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中，白龍一躍而出，伴隨無盡威壓。
    強大的威懾力瞬間籠罩在老者身上，他雙腿不由控製的彎曲，最終無法抵抗，跪倒在地。
    身後的星月眼眸中閃著淚光，緊緊看著白龍身上的女子。
    真的是師姐！我就知道！
    她釋然一笑，細碎的淚珠順著眼角緩緩垂落！
    玄靈清垂眸高懸於白龍之上，眼神冰冷。
    她右手微抬，指尖輕撚，似有若無的光暈在指腹流轉。
    腕間稍轉，指尖微彈，一滴水珠帶著細碎的金光飛射而出，打落了老者手中的千幻鈴！
    “你是何人...”
    話音未盡，玄靈清指尖又是彈出一滴水珠。
    聲音戛然而止，老者雙眼瞪大，身體直直倒在地上。
    驀地，他眉心處鮮血噴湧而出，布滿整張臉。
    兩指間，元嬰巔峰老者，殞命！
    玄靈清緩緩收手，從白龍身上一躍而下，來到星月身旁。
    “別怕，師姐來了。”
    她手指合十，將木靈力的生機注入星月體內。
    聽到玄靈清關切的聲音，星月再也抑製不住情緒。
    “師姐！”
    她強撐著站起身，靠在師姐腳側。
    玄靈清俯下身，微涼的指尖輕輕拭去星月眼角的淚珠。
    “你可是我玄靈清的師妹，清寒宮弟子，怎麽把自己搞得這麽狼狽。”
    她手掌一張，出現一枚丹藥，喂入星月口中。
    “師姐，我好想你。”星月依偎在玄靈清雙臂間，哽咽出聲。
    二人溫情脈脈之際，淨淵默默毀屍滅跡，口吐寒焰，將老者的屍身腐蝕殆盡。
    至於一旁的千幻鈴，則是被他撿起來。
    過了一會，星月便從情緒中走出來。
    淨淵見此，將千幻鈴遞給玄靈清。
    “天階下品法器。”玄靈清接過法器，垂眸打量一番道。
    “他們為了抓我回去，倒是下了血本。”星月眼底閃過一抹冷光。
    玄靈清斂眸不語，沒有究其原因。
    所有人身上都會有秘密，她不喜歡窺探。
    “不說這些了。”星月搖了搖頭。
    好時刻，何必浪費在不相幹的人身上！
    “師姐，棲雲崖頂，我們沒能等到你，也沒有你的消息傳來。”
    “我們八人，就在各域尋找你的下落。”
    “抱歉，有事耽擱了，其中過程說來話長。”玄靈清輕聲道。
    星月搖頭：“隻要師姐回來了就好！”
    “走，先找一處地方為你療傷。”
    “我現在傳信其餘七人，明日在棲雲崖，我們共赴十年之約。”
    玄靈清扶起星月，向天空打出七道傳信符，一氣嗬成。
    “嗯。”星月看著玄靈清，重重點頭。
    隻有師姐在，十年之約，才是值得期待的！
    “這個你拿著，此乃你族中之物，好好利用。”玄靈清隨手將千幻鈴交給星月。
    “多謝師姐。”星月看著掌心中的千幻鈴，閃過一抹晦澀。
    白龍帶著二人，穿過碧溪原林。
    夜晚，漫天星野。
    玄靈清和星月圍坐在火堆旁，眺望遠處的天色。
    淨淵則是以白龍的形態，趴在一旁。
    “師姐！”星月肩並肩，靠在玄靈清身上。
    “嗯。”玄靈清輕輕應了聲。
    “我自出生之日，便被他們養在後山，除了啞婆婆，沒有人知道我的存在。到了七歲，我第一次看見外麵的世界，也是在那天，我測出了變異風靈根。”星月微啞的嗓音再度響起。
    “而那個和我一同出生的弟弟，則是沒有靈根，年幼的我，沒有注意到他們變化的臉色。”
    “我以為能和弟弟一樣，和他們生活在一起。”
    “可是並沒有，我依舊被送回了後山。”
    “之後，他們對我展開了嚴苛的訓練，讓我在最短的時間內達到金丹期。”
    “我不知道為什麽弟弟和我不一樣，我隻能瘋狂修煉，祈求他們的目光也能落在我身上。”
    “在我到達築基期的一日，我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原來我的出生、我的存在，都隻是為了弟弟鋪路。待我突破金丹期時，便是身死道消之日。”
    “玉氏一族傳承的秘法——雙生劫換法，能將我的修為、靈根置換到弟弟身上。”
    “這也是曆任玉氏家主，天賦出色的根本原因。”
    “犧牲的，隻有我們女孩。”星月的聲音染上悲色。
    “我驚慌離開，徹夜思索，下定決心準備離開玉家。”
    “我變得更加聽話，他們對我很滿意，有時會放我出去，隻是讓我躲著人群。”
    “我不動聲色的觀察出去的路口，終於有一天，我找到了機會。”
    “在他們為弟弟舉辦生日宴的那日，我逃走了。”
    “外麵的風呼進我鼻腔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了自由。”
    “沒有人注意到我的離開，在玉家，我本就是不存在的。”
    “沒有目的，我隻能盲跑。我太害怕被他們抓住，再次回到那個死寂的地方。”
    “萬幸，我看到了清寒宮招收弟子的消息，至此，我迎來了曙光。”星月眼角的目光便隨一道月光落在玄靈清身上。
    也是在清寒宮，遇見了師姐，我的生活，第一次出現色彩！
    這句話，隻是在她心底，未曾宣之於口。
    “盡管如此，我也從未恨過他們，因為我不懂仇恨，除了枯澀的功法，我一片空白。”
    星月的聲音陡然加深：“這次，我主動回玉族，用清寒宮弟子的身份震懾住了他們。我不想報複，我隻是想在清寒宮安穩的修習。”
    “可他們，卻苦苦相逼。”
    “這一次，我第一次對他們生出仇恨，我開始拿起武器。”
    “攪了我的安穩人生，他們，也沒存在的必要了。”
    玄靈清從頭到尾，未曾出聲，她隻是靜靜聽她說。
    她的轉變，她看在眼裏。
    末了，玄靈清終於出聲：“祝你重獲新生。”
    沒有對她過去的同情，也沒有安慰，隻有質樸簡單的一句。
    可偏偏就是這一句，便讓她往日的執念徹底釋懷。
    她抱住玄靈清，眼底的淚，無聲滑落！
    從後，她的世界，隻有師姐！
    那個第一麵，便走進內心深處的師姐！
    見星月如此，玄靈清終究動了一絲惻隱之心。
    “玉族，不過二流世家，打殺了便是。”
    玄靈清淡淡一句，卻是鋒芒畢露！
    “記住，你的身後是清寒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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