會觀陣如觀心。”
    玄靈清凝神細看，發現這座看似簡單的殺陣中，竟蘊含著三百六十道基礎陣紋。
    更驚人的是，這些陣紋並非靜止，而是在流轉變換。
    “五品以下的陣法，皆是死陣。”
    璿璣輕揮衣袖，殺陣突然扭曲變形，“真正的陣法，應該是活的。”
    整整一個月，玄靈清每日都在觀察這座不斷變化的殺陣。
    起初她隻能記住十幾道陣紋，到第三十日時，她已能在腦海中完整重現整座殺陣的運轉軌跡。
    時間很快到達第三個月
    “今日教你破陣。”璿璣抬手間，一座金色困陣將玄靈清籠罩其中，“用你的劍，破開它。”
    玄靈清喚出灼華劍，劍鋒上寒光流轉。
    她運足靈力一劍斬出，困陣卻紋絲不動。
    “錯。”
    璿璣搖頭，“陣與劍，本就同源。以為吾在教你破陣？”
    話鋒一轉：“非也！吾是在教你用劍布陣！”
    玄靈清恍然大悟。
    她閉上眼睛，將劍意融入對陣法的理解中。
    當她再次出劍時，劍鋒劃過之處，竟帶起了一道道細小的陣紋。困陣開始劇烈震顫，最終轟然破碎。
    第六個月。
    山穀中，璿璣封印了玄靈清的全部靈力。
    “吾之陣道，不該依賴靈力。”璿璣的聲音在雨幕中格外清晰，“天地萬物，皆可為陣。”
    玄靈清站在雨中，十指張開試圖捕捉雨滴的規律。
    三天三夜過去，她的手指已被雨水泡得發白，卻始終無法凝聚出完整的陣紋。
    直到第七天的黎明，一縷陽光穿透雲層。
    玄靈清突然福至心靈，她以指為筆，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墜落的雨滴在這一刻仿佛靜止，隨後竟自行排列組合，形成了一座完整的困陣。
    第九個月。
    璿璣踏破虛空，帶著玄靈清來到一處時空裂隙前。
    這裏殘留著上古時期的一道殘缺殺陣，即便是化神期修士也不敢輕易觸碰。
    “去吧。”璿璣淡淡道，“用你所學，鎮壓這道殺陣。”
    玄靈清深吸一口氣，緩步向前。
    她的右手無名指上的元素玲骨突然亮起，一道淡藍色的光幕在她身前展開。
    殘缺殺陣感應到外來者，立即爆發出恐怖的威壓。
    就在殺陣即將觸及她的瞬間，玄靈清十指翻飛，在虛空中勾勒出一道道複雜的軌跡。
    這些軌跡與殘缺殺陣的陣紋竟產生了奇妙的共鳴，最終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玄靈清順勢盤膝而坐，雙目微閉。
    她的十指自然舒展，指尖有淡淡的金光流轉。
    忽然，她睜開眼睛，雙手在胸前結出一個奇異的手印。
    “起！”
    隨著一聲輕喝，以她為中心，方圓百丈內的空間突然扭曲。
    無數細小的陣紋從虛空中浮現，相互交織纏繞，最終形成了一座複雜到極致的複合大陣。
    殘缺殺陣在與玄靈清的複合大陣相觸間，化作粉末。
    玄靈清嘴角勾起一抹笑。
    一腳踏破虛空，從空間中走出。
    空間外，璿璣抬眸看向玄靈清，輕聲道：“不錯。”
    緩緩踏出一腳，天地變化。
    她們又回到了雲漪天境。
    璿璣立於大殿中央，輕閉雙眼。
    指尖掐訣間，一道道金色符文自她眉心而出。
    逐漸凝成一道金色陣卷虛影。
    璿璣睜眼，快速結印，將金色陣卷牽引至玄靈清眉心。
    直至玄靈清徹底吸收完畢，璿璣才緩緩收手。
    玄靈清腦海中出現一個金色陣卷，其蘊含無上神威。
    “太虛陣典，十二玄章。”玄靈清輕喃出聲。
    “此乃我畢生凝結之道，也是當世最強陣法。”璿璣淡然道出。
    一言一行，自成天威。
    “你如今已經達到五品陣法師的界限，可以接受我真正的傳承了。”
    璿璣平淡的話語在玄靈清心底掀起軒然大波。
    她之前的種種，竟然隻是鋪墊嗎？
    這陣卷究竟是何等品階，要求如此之高。
    “吾之傳承，自踏入起，便不可低於五品。”璿璣漫不經心的垂坐在高台，指尖金色流珠跳轉。
    “吾的神念快消散了。”璿璣停下手中的動作，神情有些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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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璿璣站起身，飛身至玄靈清麵前，虛指點向玄靈清眉心。
    “消散前，吾最後再贈你一物。”
    她抬手，金闕穹頂的星辰陣圖驟然收縮，化作一枚金色符印，緩緩落入玄靈清掌心。
    “此物乃是天衍陣印，可助你推演萬陣，日後若遇難解之陣，持印觀之，自可尋得陣眼。”
    話落間，璿璣仙子的身影漸漸淡去，金闕天宮也隨之虛化。
    “陣道無盡，望汝……踏出比吾更遠之路。”
    最後一字落下，她的身形化作點點金芒消散。
    消散的速度太快，玄靈清根本來不及反應。
    她隻得在璿璣尊聖消散的最後一秒，行了個大禮。
    “晚輩承襲璿璣尊聖陣道，定讓前輩之光，再次普照天地。”
    璿璣含笑散去。
    閣中空蕩，隻剩下一個人。
    玄靈清並沒有離開，而是繼續留在此處。
    現在才過去兩年，待在祈雲秘境的時間還長。
    相比於外麵，她還是對璿璣尊聖留下來的陣卷感興趣。
    她低頭，掌心天衍陣印微微發燙，與指骨中的元素玲骨遙相呼應。
    翻開腦海中的陣卷，細細研究。
    《太虛陣典十二玄章》共分為五重境界。
    第一境：流螢點陣
    陣訣：“指間流螢過，山河入陣來。”
    修成素手凝紋之境，可化月光為陣，聚露珠為眼，陣成時螢火繞指，如星河垂落。
    此陣有兩大作用。
    增幅輔助：螢火匯聚成靈蝶虛影，纏繞此陣內所有法器與武器，賦予流光破影。
    群體攻擊附帶貫穿傷害，可同時穿透多重防禦。
    環境掌控：陣法啟動時，方圓百裏夜幕驟臨，月光被壓縮成刃，化作漫天月箭，造成群體切割傷害，同時減緩入陣之人百分之三十的行動速度。
    此陣卷乃仙階上品，蘊含天地造化。
    玄靈清一時有些激動，這是她第一次觸碰仙階品階的寶物。
    第一境的開啟就需要五滴元素玲骨。
    現在玄靈清隻能修煉第一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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